大概是我沉默太久,周震野更加不满。
“不想帮忙的话,就回去吧,别在这碍眼。”
林梦却在这时开口说。
“阿野,你错怪小婧了,你看她手里拿着挂号单。”
“应该是帮我挂的吧...”周震野一把扯过我手里的挂号单,他甚至连名字都没看,嘴里嘟囔着。
“还算有点用,知道挂骨科。”
“好了,现在没你事儿了,你回去吧,我带小梦去拍个片,你跟着也是添乱。”
他揽住林梦转身就走,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在我心底翻滚。
我想不明白,林梦有什么特别的,能让他如此念念不忘。
也想不明白,三年的陪伴六年的暗恋,为什么捂不热他的心。
我以为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可人心却填不满。
在我眼中浑身是光的周震野,在这一刻终于暗淡了。
我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周震野,分手吧!”
林梦捂着胸口,做出惊吓样,她温柔的说着残忍的话。
“婧婧你的脾气怎么还是这样?
你吓到我啦,而且你也误会震野了,你这咄咄逼人的样子,会让震野为难的。”
周震野也一脸烦躁。
“关婧你发什么疯?
大吼大叫干什么,你吓着小梦了赶紧道歉。”
我转身出了医院,我想,我应该和他告别。
也和那个曾经执迷不悟的我告别。
回到家里,我打包了自己所有的东西,离开我们生活了三年的住所。
搬回我自己的住处。
一天的奔波下来,我的膝盖疼的越来越厉害。
直到我发现,我站不起来。
跟演出社请了假后,我又来了医院。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泪止不住弥漫散落,笑了又哭,哭了又笑。
我以后竟然再也跳不了舞了。
脑海里全是医生惋惜的话。
“你这是迟发性损伤,左腿膝关节半月板和膝关节的前交叉韧带同时撕裂。”
“以后会影响走路的,你可以去做残疾评定。”
“你还有些轻度的创伤后应急反应综合症,去精神科看看吧,可能需要做几次心理疏导。”
医生说要住院,需要家属。
我不敢跟爷爷奶奶说,他们年级大了。
想了想,摸出手机给小师叔顾丞打去电话。
说是小师叔,其实他比我还小两岁。
但压不过他是我爷爷收的关门弟子。
听说顾丞家在京市,因为跟着父母我们这里旅游就被木偶戏吸引。
从那以后,每年寒暑假就会被送来我家跟着爷爷学。
从小到大,我倆没少干架。
顾丞人未进门,就听见他不耐的声音响起。
“小姑奶奶,真会找时间添乱,我这儿忙的都走不开。”
他进来看见我穿着病号服,当即就楞住了。
这一刻,我所有的委屈突然涌上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周震野走了,我的腿也伤了,排练的木偶戏,也没法上台了。
好像从林梦回来,我就失去了一切。
“到底怎么回事?”
顾丞问我。
我告诉了他这两天的事。
顾丞走过来把我拉进他厚实的胸膛。
“别哭了,谁都看的出来周震野不爱你,只有你一直在自己骗自己。”
“傻丫头,梦早就该醒了。”
住院的这些天,周震野一直没有联系过我。
出院那天,我收到一条通知。
演出社最新舞台剧里的木偶戏的部分全都删除,而主演换成了林梦。
我自嘲的笑了,笑我自己,真是个笑话。
紧接着,是周震野打来的电话。
“关婧,这次的剧就让林梦出演吧,你以后还有机会。”
我握着电话的手骨节泛白,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梦梦刚回国,需要演出机会,你又不差这次。”
“我要是说不同意呢?”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通知你。
还有,你来指导梦梦上台的舞蹈。”
我终于忍不住,质问道。
“周震野,我凭什么指导她?
她是你的白月光,不是我的,还有我告诉过你,我们分手了!”
我摸着这条再也好不了的腿,恨从心头起。
“关婧,你从来都是这么强硬,一点都不体谅别人,梦梦刚回国,需要帮助,你怎么连一丁点的同情心都没有?”
“如果你要这样,木偶戏的部分,就算了吧。”
周震野是导演,加什么去什么,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他用我最在乎的东西逼我妥协,却不知道我已经失去了拥有的条件。
他不知道木偶戏对我意味着什么。
“好,算了吧。”
不止木偶戏,还有我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