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悦佑泽的女频言情小说《为了爱你,堕入十八层地狱林悦佑泽全文》,由网络作家“月下南山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还有一丝......我不敢去细想的复杂情绪。沈翌年倒是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我机械地朝他们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你怎么在这里?”林悦的声音有些意外,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旁边的沈翌年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小泽应该不是故意跟着我们的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不要一起?”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只能僵硬的站着。就在这时,阮斯敏拿着两杯可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等很久了吗?”她将一杯可乐递给我,然后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林悦和沈翌年。“你是佑泽的姐姐!你们也来看电影啊?好巧哦!”阮斯敏的语气轻松自然...
《为了爱你,堕入十八层地狱林悦佑泽全文》精彩片段
林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还有一丝......我不敢去细想的复杂情绪。
沈翌年倒是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我机械地朝他们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你怎么在这里?”林悦的声音有些意外,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旁边的沈翌年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小泽应该不是故意跟着我们的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不要一起?”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只能僵硬的站着。
就在这时,阮斯敏拿着两杯可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等很久了吗?”她将一杯可乐递给我,然后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林悦和沈翌年。
“你是佑泽的姐姐!你们也来看电影啊?好巧哦!”
阮斯敏的语气轻松自然,笑着和林悦打招呼,随后看向旁边的沈翌年时,又笑着喊“哥”
沈翌年最先反应过来,他脸上依旧带着那温文尔雅的笑容,仿佛在别墅里的尴尬不存在一般。
“小泽,这位是?”他的目光落在阮斯敏身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问。
阮斯敏抢先一步开口,笑容灿烂:“我是佑泽的朋友。”
“朋友?”沈翌年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目光在我和阮斯敏之间来回游移。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像一条搁浅的鱼,拼命地想要呼吸,却只能徒劳地张着嘴。
林悦的脸色明显有些不悦,她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这让我更加无地自容,如同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舞台中央,任人评判。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电影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林悦终于开口,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阮斯敏依旧保持着她的热情,跟在林悦身后说着话。
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我的脑海里全是林悦刚才的表情,那复杂的眼神像一把刀,一下一下地剜着我的心脏。
走进影厅,昏暗的光线让我感到一丝安心,仿佛可以暂时躲避这令人窒息的现实。
可命运却像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们选择的座位,竟然就在林悦和沈翌年的后面。
我坐在阮斯敏身边,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无法呼吸,无法逃脱。
电影开始了,巨大的荧幕上播放着光怪陆离的故事,可我却一个画面也看不进去。
我的眼前全是林悦和沈翌年的背影,他们紧紧地挨在一起,仿佛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一阵锥心的疼痛,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穿我的心脏。
我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魂,游荡在黑暗的角落里,注视着他们幸福的背影。
而我,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无法言说的痛苦。
我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我还能回到从前,回到那个可以肆无忌惮地爱着林悦的时光。
可是,我知道,这不可能了。
我已经死了!
沈翌年修长的手指伸向林悦,似是要握住她的手。
我屏住了呼吸,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林悦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抽回自己的手,动作轻微。
一种莫名的酸涩感涌上心头。
明明是该高兴的,我却高兴不起来。
阮斯敏的身体有意无意地向我这边倾斜,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我有些不自在,想要挪开一些,却又觉得太过刻意。
电影的剧情早已被我抛诸脑后,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面的两个人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电影终于结束了,影厅的灯光亮起,我仿佛从一个冗长的梦境中惊醒。
走出影厅,林悦转过身,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佑泽,你什么时候回去?”
“今晚,我不回去了。”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话音刚落,林悦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就在她即将开口的时候,沈翌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小悦......孩子大了就别由他吧!”
他拦住了即将爆发的林悦,脸上依旧带着那温文尔雅的笑容。
我站起身,拉着阮斯敏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影厅。
我像一个逃兵,仓皇地逃离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逃离了林悦,也逃离了沈翌年。
离开影厅后,手机便开始震动起来,嗡嗡的声音像一只恼人的蚊蝇,不断地骚扰着我本就混乱的神经。
我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林悦”两个字。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干脆利落地关掉了手机。
世界终于清净了。
目睹这一切的阮斯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轻声问道:“你和......你姐姐吵架了吗?”
吵架吗?
或许是吧。
以前的我,总是固执地不肯承认林悦是我的姐姐。
总是对她抱有不该有的幻想,那些幻想如今都化作了尖锐的碎片,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脏。
那些碎片,将我曾经的执念,一点一点地磨碎。
如今,我唯一想做的,就是陪她过完23岁的生日。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盏孤灯,微弱却执着地闪烁着。
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胸腔中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没有回答阮斯敏的问题。
我不想说话,也不想解释。
解释什么呢?
解释我对她的感情?
还是解释我如今这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状态?
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和阮斯敏并肩走在街上,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却又很快被下一个路灯的光芒吞噬。
城市喧嚣,车水马龙,却仿佛与我隔绝。
漫无目的地走着,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今天不回去”这几个字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
我只是赌气,只是不甘心,只是......
怎么可能真的不回去?
林悦还在那里。
别墅,是我的家,我必须要回去。
向阮斯敏告别后,我独自一人回到了别墅。
夜色深沉,别墅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静得可怕。
只有二楼主卧透出微弱的光芒,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的眼睛。
我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想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然而,主卧里传来的声音,却像磁铁一般吸引着我。
我停下了脚步,沈翌年温润如玉的声音,夹杂着林悦清脆的笑声,从门缝里一丝丝地渗透出来,像一根根细针,刺痛着我的耳膜,我的心脏。
他们在讨论......婚纱照。
多久去拍婚纱照。
我像一尊雕塑,僵硬地站在门口,听着他们谈笑风生,规划着他们的未来。
时间仿佛静止,又仿佛被无限拉长。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凌迟着我的灵魂。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痛彻心扉。
踉跄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世界终于安静了,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声。
我麻木地拿起衣柜里的香蜡纸钱,一步一步地走向浴室。
冰冷的瓷砖,森白的灯光,映照着我苍白的脸。
颤抖着手点燃了香蜡纸钱,看着它们在火光中慢慢化为灰烬。
就像我的希望,我的爱情,我的生命。
浴室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我却感觉不到。
我的心里,只有一片空洞。
我是在给自己烧纸钱。
这一晚,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直到天明。
不,其实我根本不需要睡觉。
我现在只是一个躯壳而已。
意识清醒着,感受着时间的流逝,却无法进入睡眠的状态。
这是一种比失眠更折磨人的煎熬。
天亮了,我起身打开房门,看见沈翌年从林悦的房间出来。
他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脸上带着餍足的笑容。
那一刻,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我吞噬。
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是一个死人,一个幽灵,一个被遗忘的存在。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如刀绞。
沈翌年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径直走向洗手间。
我默默地走到餐桌前坐下,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等待,成了我唯一的消遣。
林悦也起来了,她穿着家居服,脸色略显苍白,眼圈也有些发黑。
看见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消失了。
“早。”
她淡淡地打了个招呼,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感。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早。”
过了许久,我最终只是挤出了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可怕。
沈翌年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我,愣了一下。
“你......起这么早?”他问我,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吃什么?”他走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我不吃。”我回答,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林悦身上。
她正在摆放餐具,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早餐的气氛很压抑。
我们三个人都沉默着,没有交流,没有互动,只有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个被排除在这个家庭之外的陌生人。
林悦和沈翌年,才是真正的家人。
这种感觉,比死亡更让我痛苦。
“我出门了。”我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然后,我起身离开了餐桌,逃离了这个让我窒息的空间。
漫无目的地走着,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最终,我来到了墓园。
那里,长眠着我最爱的父母。
以后也终将是我的归宿。
我的墓地,就在父母墓碑的旁边。
荒草丛生,一片萧瑟。
我蹲下身,用手拂去地上上的尘土。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地面,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涌上心头。
紧接着我开始清理墓碑周围的杂草。
动作机械而麻木,仿佛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在完成一项任务。
清理完毕,我坐在父母的墓碑旁。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看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思念。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我轻声说道,声音沙哑得可怕。
“我......我爱上了林悦。”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这很荒唐,很可笑。”
“她是我姐姐,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她终究是我的姐姐。”
“她不爱我。”
这个事实,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痛我的心脏。
“她爱的是沈翌年。”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无力。
“等到她过完二十三岁生日,我就来找你们。到时候,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两只蝴蝶,翩翩起舞,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它们轻盈地扇动着翅膀,仿佛在安慰我,鼓励我。
看着它们,我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即使是蝴蝶,也比我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父母的墓碑。
然后,转身离开了墓园。
阳光依旧明媚,世界依旧喧嚣。
而我,依旧只是一个孤独的幽灵,游荡在这个冰冷的世界。
走出墓园,我感到一阵空虚。
像是灵魂被抽空,只剩下一具躯壳在机械地行走。
我决定去定制一块墓碑,为我自己。
走进一家墓碑店,一股石灰的味道扑面而来。
店里很安静,只有老师傅一下一下的敲打声。
“师傅,我想定制一块墓碑。”我的声音干涩,像是砂纸摩擦地面。
老师傅放下手中的工具,抬头打量我。
他的眼神浑浊,像是看透了生死。
“写什么名字?”
“谢佑泽。”
“生卒年月呢?”
我沉默了。
“就写名字,其他什么都不要。”
老师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开始测量尺寸,计算价格。
我付了钱,离开了墓碑店。
走在街上,阳光刺眼,却照不进我冰冷的心。
世界依旧喧嚣,但我感觉自己与它格格不入。
像一个被放逐的灵魂,游荡在人间。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曾经的学校附近。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阮斯敏。
我的高中同学,她看到我,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谢佑泽?真的是你!”
我看着她,努力地回忆着关于她的一切。
却发现记忆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
“你还记得我吗?”她问。
我点点头,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当然记得,阮斯敏。”
“哇,好久不见了!你变化好大啊!”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最近怎么样?”
我摇摇头,不想多说。
“走啊,我们班正好在聚会,一起去吧!”她热情地拉着我的胳膊。
犹豫了一下,我最终还是答应了。
或许,在喧闹的人群中,我能暂时忘记自己现在的处境。
推开饭店沉重的木门,喧闹声浪扑面而来。
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扫过来。
我有些不自在,却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阮斯敏挽着我的胳膊,高声宣布:“这是谢佑泽,高中的风云人物!”
气氛微妙地变化了,我感觉到,这些目光里,不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夹杂着某种讨好和巴结。
我知道,他们巴结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他们以为我仍然拥有的,和林悦的关系。
这种感觉,让我窒息。
我需要呼吸,需要逃离,我低声对阮斯敏说:“我去下洗手间。”
她点点头,并没有在意。
我逃也似的冲进洗手间,反手锁上门。
冰冷的瓷砖贴着我的脸颊,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隔间里很安静,只有水流的声音。
然后,我听到了细碎的说话声,从隔壁隔间传来。
“就是他,谢佑泽,林悦那个......弟弟。”
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
我的心猛地一沉。
“听说他对林悦那个姐姐有龌龊心思。”
另一个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拳头紧紧攥住。
“真的假的?你表哥沈翌年告诉你的?”
“对!千真万确!我表哥还能骗我?说是林悦要和他结婚了,谢佑泽插在中间当小三呢!”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呛人的烟雾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记忆。
机械地往火盆里添着纸钱,火焰跳动,映照着我空洞的眼神。
突然,记忆的碎片像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
爸妈刚去世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烧纸钱。
那是在我们老房子里,破旧的院子里弥漫着同样的烟味。
那时的我,还是个孩子,紧紧地抓着林悦的手,害怕得瑟瑟发抖。
林悦,她会一遍遍耐心地安慰我,告诉我爸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但他们一直爱着我。
她会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
那时候,小小的我总是固执地问她,会不会不要我。
她总是温柔地笑着,说永远不会。
可现在,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纸钱,同样的烟雾。
陪伴我的,却只有无尽的孤寂和绝望。
曾经温暖的手,如今冰冷僵硬。
我苦涩地笑了笑,笑声在空荡的浴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林悦,你还会记得,我们一起在老房子里烧纸钱的日子吗?
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吗?
我颤抖着手,将最后一张纸钱扔进火盆。
火焰猛地窜起,然后慢慢熄灭,只剩下灰烬。
就像我的希望,我的爱情,我的生命。
浴室里一片死寂。
我缓缓站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像一个行尸走肉
我伸出手,想要触碰镜中的自己。
指尖却穿过了冰冷的镜面。
是啊,我已经不再是活人了。
走出浴室,回到房间。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路灯的光芒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躺在床上,林悦和沈翌年的笑声,像魔咒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婚纱照......
他们要拍婚纱照了。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我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
林悦,你真的,要嫁给别人了吗?
又是一夜的呆坐,死了的人,的确是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
时间于我,仿佛失去了意义。
只有无边的寂静,和挥之不去的回忆,将我包围。
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
我的意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坠入一个未知的深渊。
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令人窒息的虚无。
然后,火光乍现。
熊熊烈火,从虚无中凭空燃起,将我包围。
炙热的火焰,带着令人窒息的浓烟,向我逼近。
我感到皮肤传来灼烧的痛感,却无法移动,无法躲避。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火焰中响起。
“这是第一层地狱,烈火。”
阎王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审判,冰冷而无情。
“你要在这里,经受十二个小时的火烤。”
十二个小时......
在地狱里,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死了五天了。
五天,这是我在地狱的第一次审判。
烈火焚身,痛彻心扉。
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因为,我的心,早已被更深的痛苦和绝望所冰封。
林悦的笑容,声音,身影,如同幻灯片一般,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然后是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沈翌年的身旁,笑靥如花的画面。
而我,只能在烈火中煎熬。
紧紧地闭上眼睛,试图将林悦的身影从我的脑海中驱散。
然而,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清晰。
曾经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的人,终究还是要离开了。
我无力地挣扎着,嘶吼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将我吞噬。
火焰,无情地舔舐着我的身体。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
十二个小时。
在地狱,这十二个小时比人间十二年还要漫长。
烈火焚烧着我的魂体,却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只有无休止的灼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我的每一寸意识。
我感觉自己一直处于濒临死亡的边缘。
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清醒时,烈火的灼痛清晰无比,让我恨不得立刻魂飞魄散。
模糊时,林悦的笑容会在火焰中浮现,如同海市蜃楼,虚幻而美丽。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像蒙上了一层薄纱。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就是去选一个我喜欢的墓地。
当年我父母死的时候,我和林悦根本没钱给他们买好的墓地,只能随便葬在老家的地里。
可后来林悦有钱了,就把爸妈移到了现在的墓园。
那里环境清幽,绿树成荫。
刚好他们旁边还有一座空的墓地,我想把自己葬在那里,永远陪伴着他们。
开车来到墓园,秋风瑟瑟,落叶飘零。
我裹紧了外套,深吸一口气,走向墓园管理处。
工作人员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这里的各种好处。
风水宝地,依山傍水,管理完善,四季如春。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心里却一片荒凉。
工作人员笑容可掬地问道:
“先生,您是给家里老年人选的吗?”
我顿了顿,轻轻地摇了摇头。
“是给我自己。”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工作人员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是掩饰不住的同情。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
他想问我为什么一个人来给自己选墓地,可我什么也说不出口。
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又涩又痛。
现在林悦有了喜欢的人,我当然不能麻烦她。
而且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要离开的这件事。
我不想看到她眼中的怜悯和不忍。
那比冷漠更让我难受。
“就......就我爸妈旁边那块空地吧。”我指着地图,声音有些颤抖。
工作人员点点头,开始办理手续。
我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色,心里空荡荡的像被掏空了一般。
曾经,我以为我会一直在林悦的羽翼下,平安喜乐地度过一生。
可现在,我就像这秋天的落叶,飘零无依,走向终结。
办完手续,我默默地走到父母的墓前。
照片上的他们,依然那么年轻,那么慈祥。
“爸,妈,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们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我们是否还能再相见。
从墓地出来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细密的雨丝像一根根银针,扎在脸上,带来一丝凉意。
除了买墓地,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不过我不着急,阎王给我的三个月时间,足够我慢慢解决。
我驱车前往市区,买了一些香蜡纸钱。
阎王爷说过,因为我是一个躯壳,所以我只能靠烧蜡烛纸钱来维持现在的体貌。
人类的食物我不能吃,它会腐蚀我的躯体。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客厅的灯光温暖而明亮,照亮了沈翌年忙碌的身影。
看到我回来,他热情地迎了上来,
“佑泽,你回来啦!”
他的语气自然而亲切,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样子。
看着沈翌年,我没有了以往的厌恶。甚至,心里涌起一丝淡淡的释然。
至少我走后,有个人能陪着林悦,也挺好。
我微微点头示意,提着东西回到楼上,将香蜡纸钱放好后,我下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一部肥皂剧,男女主角正上演着爱恨情仇。
沈翌年在厨房喊我的名字,让我过去帮他一下。
我起身走过去,开始洗菜,或许是我难得没有对他露出讨厌的神色,沈翌年一瞬间也有些愣住。
但很快反应过来后,他又接着做饭。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温馨而宁静。
林悦从楼上下来,看到厨房和谐的景象,有些吃惊。
因为以前,我一直对沈翌年都非常讨厌,甚至仗着自己年龄小,多次言语侮辱他。
可现在我竟然能这样和他和睦相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她走到我身边,轻轻地问道:“今天去哪了?”
她的声音温柔而关切,可我却开心不起来。
犹豫两秒后,我淡淡地答道:“去看我爸妈。”
我没有告诉她我去买了墓地,她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转身去帮沈翌年摆碗筷。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饭菜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餐桌上的菜肴色泽诱人。
我拉开离林悦最远的椅子坐下,把她身边的位置留给了沈翌年。
一种陌生的礼貌疏离感在我和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林悦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胸口蔓延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以前的我,总是会孩子气地霸占她身边的位置,将沈翌年挤到一旁。
而今天,我却主动选择了远离。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开始吃饭我却迟迟没有动筷子,碗里的米饭冒着热气,菜肴的香味不断刺激着我的嗅觉,却激不起我丝毫的食欲。
沈翌年夹了一块排骨到我碗里,满眼期待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
“佑泽,你快尝尝,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排骨。”
看着碗里的排骨,油脂的光泽在灯光下闪烁,我感到一阵反胃。
曾经让我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如今却成了我避之不及的催命符。
我无法进食,人类的食物对我来说,如同毒药。
所以我只能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
沈翌年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语气里也带了一丝委屈,
“佑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要吃饭呀,身体最重要。”
旁边林悦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谢佑泽,又耍小孩脾气是不是?翌年专门为你做的,你今天必须吃!”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抬起头,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我多想告诉她,我再也无法品尝食物的味道,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和她一起吃饭,一起欢笑。
可是,我不能说。
我只能沉默。
这种沉默,在此刻的餐桌上,显得格外压抑。
林悦的声音,如同一道冰冷的枷锁,将我禁锢。
我没有办法拒绝她,从来都没有。
颤抖的手拿起筷子,夹起那块油光闪亮的排骨。
送进嘴里,机械地咀嚼了两下。
味同嚼蜡,更像是在嚼一块冰冷的石头,强忍着喉咙里翻涌的恶心,拼命咽了下去。
再次走出卧室,别墅里空荡荡的,仿佛一个巨大的空壳。
空气中残留着林悦惯用的香水味,此刻却显得格外刺鼻,像一根细针,不断地刺痛我的神经。
他们似乎已经出门了,我机械地走到垃圾桶旁,草莓慕斯还静静地躺在里面,粉红色的奶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像一张嘲讽的笑脸。
别墅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令人窒息。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时间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被困在这个巨大的牢笼里。
突然,尖锐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寂静,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喂,请问是......谢佑泽吗?”
我几乎要忘记这个名字了。
“是我。”我的声音干涩,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一样。
“我是阮斯敏,”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你还记得我吗?”
阮斯敏,那个女生,我当然记得。
“记得。”
“我......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恳求。
我握紧了手机,指尖泛白。
见我?
“好。”我答应了。
咖啡厅的暖气很足,却驱不散我心底的寒意。
阮斯敏坐在我的对面,白色的毛衣衬得她格外清纯。
她搅动着面前的卡布奇诺,热气氤氲,模糊了她的脸庞。
“其实,以前......我挺喜欢你的。只不过以前的你看起来太难以接近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的心猛地一颤。
喜欢我?
我苦笑着,手紧握着面前的热水,滚烫的热气却丝毫无法温暖我冰冷的温度。
以前?
以前我的眼里只有林悦,又怎么看得见其他人?
现在,林悦不要我了,我倒是“好接近”了。
多么讽刺。
我放下水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感受着那份温暖。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上次同学聚会,你......不打招呼就走了。”她停顿了一下,“所以这次,我想单独请你吃饭。”
我看着她面前精致的餐点,意大利面,牛排,沙拉......
这些食物,于我而言,早已如同嚼蜡。
我甚至能闻到它们散发出的香味,却感觉不到一丝食欲。
我摇了摇头,“我......不吃这些。”
阮斯敏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那神情,竟与当初被林悦拒绝时的我,如此相似。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或许是看见了从前的自己,我忽然有些不忍。
“要不......看电影吧?”我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妥协。
阮斯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她欣喜地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走出咖啡厅,一股冷风迎面扑来。
我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却依旧觉得冷。
阮斯敏走在我的身旁,白色的毛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着大学时候的趣事。
我静静地听着,偶尔应和几声。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一串跳跃的音符,却无法拨动我心中早已紧绷的弦。
我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与她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你最近怎么都没去学校?”阮斯敏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清澈见底,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我此刻的狼狈。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一块石头落入深不见底的湖水中。
我该怎么回答她?
告诉她我已经死了,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再也回不去那个充满阳光和欢笑的校园了吗?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只能沉默。
这种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
阮斯敏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她关切地问道。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害怕她从我的眼中看出什么。
我继续往前走,步伐有些凌乱。
阮斯敏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不再说话。
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堵无形的墙,将我们彼此隔离。
电影院就在不远处,闪烁的霓虹灯显得格外醒目。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和她一起看电影。
也许,我只是想找一个短暂的逃避,一个可以暂时忘记现实的借口。
或者,我只是不想让她失望。
又或者,我在她身上看到我自己的影子!
电影院大厅金碧辉煌,璀璨的水晶灯将一切照得如同梦境。
可我却如坠冰窟,林悦和沈翌年就站在不远处,海报墙下。
他们姿态亲密,沈翌年一手插兜,一手虚揽着林悦的肩膀,正低声说着什么。
而林悦微微仰着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蔓延开来。
我僵在原地,脚步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他们也看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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