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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烧火丫头,和首辅双宿双飞贺双卿祁奚全局

温何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别紧张,一会儿听我的。嘈杂的声音覆盖了这简短的话,贺双卿看着面前转来转去的带刀侍卫,只觉得小命不保。天杀的,她好不容易托人找关系才进的盛王府,虽说主子不好伺候,但每个月能有两钱银子呢,这不比种地来的多?可才进来不过两日,连府里的册子都没上呢,就碰上这倒霉的刺杀,偏巧那贼人还是从他们这边窜出去的。恐怕今日,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不会。一道男声冷不丁响起。贺双卿被吓得一激灵,抬头就要寻摸声音的来源。却被侍卫杀人的眼神给吓成了鹌鹑。别找了,我在你脑子里。贺双卿:!她......终究还是成傻子了吗?男人似乎被她的脑回路惊到了,缓了一会儿才说:若想活命,就听我的,我保证你能全须全尾的出去。贺双卿眼珠子乱转,迷茫的眼神像极了他家里那只傻狸猫...

主角:贺双卿祁奚   更新:2025-01-11 17: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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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双卿祁奚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成烧火丫头,和首辅双宿双飞贺双卿祁奚全局》,由网络作家“温何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别紧张,一会儿听我的。嘈杂的声音覆盖了这简短的话,贺双卿看着面前转来转去的带刀侍卫,只觉得小命不保。天杀的,她好不容易托人找关系才进的盛王府,虽说主子不好伺候,但每个月能有两钱银子呢,这不比种地来的多?可才进来不过两日,连府里的册子都没上呢,就碰上这倒霉的刺杀,偏巧那贼人还是从他们这边窜出去的。恐怕今日,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不会。一道男声冷不丁响起。贺双卿被吓得一激灵,抬头就要寻摸声音的来源。却被侍卫杀人的眼神给吓成了鹌鹑。别找了,我在你脑子里。贺双卿:!她......终究还是成傻子了吗?男人似乎被她的脑回路惊到了,缓了一会儿才说:若想活命,就听我的,我保证你能全须全尾的出去。贺双卿眼珠子乱转,迷茫的眼神像极了他家里那只傻狸猫...

《重生成烧火丫头,和首辅双宿双飞贺双卿祁奚全局》精彩片段

别紧张,一会儿听我的。
嘈杂的声音覆盖了这简短的话,贺双卿看着面前转来转去的带刀侍卫,只觉得小命不保。
天杀的,她好不容易托人找关系才进的盛王府,虽说主子不好伺候,但每个月能有两钱银子呢,这不比种地来的多?
可才进来不过两日,连府里的册子都没上呢,就碰上这倒霉的刺杀,偏巧那贼人还是从他们这边窜出去的。
恐怕今日,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会。
一道男声冷不丁响起。
贺双卿被吓得一激灵,抬头就要寻摸声音的来源。
却被侍卫杀人的眼神给吓成了鹌鹑。
别找了,我在你脑子里。
贺双卿:!
她......终究还是成傻子了吗?
男人似乎被她的脑回路惊到了,缓了一会儿才说:若想活命,就听我的,我保证你能全须全尾的出去。
贺双卿眼珠子乱转,迷茫的眼神像极了他家里那只傻狸猫。
半晌,她试着在脑子里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人气笑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质疑过他,真,比真金还真。
一会儿按我教你的说。
......
没一会儿,跪坐的丫鬟小厮们就被押到了正堂。
贺双卿跪在角落里,颤抖的身子缩成个鹌鹑样子,额头抵着汉白玉的地砖,不敢抬头看向上方的贵人们。
“当朝首辅遭遇刺杀,现如今昏迷不醒,刺客现在就在你们当中,若是你们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将你们全杀了!”
盛王冷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听得在场人心里一哆嗦,一股淡淡的尿骚味渐渐蔓延开来......
贺双卿皱了皱鼻子。
“你!”
一个大力拽住了她的衣领,紧接着被丢到了最前方。
膝盖砸的生疼,脸杵在地上,心慌到了极点。
“你先来。”
贺双卿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鼻尖只有一股浓郁的檀香,她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奴婢是从尖腚沟来的,家中......家中......”
“再啰嗦直接砍!”
贺双卿吓得一个激灵,脖子一缩,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在地上。
别怕,照我刚才告诉你的说。
男人温润的声音如玉一般,安抚了她慌乱不已的心,在盛王的耐心即将告罄之时,小丫鬟忐忑却坚定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奴婢是莲儿姑娘的丫鬟,今日特地来此,是有要事禀告王爷。”
贺双卿苦着小脸,她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要向正主当面扯谎。
她等着上方那人开口,没想到对方却什么也没问,只说道:“行了,你先一旁待着。”
便开始将目光对准了下一个人。
贺双卿站在屏风后的阴影里,一边听那边的动静一边在心里念叨:你好厉害!我只说了一句话,王爷就放过我了哎!
别急,他一会儿要细细询问你,你只要照我说的答,保你成为他的心腹。
心腹?!
那岂不是发达了!
贺双卿一脸激动的幻想着成为王爷心腹的日子,却冷不丁听到那边传来小厮的哀嚎。
“冤枉啊王爷,小人真的不是刺客!”
她探头看去,恰好碰见一个小厮被侍卫拉下去砍头,小厮的叫声凄厉悲惨,而王爷却如古井无波。
贺双卿看着,心砰砰砰直跳。
接着是一个丫鬟,再下来是小厮,一个个像拔萝卜似的统统拉去砍头。
她吓坏了,到最后盛王的耐心告罄,甚至不等人开口,直接将人全部斩杀。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双腿直接软了下去,跪在了地上。
一行十五人,到最后,只有她一人活着。
没多久,盛王走了过来,贺双卿战战兢兢的匍匐着,一双黑面蜀锦织造的靴子停在了她脸边。
“莲儿怎么了?”
死了。
“啊?”
男人的回答在她脑子里炸开了花,竟使她喊出了声,等反应过来后浑身吓出一片冷汗。
索性心一横,眼一闭,她道:“死了。”
“砰——”盛王一脚踢翻了屏风。
巨大的威压压的贺双卿直不起头,这一瞬空气仿佛凝固了般,肃杀的殿内透着股阴冷。
一阵疾风吹过,小丫鬟的下巴被大力捏住,男人的声音冷漠又带着股浓浓的震怒,“你知道欺骗本王的下场是什么?”
救命啊!贺双卿在心底哀嚎。
昨日王妃特意相邀,莲儿姑娘一去不返。说。
“昨......昨日,王妃请莲儿姑娘出去玩,没想到......竟再也没了踪迹!”
盛王的脸色随着贺双卿的话渐渐变得暴怒,贺双卿的下巴被他捏出了青紫的痕迹,无辜的眼神蓄满了眼泪。
“小三,把王妃叫过来!”
王爷暴怒的样子正在发狂边缘,贺双卿被他一脚踢到地上,撞到了紫檀木的屏框上,屁股像火烧的疼。
但她不敢揉。
生怕入了王爷的眼,直接送她见阎王。
没想到盛王先瞥见了她,浓重的威压压下来,“滚出去跪着。”
“是。”
贺双卿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不到一刻钟,一个身着湖绿色大袖襦衫的女子风风火火前来,路过跪着的丫鬟身边,连个眼神都没露,徒留下一片馥郁的海棠香。
稍顷,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贺双卿心惊胆战的在心里问道:王爷......不会把王妃杀了吧?
男人嗤笑了声,说道:齐国公的嫡女,除非他脑子坏了,否则为了一个外室,伤了自家夫妻的体面,待传到皇帝那里去,有他好果子吃!
也就是说......王妃不会有丝毫的闪失。
贺双卿低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初春的风还透着股冷意,盛王府的丫鬟衣裳又为了体现玲珑曲线而做的单薄,没一会儿她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殿内的门开了。
盛王妃站在风口,一张如新月般温柔的脸上嵌了双水汪汪的眼睛,只是此时淬满了怨毒。
她冷冷地盯着身旁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开口道:“你就是那贱人身边的丫鬟?”
不及贺双卿答,只听那盛气凌人的王妃说道:“既然没了主子,从今以后就跟着本宫吧。”

翠屏平日里仗着是王府大管家的女儿,没少对其他人作威作福。
眼下墙倒众人推,后厨管事王婆子直接将她拉出来,势必要把翠屏摁死!
李月容头有些隐隐作痛,浑身都在爆炸的边缘,她扬手一挥,一句话就定了翠屏的生死:“发卖了吧。”
全程没有听王婆子说一句话,也没有给翠屏辩解的机会,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众人心有戚戚,贺双卿头一次见识到王妃的手段,杀伐狠绝的样子在她心上敲了一记重锤。
人命如此轻贱,在上位者眼中不过蝼蚁一般,虽然翠屏坏事做尽死有余辜,但她还是有种刻骨的胆颤。
正思忖间,没注意香云朝她走了过来,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香炉,透着股子氤氲的海棠香,凑到贺双卿眼前,悄声说道:“贺医士,夫人这两天头风痛好多了,没想到您的医术竟然如此精湛,都可以进宫当首席院判了。”
贺双卿笑着摆手,谦逊的说:“不敢当不敢当,都是些雕虫小技,哪里敢去太医面前班门弄斧呢。”
香云先是对贺双卿恭维了一番,待府中下人们散的差不多时,这才鬼鬼祟祟的将她拉到一处隐蔽的花丛后,面对贺双卿诧异的双眼,羞赧的道出来意:“贺医士,奴婢知道您医术精湛,手里一定有不传之秘,奴婢斗胆,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讲无妨。”
香云犹豫片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她道:“过几日就是曲宴,夫人一定会出席的,若是夫人在宴席上突然头风发作,您有什么可以立即之痛的好法子吗?”
原来是这等小事,贺双卿不用问祁奚都知道怎么回答,她道:“无妨,经过这些天的针灸下来,夫人的头风已经好了许多,只要在席上不动怒,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没想到香云听说这话之后,脸上的愁容更甚,贺双卿奇了,她问道:“怎么?莫非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香云嗫嚅了几下,警惕的用眼睛搜寻了周围的环境之后,小声对她解释:“贺医士,有些事情您不知道,太后非常不喜咱们夫人,每次进宫必遭训斥,所以每回宫宴之后,夫人都要被头风折磨的难以入睡,到时候倒霉的都是咱们下人啊。”
李月容进府多年一无所出,并且还不允许盛王纳妾,偏偏善妒的名声即使传的京中皆知也无人拿她怎么样,只因其父亲是大名鼎鼎的齐国公。
如此肱骨重臣,撑起了朝堂的半边天,即使太后对她女儿的所作所为再不满,也不敢真正将她怎么样。
也就只能借宫宴的由头发泄一下心头的怨气罢了。
贺双卿见着香云忐忑又满是期待的眸子,只能先将人应付过去,“治病讲究循序渐进,就算是真有那种立即见效的法子,也终是治标不治本,甚至会伤害人体。这样吧,你且先回去,容我想想有什么不损伤身体的办法。”
香云得了她的应允,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对贺双卿千万般感谢之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首辅大人!你听见了吗?
她一走,贺双卿才激动的对祁奚大喊,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现状吗,咱们可以一起跟着王妃出宫啊!
困在这丫头身体里这么多天,祁奚还真的有些待不住了,眼下终于有个好机会可以打听自己的消息,他也不自觉兴奋起来。
祁奚只觉得胸腔里涌起一股巨大的喜悦,暖洋洋的血液从五脏六腑流向四肢百骸,就像整个人都踏在云朵上,轻盈地飞向九霄云外。
这不是自己的感觉。
他奇怪的感受着身体里的异样,疑惑地问道,不就是进宫吗?你怎么兴奋成这样?
贺双卿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说道,我又不是首辅大人您,能天天得见天颜,我就是个升斗小民,现在有机会见到皇上,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可能不激动?
她上辈子虽说也勉强算是个官家女子,但贺家距离名门望族实在是差得太远,贺父只是个五品芝麻小官,连进皇宫的门槛都够不到,更别说妄想面见圣颜了。
祁奚瞧见她高兴的样子,幸灾乐祸的想,等真正见到了她就知道什么是落差感了。
决定前往宫中之后,贺双卿在祁奚的指导下特地放轻了王妃汤药中几味药材的剂量,虽不至于致命,但药效却差了很多。
李月容原本就为了曲宴的事而心烦意乱,这几天时不时大发脾气,下人们天天心惊胆战的做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她抓到把柄。
谁想到越害怕越做错事,一个小丫鬟因为失手打碎了茶盏而被王妃罚跪,膝盖跪伤的疼痛直接导致她忘记了自己的分内之事,殿内正对着王妃榻上的窗户没有关严,冷风吹了李月容整整一夜,直接将人从睡梦中惊醒。
......
“咚咚咚——”
“贺医士!贺医士!”
天刚蒙蒙亮,贺双卿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踢开,甫一睁眼就被香云拽住胳膊往外拉。
一边拽一边说,“贺医士,夫人昨夜被冷风吹了整整一夜,醒来之后头痛欲裂,现在正在殿内砸东西呢,您赶快去看看吧!”
贺双卿一边踢踏着鞋子一边踉跄着,随手从门口的水盆里胡噜了一把,就这么被带到了正殿。
“砰!”
一个不明物体从她脸颊擦过,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在她脚边绽开。
贺双卿快速和祁奚交换身体使用权,随后微微福身,道:“夫人莫急,请容奴婢为夫人施针。”
香云急忙掏出针包递给她,只见祁奚从容不迫的绕到王妃身后,顺着她的头皮刮了几下,随后迅速的在她头上扎了三针。
只消片刻,王妃的眉头便舒展开来,香云见状轻轻的长出一口气,随后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她。
祁奚接着在王妃头顶按摩起来,状似不经意的提:“夫人被风邪入侵,近日需得静养,万万不可受风了。”
不能受风?这怎么行?
香云忧心忡忡的说道:“夫人,咱们明日还要进宫呢,若是称病,恐怕太后......”
“那个老东西!”
李月容想起她就恨得抓心挠腮,她又何尝不想不去,可如果真称病,不仅是对皇家大不敬,还亲自将把柄递到了太后那里,她又得借自己身体原因给王府塞人了!
“不行,不能称病!”
“可贺医士不是说......”
李月容直接打断香云的话,目光炯炯的看向祁奚,斩钉截铁道:“你跟我一起去!”

鹤归大师唯一的弟子......
贺双卿神情怔忡,她喃喃道,“前山何故枯松上,半月巢空鹤不归。”
哎你知道?祁奚惊讶的问道。
鹤归故去多年,他还以为这世间记得的他来历的人不多。
贺双卿笑容苦涩,她想,她知道他母亲是谁了。
她道:“崇元三年,医道圣手鹤归突然宣布闭关,无人知晓他去了哪儿,从此销声匿迹。”
“但十年后,今上突遇重疾,太医院束手无策,这时鹤归突然出现,以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治好了今上的顽疾。今上大喜,问他想要什么赏赐,结果鹤归只是要了几身精致的衣裙,说是给自己的弟子穿。”
她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怀念,“人们这才发现,一向神出鬼没的鹤归身边竟然有了一个女弟子。”
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无数人想知道那名女子的身份,可即使用尽各种办法查探许久都无从得知她的身份。
玉堂春。祁奚冷不丁说道。
“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又透着一股孤寂落寞,沉默了一瞬解释道,我母亲最爱的花便是玉兰,鹤归大师特意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就唤玉堂春。
玉堂金匮,不及人间一朵春。
鹤归对他唯一的亲传弟子寄予了深厚的希望。
可是......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突然之间,贺双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她道:“既然玉堂春是你母亲,那你肯定也会医术了?我们可以接近王妃了!”
一个后厨丫头想接近主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就算她身怀绝技宛如神医在世,可酒香也怕巷子深,他们必须想些办法让人知道她的本事。
可贸然上前自荐只会让人怀疑居心叵测,到时候自荐不成反倒把自己的命丢了,得不偿失。
祁奚让贺双卿把所有值钱的首饰当了,统统换成酒食,一连三天给在前院的小厮送吃的喝的。
等到小厮们实在是不好意思,她这才道出来意,“小女幼年时曾经偶遇过一高人,觉得小女资质尚可特地将独门绝学针灸之术传授给了小女,如今我初来乍到,想借此和各位哥哥们结交个善缘,哥哥们有什么病痛都可以来找我,不比外边的医馆省心嘛。”
这话说出来没有一人相信。
直到一个给盛王养马的小厮说自己想试试。
他之前给王爷养马的时候被烈马踢伤了腿,一到阴雨天就疼的厉害,在外边找了许多家医馆都治不好,他心急如焚。
过些日子就是曲宴了,王爷要是发现他腿受伤,一定会将他赶出去的,没了这份收入,到时候他一家老小全都得饿死。
眼前这小丫头虽然看起来年岁不大,但她看人的那双沉静的眼睛无端就想让人信任。
贺双卿将身体让给祁奚,祁奚将那位小厮搀扶到床榻上,半曲腿,随后解开了身侧的针包。
针是贺双卿前日偷偷让刘大牛从府外一个郎中那里买来的,虽然只有九针,但也足够用了。
只见祁奚将针从火上细细的烧了一遍,再将雄黄粉涂抹到小厮的小腿外侧,犊鼻下三寸之处,而后直接扎了上去。
三针分别扎在了足三里、委中、阿是三穴之上。
小厮起先还将信将疑的看她操作,可没想到只是一小会儿的工夫,针扎处便传来一股酸麻的感觉,伴随着轻微刺痛,原先冰凉的腿上此时温热异常,他兴奋的看着自己的腿。
随后激动的向她道谢:“您真是神医啊,我这腿好久都没有感觉这么舒服了,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祁奚笑道:“你这腿记得不要用力、不要受凉,此后每三日找我针灸一次,我保证不出一个月就能痊愈。”
“还......还需要服药吗?”
以前的每位大夫都让他买一大堆草药,可喝了又没什么用,家中的银子都快被他给造没了。
眼下他有些担心,如果再用一些很贵的药材的话......
“不用服药。”祁奚淡淡道,“你的腿只是经络堵塞,淤血难清而已,没什么大碍。”
其实他这腿并不难治,祁奚不信外边的医馆大夫无知到连一个小小的腿疼都治不了。
无非就是看他好骗,想办法多骗些钱,拖延着不肯好好治罢了。
经此一役,贺双卿一战成名。
在王府里下人间彻底出了名,找她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有人还想让她帮自家爹娘看。
贺双卿每天忙完了后厨的事,还要给各种各样的丫鬟仆婢看病,一时间心累俱疲。
可王妃还是没有消息。
她问向祁奚,要不我们找几个小厮堵在王妃回府的路上,装作不经意间透露给她?
祁奚懒洋洋的笑道,买通小厮?你还有钱吗?
声音里带了一丝揶揄。
贺双卿:“......”
她为了快速的在王府打响自己的名声,特意一分钱都没收,结果现在身上已经毫无分文。
祁奚见她脸色落寞,心下好笑,安慰道,没事,现在王府里处处都知道你这个人,王妃一定会知道的,如果专门透露给王妃,反倒有刻意之嫌,也是落了下乘。
安心等待时机便是。
......
清晨,晨曦微露,盛王妃慵懒的坐在妆台前,任由婢女施妆抹粉,虽然已经年逾三十,但眉如远山、眸若星河,唇不点而朱,肌肤娇嫩似雪,唯独一双上挑的眼角透露出凌厉与骄矜。
她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不多时,面色却突然难看起来。
纤长的手指抵住额角,眉头痛苦的皱起,额上大滴大滴的冒出冷汗。
“香云,快,快去请大夫!”
大丫鬟香云面露难色,一边帮王妃揉额头一边说道:“夫人,京城的大夫您都看了一遍了,各种各样的药也吃了不少,但都没什么用啊。”
“那该怎么办?难道我疼死不行?”王妃大怒。
“夫人,奴婢听说了一件奇事。”另一个丫鬟香月想起了府里的一个人。
“咱们王府出了一个会医术的小丫头呢,听说好些人都找她看过,没有一个治不好的,就连一些多年顽疾经她的手,也能恢复如初。要不然......咱们找她试试?”
王妃难受的睁眼,额头痛的一跳一跳的,眼前像蒙上了一层雾,脑袋里像有一只大手在捏她的脑子。
她有气无力道:“那还不快去!”

贺双卿屁颠屁颠的跟在王府管家背后,待登记造册之后,她就彻底成了盛王妃身边的一名......烧火丫头。
烧火就烧火吧,总归是有银钱的,家中小妹最起码不用送人了。
天马行空的想法在脑中荡漾,她突然想到了脑子里那个不速之客。
她在心中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到我脑中的?
祁奚不想理人,要不是皇帝那老头儿脑子里搭错了筋,非要让他找个夫人,他也不至于跑来参加什么劳什子王爷的宴会,结果夫人没看上,倒是有人把他的命给看上了。
若真的一死了之倒也罢了,谁想到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灵魂出窍,跑到了这不知名的丫头身体里。
这下好了,不仅首辅当不成了,还得日日跟着这丫头闻臭味、柴火味、烟熏火燎的呛死人的油烟味。
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这一身郁闷有谁知道。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可知道当今首辅?
他风流倜傥、面如冠玉,年纪轻轻却已位极人臣,盛京城内哪家贵族小姐不想嫁给他,就连平日上街收到的绢帕都塞满了整整三个大柜子,想必这个小丫头也是心里爱慕极了他的。
这样想着,心里便荡漾起来。
徐盛徐大人?贺双卿自是知道内阁第一首辅的名字的,事实上,她曾经还和徐大人有过几面之缘,那是一个非常令人敬重的长者。
那是家师,他早在八年前就致仕了,当今第一首辅是我,祁奚。
八年前?!
贺双卿的心被猛地一震。
祁奚也在诧异,眼前这个小姑娘看似年岁不大,却在听到自家老师早已致仕之后却流露出悲切的哀伤,他只觉得胸膛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憋闷。
他道,你......认识他?
贺双卿摇摇头,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份?
他沉默了一瞬,说道,永乐十五年啊。
永乐十五年?!
怎地就到了十年后?!
祁奚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突然如此激动,但也不藏着掖着,将他所遭遇的言简意赅的告诉了她。
也就是说,贺双卿听完了对方离奇的经历,严谨地措辞,你的魂体脱离了自身,反而跑到了我身体里,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死没死,所以你需要我帮你探查你究竟是生还是死?
好聪明的姑娘!
面前这人看着其貌不扬,没想到竟一语道破他的心思。
还未及他回答,只见这姑娘耷拉下眉眼,面带沮丧地说道,可惜,只怕我有心无力。
为何?
贺双卿穿过莲花池,走到湖心亭前,默默的看了会儿屋顶的琉璃金瓦。
半晌后,她长叹一口气,盛王妃治府一向严苛,府里的下人们非必要不得外出,我又不是主子们身边的大丫鬟,也不是管事之类的,恐怕根本出不了府。
祁奚沉默,京城内遍地都是达官显贵,其势力又错综复杂,一些贵人们为了防止后院失火,所以对府内的下人们管教特别严,这其中又以盛王府居首。
但凡发现偷溜出府的,一律杖责八十,扔到柴房任其自生自灭。
祁奚想起了京内关于盛王妃李月容的传闻,随后重重地在心内叹气,勉强安慰自己,没事,事在人为嘛。
总归是天无绝人之路。
贺双卿默默点头,随后低头快速前往后厨。
还未到厨房,就听见一阵尖细的吵嚷声。
“哎呦那模样一看就是个狐媚子,听说是想爬王爷的床被赶下来的,王妃直接将人扔到后厨了。”
“早听说是个不安分的,王府多久没进新人了,外边稍微有姿色的女子谁不躲着盛王府,怎么偏偏她来上赶着,这心思一看就是不老实的。”
“也不知道那小贱人长什么样?”
“哎呦我刚刚路上碰见了,那身段那脸蛋儿,活脱脱一个小贱人。”
难听的话一句又一句落在耳边,祁奚火气都上来了,这些嘴碎的东西就该当场杖毙!
可贺双卿像是没听见似的,神色如常的到了厨房,笑着把手上的柴火放下,说道:“姐姐们好,奴婢是王妃特意指派到后厨的,以后请姐姐们多加指教。”
一个婆子转头,看见她的模样立马脸色扭曲起来,绕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随后指着墙角堆着的木头道:“你先去把那些柴劈了吧。”
其他人脸色各异的看着她,都在等着看这个小贱人的笑话,没想到她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走到墙角,抱起一堆柴,顺手拿起旁边的斧子走到了天井。
随后拿起斧柄,顺着木头的纹路,“砰”的一声,柴木一劈为二。
祁奚沉默了。
众人也都沉默了。
贺双卿一下又一下的劈着,空气里渐渐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那婆子是厨房管事的王婆子,眼见着被贺双卿那力气给震惊了,便有人不乐意了,直接上前来夺贺双卿手里的斧子。
“行了,小姑娘家家的做什么粗活,你去帮我把肉剁了吧。”
贺双卿瞧了瞧快要劈完的柴,又扭头看了看案板上丝毫未动的半扇肉。
不解的问道:“姐姐你是瞧见我快要干完了故意过来抢功的吗?”
翠屏:“......”
她仗着是管家的女儿在后厨作威作福惯了,平日里也没见有什么人敢和她过不去,没想到这新来的小贱人一句话就把她给问懵了。
她叉腰,恼羞成怒,“什么抢功?你一个被王妃扔来干粗活的能有什么功劳?爬床的功劳?”
说到最后还不忘挤眉弄眼的和众人嘲笑,眼里的鄙夷简直要冒出来。
贺双卿看了看后厨众人,无一不带有讽刺的眼神盯着她,有些人瞧见她甚至还啐了一口唾沫。
她默默的垂下眼帘,沉思不语。
祁奚从没见过这等刁仆,你不是力气大吗,拿着斧子去砍他们两刀,看他们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贺双卿:“我......”
我来!
话音刚落,众人只瞧见方才还吓成鹌鹑的小丫头此时猛地抬起头,手中的斧子“咣”一声砸到众人脚边,定定的说道:“王妃既然把我安排到后厨,就说明我并没有做任何惹她生气的事,否则,以王妃的雷霆手段,我今日难道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吗?”
“怀疑我是爬床不成的,难道你们是在质疑王妃治家的能力吗?”
“还是说,”她淡淡的瞥了一眼翠屏,“你对王妃早已是心怀怨恨,所以才这么不遗余力的抹黑她?”
祁奚这招祸水东引直接把翠屏干懵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就扯到她身上了,半晌,她慌慌张张的回头找帮手,却发现众人都在低头默默,再无一人敢掺和进这事。
翠屏气极,看向贺双卿的眼里满是怨恨,掩面跑了。
闹剧一完,祁奚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她,贺双卿只觉得浑身一沉,随后便发现自己能够抬起了手。
诧异地问道:你你你,你能控制我?
祁奚懒散地回:不是控制,只是能用你的身体罢了。
贺双卿心神一动,道:太好了,我把身体给你,以后你帮我干活吧!
祁奚嘴角抽了抽,懒散的躺在角落里,闭上眼睛假寐。
后厨的这点儿闹剧压根没被贺双卿放在心上,她干完了自己的活就向管家要了双铁铲。
祁奚满心绝望地想着,为什么发现刺客的时候他没有主动往刀上撞呢?
撞到胸口也就死了,一了百了。
也不用跑这来闻一些臭烘烘的牛粪味。
他崩溃死了,郁闷的开口:你不是负责烧火的吗,铲这个东西做什么?
贺双卿手中握着一把宽大的铁铲,正在哼哧哼哧的铲牛粪,旁边堆满了码的整整齐齐的三个筐,她正在往第四个筐里堆牛粪。
“你不懂,这些可都是肥料啊,梨树有了这些会长得很壮实的,结的果子一定又大又甜!”
丫鬟院子里有一片闲置的荒地,她请示了管家,特地要来这块儿地种梨树。
贺双卿望着一株株小幼苗,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贺双卿急匆匆躲在了柱子后,胸膛“砰砰砰”直跳。
你认识他?祁奚疑惑的问道。
她压下心底的震惊,混在人群中走到了王妃身后,低眉敛眸,可耳中那些熟悉的声音却愈发明显,她佯装不在意的说道,我认错了,他和我爹之前借钱的人家长得很像,我还以为是那人。
祁奚见状也松下一口气,贺家如今炙手可热,就连如今皇家的私宴都有资格进场,你还是少接触为好。
果真是贺家!
她生父贺天良不过是五品小官,怎地就摇身一变就成了京中名门望族了?
贺父精神矍铄的脸上夹杂了一些皱纹,算算时间,今年也不过才四十多岁而已。
再看贺母,那举手投足间的大家气质,和世家贵妇周旋依旧游刃有余的样子,竟全然看不出是商户出身。
在场除却皇亲国戚,就是三品以上重臣,可他们竟隐隐都以贺父为首。
贺双卿心中惊惧,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
有宫中奴才领着众人到自己席面上,最上方自然是皇亲国戚的位置。
文官之座,位列首席的是朝堂肱股之臣,分别是齐国公、内阁首辅以及......贺天良。
武臣之位位列右方,同样也是按照官职高低原则排列。
而盛王就安排在皇帝之下,位列群臣之首。
贺双卿低眸,安静的和香云一左一右分别站在王妃身后。
“陛下驾到!”
她心下激动,偷偷抬眼,却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子颤颤巍巍前来。
有些失望。
祁奚笑道,看见了没,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见的皇帝。
梁安帝颤颤巍巍地在大太监的搀扶中落座,笑呵呵的看着一众跪下的子孙和重臣们。
“今日乃是私宴,就不要拘礼了,都起来吧。”
皇帝随即对身旁的大太监耳语了一番,又对众人说道:“近日江南节度使给朕送了一个美人,传言一舞足以名动天下,朕今日特邀众位皇子皇孙和爱卿们一睹芳容。”
贺双卿:......
祁奚嗤笑一声,道,陛下果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欢喜啊。
江南出美人,舞女细腰一扭就吸引了在场人的眼神,尤其是盛王,那眼睛都要长人身上了。
王妃眉目一沉,随即伸出手重重的拧了一下他腰上的软肉。
“嘶——”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王妃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毒的话。
贺双卿看着盛王唯唯诺诺却又贼心不死的样子心里发笑,第一次见王爷的时候还觉得他威严过盛,没想到在王妃面前就像老鼠遇见猫似的。
她有些不解,尤其是照现在的局势看来,盛王成为储君的日子指日可待,更何况当今皇帝身体也不好,那就是未来的天子。
怎地如此大权势的人竟然怕媳妇怕成这个样子。
她不懂朝中局势,但祁奚明白,他解释道,大梁重文轻武,你可知文官肱骨是谁?
不是你吗?
他的坐席可是只在盛王之下。
我是内阁首辅,我的立场不为任何皇子站队,但盛王和齐国公有姻亲,齐国公天然来说就站在他那边,现如今虽然盛王的拥趸不少,但基本上都是看在齐国公的面子上。
舞乐即将结束,她偷偷看了眼盛王,他正在遗憾的看着舞女的背影,她懂了,也就是说,没了齐国公他什么也不是,难怪如此惧怕王妃。
舞女退场,接下来就是皇帝的主场了。
他先是看向文官的那几个位子,略带遗憾的说道:“要说谁是朕的左膀右臂,那必须非祁大人莫属,可惜天妒英才,年纪轻轻却遭此横祸,朕已经下令,召集天下名医给祁大人医治,诸位爱卿有相熟的医士也可以引荐一下啊。”
众臣高呼万岁,却无一人出场说话。
皇帝接着才道出他今次的真正来意:“咱们大梁也算是国泰民安、政通人和了,朕想着,在这宫里建一座梨园,就仿造着唐明皇那样的,咱也弄一些什么舞部伎、声乐部那样的,届时万方来朝,咱们大梁也算得上是天朝盛世了。”
想法很好,底下一些大臣已经开始无脑应和了。
但还有一些不赞同的臣子们,闻言却只是沉默,左看看右看看也没人出来说几句反驳的话。
齐国公扬扬袖子,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随后跪地大声说道:“陛下圣明,我大梁朝有此万世明君真是臣子们的福气,陛下日理万机英明神武,相信梨园定能超越明皇一朝,耀我大梁国威!”
“好!”梁安帝拍案而起,大喜,“有此忠臣真是朕的福气,如你所言,梨园的督造就由你来监管,正好工部尚书过几日致仕,下一任就由爱卿暂时兼任吧。”
“谢陛下,臣定不辱使命!”
一番马屁下来,齐国公成功混上了个正二品官,搞得贺双卿大开眼界,这官要的也太容易了吧,陛下......就这么给了?
虽然她不懂政事,可也是晓得一些民生的,听说今年又冻死了不少人,边境匈奴肆虐,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堪比开元的盛世吧。
呵。
祁奚不屑的一声轻笑震得她胸膛轻颤,她问道,为什么没人出来反驳一两句?谏官的指责不是规谏君主,指出皇帝过失政策弊端吗?如果一味的拍马屁,那国家政坛还有什么清正之言?
是啊,连个民女都知道的事情。
祁奚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阵沉闷,就像是小时候被人用麻袋套在头上一样,窒息的黑暗从四面八方而来,他有些呼吸不畅。
眼前是一阵又一阵的荆棘迷雾,他走了很久,遍体鳞伤,但始终找不到出口。
首辅大人?
一道青瓷般的声音传来,他猛地睁眼。
你......怎么了?
贺双卿方才心口处突然涌现出一大股浓郁的悲伤,心就像被人狠狠攥着,只听对面这人说道,没事。
他转头看向宴席,君臣和乐一派和谐,可他心底却生出彻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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