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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全局

林不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晚照眉头一皱,快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丫鬟正手足无措地站在艳秋面前。脚下茶碗碎成片,茶水泼了一地。小丫鬟哆哆嗦嗦地道歉:“对不起,艳秋姐姐......”艳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道:“对不起就完啦?”她指着身上的衣服,细尖的手指戳着小丫鬟的肩膀。“这可是我新作的衣裳!就你那点月银,可赔不起!”小丫鬟吓得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怎么回事?”晚照快步走上前。艳秋看到晚照,气势稍减,却依旧趾高气昂。“这小蹄子,走路不长眼,打碎了茶碗不说,还弄湿了我的衣裳!”她语气里满是嫌弃。小丫鬟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嘴唇翕动,却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晚照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又落回小丫鬟身上,见她没伤着便放下了心。“...

主角:凌曦沈晏   更新:2025-01-15 14: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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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凌曦沈晏的其他类型小说《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全局》,由网络作家“林不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晚照眉头一皱,快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丫鬟正手足无措地站在艳秋面前。脚下茶碗碎成片,茶水泼了一地。小丫鬟哆哆嗦嗦地道歉:“对不起,艳秋姐姐......”艳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道:“对不起就完啦?”她指着身上的衣服,细尖的手指戳着小丫鬟的肩膀。“这可是我新作的衣裳!就你那点月银,可赔不起!”小丫鬟吓得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怎么回事?”晚照快步走上前。艳秋看到晚照,气势稍减,却依旧趾高气昂。“这小蹄子,走路不长眼,打碎了茶碗不说,还弄湿了我的衣裳!”她语气里满是嫌弃。小丫鬟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嘴唇翕动,却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晚照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又落回小丫鬟身上,见她没伤着便放下了心。“...

《媚妾撩人,清冷权臣饿疯了全局》精彩片段

晚照眉头一皱,快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丫鬟正手足无措地站在艳秋面前。
脚下茶碗碎成片,茶水泼了一地。
小丫鬟哆哆嗦嗦地道歉:“对不起,艳秋姐姐......”
艳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道:“对不起就完啦?”
她指着身上的衣服,细尖的手指戳着小丫鬟的肩膀。
“这可是我新作的衣裳!就你那点月银,可赔不起!”
小丫鬟吓得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
“怎么回事?”晚照快步走上前。
艳秋看到晚照,气势稍减,却依旧趾高气昂。
“这小蹄子,走路不长眼,打碎了茶碗不说,还弄湿了我的衣裳!”
她语气里满是嫌弃。
小丫鬟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嘴唇翕动,却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
晚照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又落回小丫鬟身上,见她没伤着便放下了心。
“不过是被茶水湮湿罢了,若是真洗不掉,我赔你。”晚照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警告。
晚照都这么说了,即使艳秋心中再不忿,也不敢再发作。
她狠狠地瞪了小丫鬟一眼:“还不快滚去打扫干净!”
小丫鬟如蒙大赦,慌忙收拾残局。
艳秋转头对晚照道:“麻烦晚照姑娘多看顾一二,我回房去换件衣裳。”
晚照微微颔首:“去吧。”
艳秋转身离去,方才面上挂着的和煦转眼阴天。
再过几个月,她便是刘叔的儿媳了!
公公是四大世家内府管事,若不出意外,未来夫君也会接手管事的职位。
虽在这沈府里,她仍是仆,可地位仅在一等嬷嬷之下。
便如晚照这类一等丫鬟见到自己,也要恭恭敬敬唤一声“艳秋姑娘”!
这幅画面,光是想便让人欢喜!
艳秋笑着推开了房间的门。
甫一入门,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东西被动过了。
她目光一扫,便见那张平时放杂物的床榻上,赫然躺着一人。
那人侧卧着,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呼吸均匀,似乎睡得正香。
艳秋火气蹭地便上来了:“谁准你睡在此处?”
那人却没有回她。
艳秋火气更盛,目光掠过一边的洗脸盆。
里头还有今日洁面后来不及倒的洗脸水。
她端起,一不做二休地便往那人身上泼去。
“哗——”
冰冷的水兜头而下,凌曦猛地惊醒。
她身子一缩,条件反射般地坐了起来。
半身湿透,寒意侵袭。
“咳咳......”呛咳声中,凌曦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猛地抬头,瞪向站在门口的艳秋。
惊恐、愤怒、委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凌曦的眼中翻涌。
“你做什么?!”凌曦的声音因为冷而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无力,头痛欲裂。
竟然在这个时候发烧了。
艳秋看着眼前人,愣住了。
原本以为只是个走错房间的粗使丫鬟,没想到竟是如此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巴掌大的小脸,肤如凝脂。
即便此刻狼狈不堪,也难掩她眉眼间的精致和清丽。
这副容貌,若不是出现在这下人房里,她都以为是哪家的嫡姑娘。
艳秋上下打量着凌曦,心中暗自揣测,怕不是管事新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丫鬟。
思及,她便更有恃无恐起来。
“哟,醒了?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呢!”
“还敢问我干什么?”艳秋双手抱胸,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倒想问问你,你干什么?谁准你睡在这儿的?”
“是表小姐带我过来的。”凌曦揉着发疼的额角。
“表小姐可不管观山院的事。”艳秋冷哼一声,“你当我是傻子?”
凌曦被艳秋尖锐的声音吵得头更疼了。
她懒得与这人废话,撑起身子下床。
脚尖一沾地却觉头重脚轻,浑身无力。
眼前一黑,直直地晕倒在地。
艳秋吓了一跳:“喂,你别装了!”
见凌曦没有动静,便上前用脚碰了碰她。
没有反应。
艳秋心里有点慌了。
不会真死了吧?
她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凌曦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艳秋这才松了口气。
真晦气!
她暗骂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一只手猛地推开她。
“你对她做了什么!”
艳秋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本想骂出口,却发现来人是晚照。
她拍了拍衣裙上的灰:“不过是个不守规矩的丫鬟睡错了房间,我赏她盆冷水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晚照没有理会艳秋的辩解,半蹲下身子查看女子的情况。
这是一张生面孔。
脸上有着不同寻常的潮红。
肌肤白的近乎透明,透着不正常的嫣红,像上好的羊脂玉染了胭脂,艳丽得惊心。
“姑娘?姑娘!”
她伸手推了推那人,却只换来对方轻微的皱眉。
晚照伸手探了探女子的额头。
滚烫!
像是着了火似的。
“去找澄心,让他请府医来!”晚照厉声吩咐。
艳秋撇了撇嘴,心里满是不以为然。
“不过就是个丫鬟,发了烧,扛过去便罢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还要请府医?
她磨磨蹭蹭地没动,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晚照上前一步,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艳秋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艳秋被打得一个趔趄,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她捂着脸,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敢打我?”
“我可是刘管事未过门的儿媳妇!”
晚照怒目圆睁,眼神如刀般锋利。
晚照怒道:“观山院里只有爷和奴婢,没有什么管事的儿媳妇!”
艳秋捂着脸,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眼眶泛红,胸腔里更是燃起熊熊怒火。
她死死地盯着晚照,眼中满是怨毒。
“你给我等着!”
艳秋撂下狠话,转身跑了出去。
晚照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沈晏一向不喜生人在身边伺候,艳秋入府后也只在后院里干活。
平日里也不过是磨些洋工。
被刘叔之子看上后便刻薄了起来。
她本想趁艳秋嫁人时找个由头调到其他院子里去。
未想又出了这档子事!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昏迷不醒的凌曦。
晚照心中焦急,这姑娘烧得如此厉害,若是耽搁了,怕是要出大事。
晚照唤了个小丫鬟,一起搭手将凌曦抬到了自己的床上,用被子裹住。
“沈晏......沈晏......”
突然,对方梦呓出声。
“你说什么?”
晚照一时没有听清,她凑过身去,屏住呼吸。
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声音。
这次,她听清了。
“沈晏......混蛋......”
这姑娘与爷认识?
她咬了咬嘴唇,吩咐丫鬟照看着,转身跑了出去。

贺明阁躬身行礼:“回沈大人,此事已查清,正是那花魁银玲一人所为。”
“哦?”沈晏不置可否,执起一杯茶,轻啜一口。
氤氲的水汽遮掩了他眼底的寒芒。
“银玲的婢女供述,其对沈大人一见倾心,便故意假扮丫鬟,在送给大人的茶水中下了仙船渡。”
一见倾心?
沈晏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真是可笑。
无非是看中了沈家的名望,与他的官身罢了。
贺明阁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双手呈上:“卑职也在银玲的身上找到了此药。”
这仙船渡虽说是毒,但在青楼楚馆中屡禁屡盛。
多为用在那些刚入行的烟柳女子与小倌身上。
方便恩客更好的享用。
若是在银玲的房中发现也不稀奇。
沈晏没有接,只是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眼神扫过贺明阁。
那一眼,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伪装。
贺明阁心头一跳,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沈晏平时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实际骨子极其清冷。
像是一块万年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与另一位太子伴读傅简堂的心狠手辣、善搅风云相比,沈晏似乎是太子身边中最不起眼的人物。
他从不热衷于党派之争,除了亲友以外,似乎对任何事都不甚关心,却也最令人捉摸不透。
沈晏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个意外?”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贺明阁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包括凌姑娘?”
贺明阁眉头紧锁,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冤屈。
“沈大人此言是何意?”
他语气激动,带着一丝颤抖。
“我与曦儿青梅竹马,明年便要议亲......”
贺明阁的声音哽咽,眼眶泛红。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努力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
“我也未曾想到,那晚她竟会出现在我房中!”
他指指自己的胸口:“我怎可能让自己的未过门的夫人入局?”
沈晏的目光依旧平静,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静静地看着贺明阁的双眼,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贺明阁没有躲闪,眼神坚定地与沈晏对视。
他知道,此刻若是弱了下来,怕是他的计划便要落空。
沈晏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贺公子对凌姑娘还真是情深义重。”
贺明阁呼吸一滞,却强装镇定:“句句属实!”
“如此......便这样罢。谢贺大人特意前来告知。”沈晏语气平淡。
贺明阁略有些恍惚。
沈晏这就......接受了?
他原本准备了更多说辞,更多的“证据”,甚至做好了与沈晏周旋的准备。
没想到,沈晏如此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
不过,这样也好。
省去了他许多麻烦。
贺明阁压下心中一丝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假模假样地郑重一礼。
“我已听闻沈大人已向凌家下了礼,纳曦儿为妾。”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还请沈大人......照顾曦儿。”
沈晏的双目眯了眯,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快得几乎捕捉不到。
“贺大人请自重,如今她是我的人,这称呼还是改改罢。”
“至于——”他语气顿了顿,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我的人,自会庇护。”
贺明阁脸色一白,行礼告辞。
走出沈府大门,贺明阁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不知为何,他听到沈晏说出的那句“她是我的人”时,心中有一丝酸涩。
他回头望了一眼沈家的金漆大匾。
他唯一遗憾的,大概就是没有尝到凌曦的滋味。
不过,美人在权势前面一文不值!
想到这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沈晏端坐于前厅中,执壶倒茶,轻轻地放在了对边的桌上。
一袭玄衣的傅简堂从前厅暗门处闪身而出。
他也不跟沈晏客气,撩袍坐在沈晏的对首,端起对方刚倒的那杯茶便饮。
“啧,好茶。”傅简堂放下茶盏,一抹嘴,看向沈晏。
“贺明阁那小子刚才说的那番话,你信?”
沈晏抬眸,似笑非笑,“这不是等你来给我解惑?”
傅简堂嘿嘿一笑,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
“银玲,曾被公主召见过。”
“公主给银玲的只是寻学迷药罢了,并非是仙船渡。”
沈晏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
“那便是了。”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一个小小的花魁,身份低贱,怎敢有胆量给朝中重臣下毒?
他那日初中毒,神智尚清。
他亲眼见到那花魁的神色,从疑惑到惊喜,便知其中定是出了岔子!
“贺明阁怕是这换药之人。”他淡淡道。
“那他也犯不着给你下毒吧?”傅简堂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你若是在贺家别院出了事,先不说太子殿下了,沈家便会先撕了他!”
“冲着我来,又或者......”沈晏眸光深邃,语气意味深长,“冲着凌姑娘。”
傅简堂轻皱眉头,啪地一声展开了折扇,“可能。”
凌曦与贺明阁青梅竹马,情感浓厚。
说不定贺明阁正是看中此点,才将凌曦送上沈晏的床,让她当了解毒剂,趁此机会进沈府作暗探?
可又有哪家好人会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往别人床上推?
身为京兆尹,有些荒唐的事情他也是看惯了的。
但他还是希望至少在好友身上,别出现这类算计。
想到这里,傅简堂道:“那这凌姑娘,你打算如何处置?”
沈晏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修长的手指握着茶杯,轻轻转动。
茶香袅袅,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却遮不住眸底的深沉。
“她是我的人,自当护她周全。”
傅简堂挑眉,有些意外。
“你不怕她是贺明阁派来的探子?”
沈晏想起那夜,凌曦眼中的震惊与抗拒。
不似作假。
“她若真是贺明阁的探子......那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沈晏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傅简堂耸了耸肩,不再多问。
过了一会儿,他话题一转。
“话又说回来,我之前一直劝你别太在意世族洁身自好那套。”
“如今枕边温香软玉,怎么样?可是妙哉?”

中年男子满脸堆笑,“请问,凌曦姑娘是住在这里吗?”
凌永年心头一跳,曦儿?
难道是贺家来人下聘了?
可这阵仗,也不像啊。
凌永年眯了眯眼,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你们是什么人?”
中年男子连忙拱手:“小的姓李,是沈府主事,此番是与我家少爷一同前来,向凌姑娘下聘礼的。”
沈府?下聘礼?
凌永年一时愣住,脑子嗡嗡作响,仿佛听错了什么。
只见李主事让开身子,从后方停着的一辆雕花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位男子。
凌永年见过的人不少,曾有人形容过自家未来的女婿贺明阁,身姿如松,温润如玉。
可这位却更甚一层。
清和隽逸,姿态沉静,宛若竹般君子。
这般人物,来凌家下聘?
怕不是走错了地方?
他连忙摇手,“不不不,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姑娘已经与贺家定亲了!”
凌永年语速极快,生怕说慢了人家不信。
“隔壁,隔壁一条街上也有一姓凌的官家,莫不是找的他们家闺女?”
李主事被凌永年这么一问,也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沈晏,眼中满是疑惑。
莫非,少爷真的记错了?
沈晏却神色不变,上前一礼:“这便没错了,我正是要向凌曦姑娘下聘。”
他声音清朗,语气坚定。
凌永年瞪大了眼睛,指着那一箱箱聘礼:“可是,可是我家姑娘已经许了人家!”
凌家门口本就窄小,如今堆着绑着红绸的木箱,更是堵得水泄不通。
路过的人纷纷驻足,好奇地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位郎君长得可真俊啊!”
“来凌家下聘?不是说凌家姑娘已经和贺家公子定亲了吗?”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凌永年的脸也越来越红。
议论的人是他也便罢了,可这还涉及到女儿!
他便有些尴尬起来。
沈晏眉头微皱,显然不喜欢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
他再次看向凌永年,语气诚恳:“可否进屋一叙?”
凌永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侧身让沈晏进去,却将李主事一行人挡在了门外。
没弄清情况前,他也不敢冒然收下这些礼!
“老头子,怎么回事啊?外面吵吵嚷嚷的。”凌妻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针线。
她见到沈晏,不由一愣:“这位是?”
凌永年眉头紧锁,没好声好气道:“来下聘的。”
“下聘?”凌妻更加疑惑了,“您是贺家的亲戚?”
沈晏正色行礼:“在下沈氏长子沈晏,特向凌家下聘。”
凌永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沈氏?就是那个......城西沈氏?”
沈晏点了点头。
凌永年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不由重新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
他不止一次从贺岭的口听到过此人的名字。
沈氏沈晏,任刑部侍郎,为人清正,断案公正严明。
贺岭还曾感叹,若是贺明阁能从沈晏身上学到一分,他也不置于总是为了儿子的仕途而挂心!
原来,眼前这位清风霁月般的公子,便是沈晏!
凌妻也愣住了,手里的绣绷掉在地上,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大人且莫要与我开玩笑!”
沈晏神色不变:“这是名帖,还请过目。”
凌永年颤抖着手接过,先看了一眼印信。
“这......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那鲜红的印记,明晃晃地昭示着对方的身份。
做不了假。
沈氏是什么人家?
那是跺一跺脚,整个京都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那是多少名门闺秀挤破了头都想嫁进去的世家!
而他们凌家,不过是小门小户......
家中最大的官,也就在县上衙门当个差罢了。
凌妻想起女儿与贺家的婚事,看向沈晏的目光也变得不善起来。
这位大人不会想对自家女儿强娶豪夺罢?
“沈大人,草民代小女谢您的怜爱。”凌永年沉吟片刻,语气沉重。
“可小女已与贺家订亲,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凌妻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曦儿和贺家少爷的婚事,可是早就定下来的。”
沈晏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凌家夫妇误会他是恶霸,想要与贺明阁夺妻。
他略有些哭笑不得。
凌永年警惕地盯着沈晏,将凌妻护在了身后。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生怕这位世家权贵一个不高兴,便要对他们不利。
凌妻紧紧拽着凌永年的袖子,眼神里满是担忧。
“两位误会了。”沈晏轻咳一声,“此事,贺家也知晓。”
凌永年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贺家也?”
他下意识地看向妻子,两人眼中都写满了疑惑和不安。
沈晏叹了口气,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前两日贺家别院春日宴,我中了......春毒。”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与凌姑娘......”
凌永年和凌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因此,特向凌家下聘,纳凌姑娘为妾。”
沈晏说完,退后一步,长揖到底,以示诚意。
凌家小院里,一片寂静。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显得格外清晰。
凌永年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才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扶起沈晏,却又像是触电般缩了回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凌妻更是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聘礼,妾室......
这些词语在她脑海里不断盘旋。
凌妻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我的曦儿!”
“她人呢?”
沈晏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她......”
他本想将凌曦的那句“无颜面对父母”告知,却又觉得不妥。
“她病了,刚退了烧。”
听到病了二字,凌妻的一颗心便被吊了起来,后又听到退了伤,于是身子又微微放松下来。
“她怕两位......”沈晏微微垂眸,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他没有说完,但是凌家夫妇已然明白。
怕他们担心,怕他们因她受辱。
凌妻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孩子,这孩子......”
她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皇太后看着女儿执拗的模样,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你可是大祁的公主,身份尊贵,多少王公贵族子弟任你挑选,何必去与那妾室争宠?”
“妾室?不过是个爬床的玩意儿!”祁照月猛地站起身来,语气坚定。
“晏哥哥只是一时被迷惑了,等他清醒过来,就会明白谁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人。”
皇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被冲昏了头脑。
“照月,你听母后一句劝......”
“儿臣不听!”祁照月双手捂住耳朵道,“儿臣就要晏哥哥做驸马!”
皇太后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祁照月走到皇太后身边,再次挽住她的胳膊,语气娇软,“母后,您就帮帮儿臣吧。”
“儿臣......真的不能没有晏哥哥。”
皇太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既心疼又恼怒。
这孩子,怎就如此执迷不悟!
......
宣武将军府
“跪下!”
一声低吼,贺明阁顺从地跪到了冰冷的地上。
双膝与冰冷的青石砖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贺明阁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知道,这一跪,躲不过。
站在面前的是他的父亲贺岭,脸上布满了阴云。
“好好的一个春日宴,被你搅和成了什么样子?”
贺岭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一样。
“曦儿都被你害惨了!”
贺明阁抬起头,眼眶微红,带着几分委屈和倔强。
“出了这般事,我也很伤心。”
他低着头,声音哽咽,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仿佛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贺岭看着儿子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盛。
“伤心?你要是真伤心,会把她送到沈晏的床上?”
贺岭的声音陡然提高,几乎是咆哮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毁了她一辈子!”
贺明阁身子一颤,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毁了一辈子?
对他来说,凌曦才是那个毁他一辈子的人!
凌家既非世族,也非官身,更非商贾......
无论是从权、财、势、声上,都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
美貌有何用?
比得上驸马位置来的尊崇吗?
贺明阁低着头,睁大双眼,逼出几滴泪来!
“沈大人中毒,当时情况危急,孩儿也是一时情急......”
他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痛苦地闭上眼睛。
“也未想到曦儿会......会......”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眼泪逼回去。
“是我对不起曦!”
他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撞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也对不起沈大人!”
贺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怒火翻滚,仿佛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
“你还对不起老天爷!”
他怒喝一声,指着贺明阁的鼻子骂道。
“对不起凌家!”
“对不起贺家的列祖列宗!”
贺岭的胸膛剧烈起伏,他背过身去,似乎不愿再看贺明阁一眼。
许久,他才转过身,语气缓和了些许,却带着一丝沉重。
“你我父子一场......”
他长叹一口气,走到贺明阁面前,缓缓蹲下。
“你实话告诉我......”他盯着儿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件事情,其中有没有你的手笔?”
贺明阁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受伤。
“父亲!”
他颤抖着声音,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你怎能如此看我?”
他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滑落。
贺岭看着儿子的眼泪,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心思深沉。
这次的事情传到他耳中时,他真的不敢保证,是不是贺明阁一手策划的。
“父亲,我若是有这个心,也不敢在自家宴会上动手!”
他偷偷瞄了一眼贺岭的神色,见他面色稍缓,心中稍安。
“况且这次,背后有公主殿下的手笔。”
贺岭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锐利的目光射向贺明阁。
“公主?哪位公主?”
贺明阁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还有哪位,照月公主。”
他刻意加重了“照月公主”四个字,观察着贺岭的反应。
贺岭的眉头皱得更深,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照月公主的性子他多少了解一些,骄纵跋扈。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她有关,那事情就复杂了。
“昨日午时,公主殿下单独召见了花魁银玲。”
他故意顿了顿,留给贺岭消化的时间。
贺岭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祁照月?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牵扯到祁照月。
祁照月是先皇遗腹女,是太后的掌上明珠。
此事万一处理不好,还会引火烧身。
“此事,万万不可声张出去。”
贺岭语气凝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贺明阁连忙点头称是。
“父亲放心,儿子明白。”
他低着头,掩饰住眼中的得意。
贺岭长叹一声,揉了揉眉心:“如今也只能对不起凌老弟,对不起曦儿了!”
当务之急,是保住贺家的名声。
这件事,看来只能把所有罪责都推到花魁银玲身上了。
这件事牵扯到皇室,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明阁,你要记住,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
贺明阁心中一喜,连忙应道:“是,父亲。”
......
翌日
晨光熹微,透过窗棂洒在凌曦脸上。
凌曦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这......是哪里?
她努力回忆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春日宴,祁照月,迷药......
对,她穿书了。
然后沈晏被下了毒,然后贺明阁拿她当解毒......
然后......
那盆冰凉刺骨的水......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脏砰砰直跳。
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丝滑的锦被。
这不是昨日的下人房?
这是哪里?
泼她凉水的人呢?
她掀开被子下床,一阵眩晕感袭来。
她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姑娘,您醒了!”
晚照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进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姑娘,您身子还虚弱,快些躺下。”

“你是?”沈晏眸光一暗,声音低沉。
凌曦闻言抬起头,泪眼朦胧。
“我叫凌曦,是明阁哥哥让我来此处等他的,谁知却......”
凌曦?
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沈晏皱紧了眉头。
贺明阁年少时便订了亲,在京城算不上什么秘密。
对方是一老兵之女,曾经在战场上从死人堆里救过贺父一命,却因此伤了腿再也不能当兵。
贺父重情重义,见老兵膝下无子,为保其百年后有人送终,便做主定下了这门亲事。
这桩婚事,在京城一度被传为佳话。
而那老兵之女,名唤凌曦!
沈晏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贺家举办的春日宴,也难怪她会出现在贺明阁房中。
床上的女子依旧泪眼朦胧,楚楚可怜。
可此刻,他的眼神幽晦莫清:“你是贺明阁未过门的......”
凌曦垂眸咬着下唇,泪珠一颗颗滚落,在枕头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之前是,”她哽咽地自嘲一笑,“如今......便再无可能。”
沈晏皱了眉头,此事未免太过巧合。
他中了春毒,碰巧遇上贺明阁,又碰巧被对方扶到房间,而碰巧凌曦又在房里。
世上哪有此般巧合。
凌曦真的只是无辜受牵连者?
眼前的少女瑟缩着,睫毛轻颤,像只受惊的小鹿,惹人怜爱。
可沈晏并未因此心软。
他阅人无数,深谙人心。
这副柔弱无助的模样,究竟是真是假?
此时,门外一个略带焦急的男声传了进来——
“沈大人,你还好吗?我请大夫来了!”
是贺明阁!
凌曦心中一惊,握住了他手:“公子......昨夜的承诺,可还算数?”
他微微一愣。
昨夜的承诺?
脑海中闪过他亲口说的那句“对不住,我会娶你。”
他开口,声音醇厚如酒:“算数。”
算数便好。
凌曦悬着的心稍稍落下。
她要的,是原主的清誉、凌家的体面、以及她在这异世的一席之地。
“公子......”她深吸了一口气,对上他的双眸。
“这世道对女子过于苛待,凌曦既已是公子的人,便不会再作他想。”
“还请公子全了凌家的体面......”
沈晏看着她应了声“好”。
这凌曦倒是个头脑清楚的。
若她真是无辜,他自会给全这份体面。
若不是......
他的唇角稍稍向上抬起,黑眸凝成冰。
他自会处置!
敲门声再次响起,凌曦下意识地握紧。
沈晏垂眸,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又顺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向上看去。
锦被不知何时滑落了些许。
露出一截莹白的肩头,上面点点红痕,格外刺眼。
沈晏的眼色深了几分。
凌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触电般地缩回手,将锦被紧紧裹在身上,深深低下头去。
他移开目光,声音平淡:“起身罢。”
他倒要看看,这盘棋局之中,谁是执棋者。
而凌曦,是否真如她所说的这般无辜。
“沈大人!”贺明阁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一个背着木制药箱的大夫。
“糟了,莫不是出事了?”他一边焦急地拍着门,一边敛去眸底精光。
照月公主本想借贺家春日宴让花魁银玲给沈晏下迷药。
借此引对方入公主沐浴的汤池,以身入局,给沈晏安一个冲撞公主的罪名。
以沈晏的为人定会向圣上自请为驸马。
驸马?贺明阁心中冷哼一声。
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位置。
对沈晏这种世家嫡子来说,驸马一职不过是锦上添花。
而对他贺明阁而言,至关重要。
父亲虽为将军,可如今太平盛世,武将的地位本就日渐式微。
贺家在朝中并无根基,更无强力的氏族作为依靠。
想要更上一层楼,谈何容易?
大恒前几代驸马也有在朝为官的先例。
有了皇室庇佑,贺家也能借此机会,在朝中站稳脚跟。
而凌曦,空有美貌,却无权无势。
娶了她,毫无益处!
贺家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他,给他带来权势和地位的夫人。
而不是一个需要他去照顾,去保护的菟丝花。
沈晏虽对驸马之位兴致缺缺,也刻意与祁照月保持距离。
但架不住公主任性,有意为之!
贺明阁眯起了双眼。
不过皇太后对祁照月的婚事尤为重视,绝不会允许未来的驸马身心不净!
昨夜他故意等到房间里头传来声响才离开,就是为了坐实沈晏和凌曦的春情。
昨夜过后,无论沈晏是否乐意,他注定与驸马之位无缘。
想到此处,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声音却愈发焦急起来:“沈大人不会出事了吧?”
他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他此计设计得巧妙,既能摆脱与凌曦的亲事,还能搅黄照月公主的好事,更能让沈晏欠他一个人情。
一箭三雕,妙哉妙哉!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沈晏愧疚的模样,以及事后不得不娶凌曦的无奈。
他更是顺利成为驸马,攀上祁氏皇族这棵大树。
权势、财富,唾手可得!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木门“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贺明阁快步入内,带着大夫直奔内室。
“沈大人,你没事——”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话戛然而止。
他身后的老大夫也愣在原地,病人呢?病人在哪里?
沈晏好端端地站屏风后整理着衣袖,神色平静如水。
凌曦一身素衣,坐在铜镜前,对镜梳妆。
镜中容颜绝世,眼角眉梢似带着一抹艳丽之色,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我见犹怜。
隔镜对上凌曦的目光,美人双目盈盈,恨意昭昭。
只一瞬,她便移开了目光。
她恨他!
贺明阁心头一震,不可能。
凌曦天天对他嘘寒问暖,跟着贺老夫人学习操持家事,就为了能早些嫁给他!
她爱他到骨子里,怎会有恨?
定是屋内光线过暗,看岔了。
贺明阁僵在原地,脑瓜子嗡嗡作响。
眼前画面,平静得诡异。
没有衣衫不整,没有暧昧旖旎......
这可如何坐实两人春情?
他的目光移向垂下的床幔,总不能掀了幔子吧?
但此时若是再不作反应,便太假了!
于是他故作震惊地退后了两步。
“曦儿......你与沈大人,你们......”
他指着凌曦和沈晏,语气结巴,仿佛难以置信。
心里却在快速思索着,如何坐实两人春情。
忽然外头传来通传声——
“公主殿下到!”
他唇角一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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