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严弘武英子的其他类型小说《三个儿子无人养老,重生家产全给女儿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猫猫鱼吃果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们就按着这方子喝就行,里头几样挺贵的药我都给你们换成了差不多效果的,你家出个人跟着我回去拿药吧。”牛大夫将一张药方写完,递给了王汉云,抓药要跟着牛大夫回去抓。王汉云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天已经黑了,四妮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出去不安全。她干脆将西屋躺着发脾气的老三喊了出来。“老三,你跟着牛大夫跑一趟,给你妹子抓药去。”老三刚才跟王汉云吵架的那口气还堵在心口,一看老妈喊自己,还以为是像以前一样来哄自己去吃饭的。没想到一出西屋就听见要自己去给四妮抓药。“我不去!”老三满脸的不耐烦,“她一个丫头,喝的哪门子的药!我怎么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根本没得病!”“丫头就不是人了?丫头就不能病了?”王汉云看着他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以前还没觉...
《三个儿子无人养老,重生家产全给女儿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你们就按着这方子喝就行,里头几样挺贵的药我都给你们换成了差不多效果的,你家出个人跟着我回去拿药吧。”牛大夫将一张药方写完,递给了王汉云,抓药要跟着牛大夫回去抓。
王汉云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天已经黑了,四妮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出去不安全。
她干脆将西屋躺着发脾气的老三喊了出来。
“老三,你跟着牛大夫跑一趟,给你妹子抓药去。”
老三刚才跟王汉云吵架的那口气还堵在心口,一看老妈喊自己,还以为是像以前一样来哄自己去吃饭的。没想到一出西屋就听见要自己去给四妮抓药。
“我不去!”老三满脸的不耐烦,“她一个丫头,喝的哪门子的药!我怎么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根本没得病!”
“丫头就不是人了?丫头就不能病了?”王汉云看着他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
以前还没觉得老三这么懒,现在想想,哪一次遇到干活的时候,他都是能拖就拖,能跑就跑。
“妈,我自己去就行了。”四妮不想让三哥和妈为了自己再吵架,拉了拉王汉云的袖子,小声道。
“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出去做什么?就让他去!我看着一天天的都把他给养出懒骨头来了,一家子老小,日子过的都没他好!”王汉云越想越气,骂老三的声音在院门外都能听见。
左右邻居都忍不住探头探脑了来看热闹了。
王汉云以前总觉得自己一个寡妇婆子,靠的就是几个儿子,儿子们犯了错,她很少打骂,总怕他们记恨自己。可她一生谨小慎微的为儿子付出,最后换来了什么?
她也想明白了,反正自己也不指望他们,心里头有话还不如痛快的骂出来,起码心里头痛快了。
“现在还没分家,你们几个就得听我的!”王汉云说的气势汹汹,老三也忍不住缩了脖子。
“老三你在家里躺了一整天了,轮也该轮到你干活了吧!你要是不想去给你妹子拿药也行,那就接手你二哥的灶,把一家子的饭给做了!”
“老二!把你的烧火棍给他,你去给你妹子拿药!”
老二正在厨房烧水,见今天王汉云的脾气实在是不好,也不敢吭声。低着头从厨房出来,跟着牛大夫出去拿药了。
只剩老三还梗着脖子站在院子里不动,看样子是不服气王汉云的安排。
王汉云冷笑一声:“他愿意杵着就让他杵着,反正今天这晚饭,他不做,大家就都饿肚子吧!”
她以前太宠老三了,现在看来,老三不仅自私的厉害,心里也根本没有她这个老母亲,更没有几个兄弟姐妹和这个家。
他只是把这个家里的其他人理所应当的是为为他服务的人,对他再好他也不会有感激的。
王汉云撂下这句话,拉着四妮回了屋。
虽然不知道母亲今天为什么这么生三哥的气,但严四妮还是选择了闭嘴,毕竟自己一向不受母亲待见,多问两句,母亲又要发火了。
不多时,厨房里传来了叮叮咣咣的敲打声,看来是老三也扛不住,肚子饿了,摔摔打打的做起饭来。
王汉云听的心情一阵烦躁。
她想起来老三小时候,白白净净的,长得也漂亮,雪团似的小人儿,人见人爱。
刚会走路的时候,她给老三摘了果子,他总是第一个塞进她的嘴里,嘴里嘟囔着“妈妈,吃”。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老三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们的工人有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广播站的大喇叭里开始播放歌曲,已经晚上八点了,老大才慢悠悠的从村支书家回来。
一进门王汉云就往老大的身后看。
“妈,村支书没来。”老大的声音窝囊的要命。
身后跟着的沈巧英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建国人呢?”
村支书王建国是王汉云的娘家内侄,常常会给王汉云行方便。王汉云要分家,自然要让王建国给做个证的,主要她也是怕到时候几个儿子发起疯来,自己和女儿要吃亏。
“表嫂说表哥上乡里开会去了,过几天才回来呢!”老大犹豫着看了看沈巧英,后者立刻眼睛一瞪,给他使了个眼色。
王汉云不用看就知道沈巧英又给老大出了主意。
40多年的婆媳做下来,她可太了解老大夫妻两个了。自己这个好大儿无论大事小情都要从沈巧英那里过一遍,就没有不听他媳妇的一天。
“哐——”
王汉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手里的茶缸重重的墩在了桌子上。
“有什么话就自己说,老大是你的传话筒吗?你自己没长嘴?”
沈巧英现在到底也才21岁,还是个面皮薄的新媳妇,完全不像40年后那么泼辣。
她脸色一红,被婆婆点名骂了,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但想想家里的那些地,她还是咬咬牙,问道:“妈,书记不在村里,那今天咱们这家······还分吗?”
刚才老大不在家里,她可是一直在家里呢。
妈骂老三的时候,她听得真真的。
虽然不知道妈是一下子转了性子,还是只是今天看老三不顺眼,但她明白一件事。她们两口子要是想要那几亩自留田,就要趁着今天把这事定下来。
王汉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前世她怨恨自己分家不公,将家里的好东西都留给老三,撺掇着老大几十年都不肯跟自己好好说话,搞得最后母子的情分都淡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偏心老三的缘故。
王汉云想了想,道:“分!既然你们都说要分家了,那咱们今天就分。马上就要吃饭了,吃完饭我就给你们把家分了。地和粮食一人一份,谁都别占谁的便宜,免得有人说我偏心。”
知道王汉云这话是专门在点自己,沈巧英脸色一阵不自然,赶紧低下头去假装抚摸自己的肚子。
这顿饭吃的食之无味,整个桌子上没有一个人吭声。
老三做的饭并不好吃,只是简单的杂粮面馒头,稀饭,咸菜。
农村人一向吃这些过活的。
饭罢,王汉云将家里的四个孩子连带儿媳妇全部都叫到了堂屋,看着齐刷刷站在自己眼前的五个人,她沉声说道。
“现在咱们就开始分家!”
王汉云说着,将手中小帕子包裹着的钱和粮票全部都摊开来放在了桌子上,抬眼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几个儿女。
老大依旧一副窝囊样子,坐在门口的板凳上低着头,他媳妇沈巧英倒是一脸的焦急,一个劲儿的瞟着自己桌上的东西。
看见王汉云朝自己这边看过来,沈巧英赶紧低下头去。
老二的眼神飘忽,装作看天的样子,实际上眼神也一直看向自己拿出来的那些钱。
老三就更过分了,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钱,那神色恨不得上来抢一般。
只有四妮端过来一碗水,将一片消炎药递到了王汉云的手中。
“妈,先把药吃了吧。”
王汉云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乖顺的模样,眼神里带着怯懦,她知道分家也没有她的份,所以一直乖乖的站在了一旁。
接过药片放进了嘴里,药片的苦味立刻弥散开来,王汉云的心跟着苦的一颤。
自己这几个狼心狗肺的儿子,怎么前世自己就没看出来他们的心这么冷,这么硬,这么自私呢!难为自己一个人将他们养大,整日里在土里刨食吃,为了多种点粮食,腿都累瘫了!
不过没关系,既然自己已经重生回来,她自然要将钱拢在自己的手里。桌上的钱只是她存起来的那些钱中很小的一部分,大头她要牢牢的攥在自己手里。
现在看着眼前这几个儿子的表情,她心里突然做出来一个决定,这些钱她也不想全都给他们!最好多扣下一些才好!
“四妮,你也坐下。今天分家也有你一份!”王汉云沉声说道。
对面的几人几乎同时震惊的抬起头来看向了她。
“妈,不用······我不跟你分家······”四妮肩膀一抖,小声说道。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三的声音打断了。
“妈!怎么还有她的?她是个姑娘,谁家分家分给姑娘!”老三严弘义的眼睛瞪得溜圆,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愤怒。
妈今天是中了邪吗?先是给四妮看病抓药,这会儿分家也要带上她!
王汉云看着他跳脚乌鸦的模样,淡淡道:“你喊什么?你妹子跟我,既然要分家,我们两个占一份,有什么不对?难不成你想饿死我这个老母亲?”
“······”老三严弘义刚要发飙,却被王汉云这句话给怼的哑了火。
老二严弘武赶紧上来拉了他一把,劝道:“老三,好好跟妈说话!”
谁想到老三正在气头上,一下就把老二推开了:“你在这装什么好人,要分家就赶紧分,我没工夫跟你们瞎扯!”
老二冷不丁被推了一把,没忍住想还手,可他看了看王汉云,终归还是没有理会老三。远处原本准备拉架的老大也被他媳妇重新按回了板凳上。
看着老三愤怒的样子,王汉云心中一阵冷笑。
他这是打量着以后在王汉云这里占不到便宜了,终于忍不住跳脚了。
要不是前世她早就见过他狼心狗肺的模样,恐怕她一时之间之间还适应不了呢!看来这早点分家的主意还真是做对了!
不再多说,王汉云伸手将桌上的钱和粮票各分成了四堆。
“桌上是家里所有的钱,一共15块钱。现在分成四份,你们每个人各拿三块五,剩下的就是我和四妮的!粮票一共是100斤······”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老三喊道:“妈,这钱不对吧!你之前去镇上帮工,不是还赚了十块钱吗,那个钱不是也应该拿出来分!”
王汉云一愣。
之前镇上有人盖房子,她确实给人家帮工挑灰赚了十块钱,可她真没想到老三连她卖苦力的这点钱都惦记着。
不过随后她又苦笑了一声,还有什么想不到的呢!
前世他连将老母亲赶出家门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老三!那是妈卖苦力的钱,你怎么能要那个钱!”老大罕见的主动站了起来,看来还是有点良心的。
“怎么不能!大哥你是不在乎,你早就跟妈打好招呼,咱家那点自留田肯定都是你的!我可不行,我还要上学,还得考大学呢!能一样吗?”
老三严弘义这话说的神情倨傲,好像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大学生一样。
老大也没读过几天书,人又窝囊,脸一下子憋成了猪肝色。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老三这么早就翅膀这么硬了,看来还是得怪自己眼瞎。
王汉云看着老三趾高气昂的样子,一步步走了上去。
老三严弘义以为她又要打自己,吓得脖子一缩,后退了半步。
“妈,你·····你想干嘛?”
“哼。”王汉云冷笑了一声,“你还知道怕我打你?你看看你说的是不是人话!”
“那钱是我跟着一群大男人挑沙子,一筐一筐的挑回来的。因为这个我到现在腰还疼的直不起来,你好大的脸,竟然开口跟我分这个钱!”
她眼神锐利的盯着老三那张尚且年轻的脸。
老三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撇撇嘴低下了头。
其实老三长得很漂亮,常年不干活的他比大队的其他小伙子都白净,自己一连串的好吃的供着,身量也很足。
可有些人虽然长了一张好面皮,芯子里却早就烂透了。
“我实话说了吧,这个钱我是要存起来以后做棺材本的!往后我要是死了,不用你们出钱,谁也别给我送葬!你们要是连我的棺材本都要抢,那咱们今天就上乡里去,请乡政府的领导给咱们好好的掰扯掰扯。我也让别人看看,我这么多年,养出来了什么样的好儿子!”
王汉云心里发了狠,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妈,你说道哪里去了!”老二严弘武赶紧上来拉王汉云的手,拼命朝着老三使眼色,“老三,还不给妈道个歉!”
老三却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王汉云绕开了老二,往前走了一步,冷声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桌上的钱和粮票一人拿一份。家里的那2亩自留田,我也分成四份,咱们各种各的!”
“至于生产队上工,暂时还是一起上工,但是工分,谁干的就是谁的!”
“谁要是还不满意,就带着自己的铺盖滚出去,我们严家容不下这样的闲人!”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老三,这回老三没再说话。
才十四岁的小姑娘,身形瘦削的不成样子,身上的衣裳也是补丁罗着补丁,脸色蜡黄的像豆芽菜似的,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在她老了没人理会的时候,背着她那个家暴的丈夫,将她安置在出租房里。
隔三岔五的就弄点好吃的来给她补身子。
明明她自己都没得吃。
“妈,是不是大哥二哥又逼着你分家了!你这伤是咋弄的?”
小姑娘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担忧,她知道母亲心里没有自己,自己说出来的话母亲也不会听,可她就是见不得自己母亲这幅模样。
王汉云的心好像被一张大手狠狠的捏了一把似的。
自己前世真是猪油蒙了心,这么好的女儿,怎么就舍得对她这么坏呢!
她伸手拉住了四妮那双干瘦的小手,看着她干裂的嘴唇,不用问就知道,她肯定是一回来就直奔自己这里,水都没来及喝上一口。
“丫头,还没吃饭吧!妈没事,我给你做饭去!”王汉云挣扎着起身,转身去了厨房。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严四妮不可置信的神情。
以前严四妮无论在外头干了多少活回来,都还要做一大家子的饭,自从四妮大了以后,王汉云可以说就没碰过锅灶了。
今天王汉云居然主动给她做饭!
不过这些王汉云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穿上鞋下了炕。
灶房就在旁边的屋子。
进了灶房,王汉云看了看锅灶上还堆放着的脏碗,不由得火冒三丈。
“这么多碗咋不洗?”
严四妮赶紧跟了过来,以往的锅碗瓢盆都是留着等她干完一天的活回来洗,她下意识就以为母亲这是在骂自己。
赶紧撸起袖子:“妈,我刚回来,这就洗,这就洗!”
碗是早上他们吃完的,碗边上还残留着油星和鸡蛋末。
这场景王汉云记得,是早上老三说想喝鸡蛋汤了,她就忙不迭的赶紧给三儿子做上了,三个鸡蛋做了一锅,老三一个人喝了四碗。
“你们······早上吃的香油鸡蛋汤啊······”
王汉云的心咯噔一下子,四妮失落的表情让她心酸的厉害。
四妮很早就出门打猪草了,一般都是随便喝两口凉水就走了。
以前她总觉得四妮是个丫头,早晚要嫁出去,干嘛不对儿子好一些。可她从没想过,丫头的心也是肉做的啊!自己这么对待她的那些年,她该多难受啊!
她真该死啊!这么多鸡蛋汤,怎么就不能给四妮留一碗呢。
“妈,没事!我早上走的早,没喝上也正常的!”
大概是怕母亲为难,严四妮赶忙解释了一句,撸起袖子开始洗碗。
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待遇,毕竟自己是个女儿,在村里,总是不如儿子金贵的,母亲不待见自己也是正常的。
王汉云看着她粗糙的像是三四十岁人的手泡在大盆里,眼底一下子蒙上了一层雾气,有点不忍心的抓过了四妮的手。
“你又没吃,洗什么洗!一边坐着,我来洗!”
她怎么这么可恶,同样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儿子怎么样,女儿又怎么样!为什么要偏心那几个狼心狗肺的儿子!
四妮打小就懂事,老三生病的时候她才三岁,就懂得给自己拿毛巾,递水打下手。
一向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四妮不言不语,她就真当她心里什么都不在乎了。
王汉云眼底的酸涩已经忍不住了,一滴眼泪直愣愣的掉在了水盆里。
她咬着牙抬手抹了一下,低着头快速将碗筷都洗了一遍。
随后她起锅烧油,又打开了旁边的柜子,从柜子里的白面袋子里盛出来一碗白面,快速加上了水,搓成的面疙瘩。
油热了,“刺啦——”一个黄澄澄的鸡蛋打在了锅里,随着喷香的猪油花上下翻滚,冒出来大大的泡。
“咕咚——”坐在一边烧火的严四妮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她从早上就没吃饭,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但她也知道这碗面肯定不是给自己的。
鸡蛋猪油,还有白面,这都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啊,看样子应该是给三哥准备的。
王汉云一下子从90多岁变回了41岁,只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手脚也麻利起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碗鸡蛋疙瘩汤就做好了。
白嫩嫩的面疙瘩上澄黄的荷包蛋窝在上头,还飘着两片小青菜,四妮眼睛直直的盯着,恨不得多吸两口香气,一会儿吃干饼的时候,也能吃的有滋味一些。
王汉云在上面滴上了三四滴香油,将那碗旮沓汤递给了四妮。
“给三哥端过去?”
小丫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知道荷包蛋疙瘩汤这种好东西肯定不是给自己的,端着汤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王汉云开口阻止,“你自己吃,给他做什么!”
严四妮下意识惊讶的看向王汉云,有些不知所措:“妈?这······这可是白面······”
她都快一年没吃过纯白面这种好东西了,最多也就是杂合面,玉米面都是奢侈了。
这种好东西她想都不敢想!
王汉云心头梗的难受,想想自己平时没少给老三做这种好东西吃,可他不是嫌弃就是挑剔,总想着去外头下馆子。同样的东西给四妮,她却受宠若惊。
“吃!我家的东西,我闺女凭啥不能吃!”王汉云发狠似的将四妮按在了桌子前,抽出来一双筷子就塞进了她手里。
“妈,你······你是不是有啥事要跟我说?”严四妮拿着筷子的手却有点哆嗦,她想起来外头传的那些闺女被嫁出去之前当娘的总会给吃上一顿好的,母亲这不会是要把自己嫁出去吧?
想着想着,豆大的泪珠子从严四妮的脸上掉了下来:“妈!你别把我嫁出去,我还能干活的!”
王汉云有点懵,但随后她就想明白了。
是一时之间自己对孩子太好了,吓到了孩子。
更大的悔恨涌上了她的心头,自己以前干的都是什么缺德事,一顿白面疙瘩汤都能把闺女吓成这个样子。
她吸了吸鼻子,沉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你几个哥哥要分家就分,往后咱们这屋里只剩你我母女两个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严四妮愣了一瞬,她虽然有点懵,但也听明白了,母亲说以后要对自己好?到底是个孩子,还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她赶紧抹干净了眼泪重重的点头,将碗里的疙瘩汤小心翼翼的送进了嘴里。
王汉云伸手给四妮抿了抿耳边的碎发,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吃着那只荷包蛋,心里一阵窝心。
“妈,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正吃着,外头突然传来了老三的声音。
来不及午睡,王汉云抓紧时间将从山上采下来的蘑菇用油炒了,炼成菌子酱,装在玻璃罐子里密封好,以后来不及给勘察队做饭的时候就可以挖出来一点直接煮个面拌着吃。
她还在厨房忙活着,老大严弘文从外头进来了。
“要菌子酱?等会儿就好!”王汉云没抬头说道。
她以为老大是被沈巧英使唤来要菌子酱的,她看见沈巧英在厨房的下风口走了好几圈了,一看就是馋的不行了。
她做婆婆的,自然不能跟一个怀着身子的儿媳妇计较,要是这点东西都不给,那可真是没理了,更何况自己才刚收了亲家母送来的野蜂蜜呢!
王汉云快速将最后一点菌子酱装在了大碗里,装了满满的一大碗,转身递给老大。
“谢谢妈!”老大接过酱却还是不走。
“还想干嘛,赶紧说!”王汉云看着他还是那个窝窝囊囊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不耐烦的说道。
“上次孔立军拔咱们麦子的那两块钱我要回来了。”老大实诚的将两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王汉云有些惊讶,这钱她原本没想过老大能要回来,毕竟老大这么个窝囊性子,想让他跟孔立军那种人去掰扯,怕是他还没进人家门就已经怂了。
她看着桌上的两块钱,又抬头看了看老大的脸,眼睛下头有一道不明显的伤痕,刚刚她倒是没发现。
“挨打了?”她淡淡的问老大。
“没······也没挨打。”老大严弘文看了王汉云一眼,还是实诚的低下了头,小声说道,“被他打了两拳,不过我没吃亏,我也打他了!”
“好样的!”王汉云一下子笑了,别看老大这个窝囊样子,关键时刻也能中用了!
老大严弘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妈······妈她刚才是在夸自己吗?自己没听错吧!
以前她不是一直教育自己不要跟人起冲突,说这一大家子没了当家人,总是少不了被人欺负,忍忍就过去了。可妈今天是怎么了?
他以为自己跟孔立军动起手来,妈少说也要骂自己一顿!
王汉云看着他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沉声说道:“老大你今天做的很好!以前咱们隐忍这么多年,不是也没换来这村里人的善待吗!可见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以后咱们就不能这么窝囊的活着了,谁要欺负咱们,咱们就直接揍他!揍到他不敢欺负咱们为止!你明白吗?”
“我······我明白了!”老大虽然不懂王汉云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强悍了,但这种不用受窝囊气的日子确实舒服的很。
别说,孔立军那个赖皮子,老是上门来骚扰妈,自己早就忍不住想揍他了!
他转身出门,肉眼可见的挺直了脊背。
院子里的台阶上,四妮正在捡豆芽菜,一看老大神清气爽的从厨房出来,她也抿着嘴笑,压低了声音跟老大说道。
“大哥,你觉不觉得妈跟以前不一样了?前两天我们出去赶集,妈还跟方珍茹打起来了呢!”
老大一愣,下意识问道:“妈也会打人?”
“那可不!”四妮的小脸上满是自豪,“那个方珍茹嘴巴不干不净的,要我看,妈打的好,打的痛快!往后我也要做妈这样的人!”
“嗳!你一个女同志,别这么强悍!不怕以后没人敢娶你?”老大下意识皱眉说道。
“不怕!怕啥!谁想娶我闺女,还要先过我这关呢!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娶我闺女的!”王汉云在厨房里探出头来喊道。
老大严弘文的脸上神色变了再变,最后还是低了头。
英子说的没错,妈这几天真是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过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这么多年,他们家也过得够窝囊的了。
他回头看了看桌上放着的几块钱,心想往后日子过得硬气一点,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王汉云收拾干净炒酱料的大锅,就赶紧去井里取那块猪肉。
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勘探队六点钟就要吃饭,再不把猪肉炖上,怕是就炖不烂了。
来到井边上,王汉云发现井口自己压好的锅盖居然挪开了一条小缝,她心头一跳,脑海里第一时间跳出来一个想法,那块猪肉不会被偷了吧!
这么想着她赶紧打开了井盖,原本快五斤的一大块猪肉,她用绳索捆好了吊在井里的,眼下居然不见了影子!
井里只剩空荡荡的一条绳子,绳结上还剩下一点点猪肉头。
天杀的!是谁偷了她的肉!晚上就要把这肉拿来做菜了,现在丢了,她去哪找这么大一块肉给勘探队啊!
王汉云只觉得气血上涌,心头狂跳,整个人一下子往一边栽倒下去。
“妈!你怎么了!”严四妮赶紧扶住了王汉云的身子,扶着她慢慢的坐了下来,“妈,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怎么突然就晕了?”
“肉·····肉被偷了!”王汉云只觉得手脚酸软无力,伸手指了指井里,有气无力的说道。
“啊?”严四妮赶紧去井里捞起来那块绳结看,一看之下她也懵了。
“这······这么大一块肉,怎么丢了!中午才把肉吊在井里的,我下午一直在家里发豆芽菜,没见到什么人来咱们家啊!就我三哥回来了一趟!”
“你说什么?你三哥回来过了?”王汉云的脑子清醒了一些,立刻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上山捡蘑菇的时候,就我自己在家。”
“那他回来拿了什么东西走吗?”几乎不用想王汉云就锁定了老三,赶紧问道。
“也······也没拿什么东西啊!”四妮却摇了摇头,“他就是问了我你在不在家,我说不在,他就回屋收拾了东西,说要去同学家里住两天,走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
“收拾了包袱?”王汉云喃喃道。
很快,她的脑海中划过了什么念头,她立刻站起身来往老三的房间的走去。
这肉,八成就是老三偷的!
牛大夫是村头的赤脚医生,上过夜校,也正经的上乡里培训过,十里八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治。
可今天他这话却说的心虚,倒不是怀疑自己的医术,而是这严家嫂子抠门可是整个连石大队都知道的。
“缝针我就不收你钱了,但是这破伤风,得5毛钱。”牛大夫皱着眉头,不知道王汉云会不会答应。
“行,你打吧!”王汉云这次却爽快的很,立刻掏出来一元钱递了过去,“缝针可疼了,你也给我也打上个麻药吧。”
王汉云也想开了,前世自己抠抠搜搜攒下的的那些钱,最后全都被老三偷去花了。这一世,与其她委屈自己便宜了老三,还不如自己也享受享受,免得老了以后早早的身子就不成了。
牛大夫可不知道王汉云心里的想法,他眼珠子瞪的老大,伸手就探王汉云的额头。
“严嫂子,你莫不是烧糊涂了?你平时不是一毛钱都恨不得给你家老三攒着吗?”
王汉云一愣,原来以前她偏心老三这么明显,外头的人都知道。可笑她前世竟然还以为有人劝她的时候是别有用心。
“不攒了,想明白了。这钱花在谁身上都不如花在自己的身子上,自己身子好,老了少受罪。”王汉云苦笑着摆手。
牛大夫看了看她,叹了口气:“你要是早这么想就好了。这人还是得多顾着自己,要我看你家老三被你宠的太懒了,19的大小伙子整日里闲晃荡,连地里都不去,你这样早晚要害了他的。”
人们心中都像明镜似的,王汉云心中有些苦涩。
她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似乎是瘫在床上的那三年,她一遍一遍的恨着当年偏心的自己,可悔之晚矣,一个瘫在床上的老婆子,能有什么用?
“说的也是,老三也大了。等我家里分了家,我就让他自己下地干活了。老这么惯着他,也不像话。”王汉云微微叹息着说道,是说给牛大夫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头上的血窟窿缝了五针,蜿蜒在王汉云的额头上,牛大夫怕她嫌丑,专门把针脚缝的很漂亮。
王汉云照着镜子看自己的脸,比90岁时光滑了不知道多少。
“这是消炎药,一天一次,一次一片。这个膏是祛疤的,两毛钱,你还要不?”牛大夫问道。
“要!”王汉云伸手将药膏拿了过来,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两毛钱递了过去。
她这张脸好不容易恢复光滑,她可不想额头又留下弯弯曲曲的疤,平白无故的让人笑话。
前世自己舍不得治病,最后额头上又黑又硬一大块疤,她为了遮疤常年将头发放下来遮住额头,那时候老二老三在外头都不愿意跟自己一起走路,嫌自己丢脸。
正想着,王汉云就看见四妮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屋子里巴望着。
她招手叫她进来。
严四妮进来先问道:“牛大夫,我妈这伤咋样?碍事不?”
“原本是碍事的,但现在已经不碍事了。你瞅瞅,我给缝的挺好!”牛大夫笑的温和,看得出来很喜欢四妮。
当年四妮要嫁给那个小流氓的时候,他家里还为小儿子来求过自己,要把四妮娶回去做小儿媳妇。可自己那时候猪油蒙了心,满脑子都是老三,没答应,从那以后牛大夫就恨上自己了。
其实想想四妮要是嫁到牛家也不错,牛大夫和他媳妇都是大夫,家里传着手艺,过几年就要在村上开起小诊所了。
不过王汉云重来一世,对四妮还另有安排,至于嫁人的事,到时候应该就用不着她操心了。
“牛大夫,你来都来了,顺便也给我家四妮看看吧!她每个月的小日子疼的厉害,我怕落下什么病根。”王汉云将四妮拉到了身边,既然牛大夫都在这了,先把四妮的身子调养好才是正经的。
四妮脸色一红,别扭的别过了身子,小声道:“妈,你不是说女人都这样吗,这有啥好看的!”
王汉云的手里一空,心也跟着空了。
前世她是说过这样的话,可那时候她没把女儿放在心上,只要人不死,她哪里管她这么多。现在想想,自己这个当妈的真是不称职,起码对于四妮来说,自己不是个好妈。
“别说胡话,以前是觉得你小,才没放在心上。现在你这么大了,还这样,不看怎么行!”王汉云将她按在凳子上,示意牛大夫把脉。
四妮见王汉云坚持,也没反对,她一向是个性子软和的孩子。
牛大夫伸手把脉,把脉的时间有点长,牛大夫又皱着眉头,搞得王汉云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她忘不了前世四妮生孩子她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身下那么大一摊子血,看着触目惊心。
“咕咚——”王汉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牛大夫这眉头皱的这么深,不会现在给四妮调理已经晚了吧?
“牛大夫,我家四妮怎么样?”
牛大夫还没说话,倒是先摇了头。
“这孩子底子太虚,怕是不好调理。这药得喝几幅呢,严婶子你舍得这个钱吗?”
听了这话王汉云苦笑一声,看来大家都知道她平时并不疼爱这个女儿,她给孩子开几副药人家都生怕她不肯花这个钱。
王汉云当即从口袋里掏出来五块钱,拍在了桌子上。
“牛大夫,你尽管开,这些够不够!”
“妈,这这······这可是五块钱!不用!我下次炒点热沙子捂捂肚子就行了!”
严四妮一看王汉云掏出来这么多钱,眼底闪过了浓重的慌张,母亲一整年才攒不出几块钱,一下子花这么多她真舍不得。她赶紧烫着一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将那些钱塞回了王汉云的手中。
“四妮真懂事啊!”连牛大夫都忍不住夸了一句。
“光炒沙子哪行,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女人可不就靠着一个血气活着!牛大夫,你抓药吧,我们治!”
王汉云声音虽然冷硬,但听的严四妮心里暖暖的。
妈从来没有这么疼过自己,往往都是自己疼的不成,跟她说的时候她却一副淡淡的表情,说女人都这样。
可今天妈又是给自己吃鸡蛋又是给自己抓药,她不敢奢求,只希望这样的妈能多留几天,这样的疼爱哪怕是就多几天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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