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到了澳洲的疗养院里,开始自己的养老生活。
这里是我瞒着傅家和许芝灵一起办的,原本是我最安全的退路,没想到现在正好方便了我的治疗。
院长小姐,你又偷跑出院!
金发碧眼的小护士一边用发音古怪的中文教育我,一边手脚利索地给我套上病号服。
我讪讪一笑:珍妮,我说我是被袋鼠挟持出去的你信吗?
珍妮护士:院长小姐,你入院三天就已经偷跑了五次,我更相信是你挟持了袋鼠。
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珍妮,你怎么能信这样的鬼话,我现在几乎只有成年袋鼠三分之一的体重,怎么可能是我威胁了袋鼠呢?
珍妮护士把我按回病床,重新输液。
院长小姐,你们中国有个词叫‘弱不禁风’,连风都有可能把你吹走,你怎么还敢往袋鼠遍地的公路上跑?
我嘴硬道:也没有那么轻……药剂里有镇静的成分,我的眼皮变得沉重了起来。
她给我盖好被子,嘴里嘟囔着:外面只有平地和刺眼的紫外线,院长小姐到底是想跑出去看什么呢?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只是有点怀念曾经自由的日子。
想像普通又健康的人一样,在阳光下走一走。
午后珍妮推着我去了二楼的麻将室。
我脑内的肿瘤位置特殊没有办法进行手术,只能依靠药物治疗。
打麻将可以刺激大脑活性,方便药物的吸收。
珍妮知道我的治疗手段是打麻将后,连夜在疗养院里替我搜罗了三个华人牌友。
一个自闭症小朋友、因为开了五家饭店被累出神经衰弱的吴大妈和一位刚从数学系退休的教授。
打牌的过程完全就是在接受教授的审判。
可小朋友在数学上极有天赋,吴大妈则是身经百战。
只有我在抓耳挠腮地拖延死亡时间。
珍妮见我打牌打得恹恹的,放风时间有些愧疚地帮我找了一个华语频道。
没想到恰好会是我的寻人启事。
而更让我惊讶的还是右下标着的投稿人信息:傅君宴。
院长小姐,这上面的人和你好像。
珍妮仔细看了看,好像又不太像,院长小姐应该不会这么笑,看起来傻兮兮的。
傅君宴用的是我们的婚纱照。
神经,不知道婚纱照都是高P吗?
比着这找能找到谁?
不过,也可能是只有这张照片可用了。
毕竟这八年我们连相处的时间都很少,哪来的新照片呢。
我淡定地换了个频道,心里却忍不住有些烦躁。
当初傅先生能同意离婚,当然不只是因为我一句简单的威胁。
傅家确实是百年企业,一点丑闻就能动摇根基的话,傅君宴漫天的花边新闻早就被他爸抓起来关禁闭了。
最重要的,还是阮软和傅君宴私生子的出现。
而我又恰巧得了绝症,三个月的生命成不了多大的威胁。
逼急了我,鱼死网破下到底会对公司造成几十亿的影响。
放走我,这件事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初我被拘在家里,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傅家少夫人的模样,在网上潜移默化地清洗几年,阮软就能自然而然地代替我的一切。
但傅君宴现在又拿着婚纱照在网上闹了起来,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我。
真是会给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