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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前夫,嫁王爷,我给腹中孩儿找个爹韩冬文楚嫣 番外

一一不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少年将军英姿勃发,多少贵女倾慕?他怎么看得上乡野出身的文楚嫣?待他醒来后,发现文家趁他重伤,调换人选,将文楚嫣按在他的正妻之位上,只觉得是奇耻大辱。在那时,他心里便对文楚嫣留下了极致的厌恶之情。后来......因为一系列朝堂变化,让韩冬生出了谋逆夺权的野心,他想去边陲与父亲会和,但皇帝对他们父子却并不放心,只想让他留在京城为质。所以,他迫切地需要,一个能代他为质,让皇帝放心的存在。很快,文楚嫣有孕,生下了一个儿子。但没人知道,儿子并不是他韩冬的!孩子降生没多久,韩老将军重伤垂危,边关形势严峻,韩冬临危受命,领兵出征。再然后......韩家拥兵自重,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领兵造反!文楚嫣无需闭眼都能想起那时,她们母子过着何等水深火热的日子...

主角:韩冬文楚嫣   更新:2025-01-16 14: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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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冬文楚嫣的其他类型小说《杀前夫,嫁王爷,我给腹中孩儿找个爹韩冬文楚嫣 番外》,由网络作家“一一不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少年将军英姿勃发,多少贵女倾慕?他怎么看得上乡野出身的文楚嫣?待他醒来后,发现文家趁他重伤,调换人选,将文楚嫣按在他的正妻之位上,只觉得是奇耻大辱。在那时,他心里便对文楚嫣留下了极致的厌恶之情。后来......因为一系列朝堂变化,让韩冬生出了谋逆夺权的野心,他想去边陲与父亲会和,但皇帝对他们父子却并不放心,只想让他留在京城为质。所以,他迫切地需要,一个能代他为质,让皇帝放心的存在。很快,文楚嫣有孕,生下了一个儿子。但没人知道,儿子并不是他韩冬的!孩子降生没多久,韩老将军重伤垂危,边关形势严峻,韩冬临危受命,领兵出征。再然后......韩家拥兵自重,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领兵造反!文楚嫣无需闭眼都能想起那时,她们母子过着何等水深火热的日子...

《杀前夫,嫁王爷,我给腹中孩儿找个爹韩冬文楚嫣 番外》精彩片段

少年将军英姿勃发,多少贵女倾慕?他怎么看得上乡野出身的文楚嫣?待他醒来后,发现文家趁他重伤,调换人选,将文楚嫣按在他的正妻之位上,只觉得是奇耻大辱。
在那时,他心里便对文楚嫣留下了极致的厌恶之情。
后来......因为一系列朝堂变化,让韩冬生出了谋逆夺权的野心,他想去边陲与父亲会和,但皇帝对他们父子却并不放心,只想让他留在京城为质。所以,他迫切地需要,一个能代他为质,让皇帝放心的存在。
很快,文楚嫣有孕,生下了一个儿子。但没人知道,儿子并不是他韩冬的!
孩子降生没多久,韩老将军重伤垂危,边关形势严峻,韩冬临危受命,领兵出征。再然后......韩家拥兵自重,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领兵造反!
文楚嫣无需闭眼都能想起那时,她们母子过着何等水深火热的日子。身为反贼家眷,想要在那种境地下求生简直难如登天,可即便那样,文楚嫣仍殚精竭虑,拼死护住韩家唯一的血脉。
她经历万难,才终于活到韩冬攻破城门的那一天,她以为自己终于幸不辱命。
韩冬却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将她一剑穿胸。
文楚嫣尚来不及感觉到疼,胸口便一凉。她迟钝的低头,看着胸前那把再熟悉不过的佩剑,满眼疑惑。
为什么要杀她?
也许是文楚嫣的疑惑太明显,韩冬猛地抽出长剑,冰冷如寒刃的眼神看着她重重摔在地上。
他说,文家落井下石,临时换亲,是欺辱他。
他说,乡野村妇不配将军夫人之位。
他说,身为人妻与人苟合生下孽种,是为荡妇。
他说,苟延残喘不肯以死明志,乃贪生怕死!
他说,文楚嫣不配皇后之位。即将建立的韩氏王朝更不允许有她这样的人存在!
韩冬这一剑是直奔命门而去的,文楚嫣死了,却在死前当了个明白鬼,终于知道她一心所向的夫君把她当成了什么,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韩冬看都不曾看过她儿子一眼!
原来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韩冬的!
上一世文楚嫣死的时候,嘴角都是笑的。笑她自己识人不清,笑自己一腔深情错付畜生!
韩冬给她列出数道罪状,却为何不想想看,当初换亲之举,是她能左右的吗?
沦落乡野,是她的错吗?
与人苟合生下孽种,不是他韩冬用心险恶,故意算计羞辱她的吗?
苟延残喘贪生怕死......她只是想活下去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她没有用自己的死来栽赃朝廷的迫害,给韩家造反一个合理的理由,就要杀了她吗?
她自嫁进韩家,衣不解带的照顾重伤垂危的韩冬。韩冬领兵出征时,她一个妇人在京为他周旋粮草、军饷。他佣兵造反时,她手无缚鸡之力却仍傻傻的拼死护下韩家血脉。
而韩冬,从始至终,都只是把她当成夺权的工具,当成挡箭的靶子!
许是老天都看不惯这种忘恩负义的虚伪小人坐拥万里江山,竟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既然如此......文楚嫣眸中闪过彻骨的寒意,她自然要陪自己的‘好夫君’好好唱一唱这出戏。
“春桃,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春桃闻言轻声回应:“小姐,已经准备好了。”说着,双手奉上。
文楚嫣走到桌前,上面正放着一壶醇香的美酒,两只精巧的酒杯放在旁边,那是她与韩冬的合卺酒。文楚嫣拿过春桃手上只有二指宽左右的小纸包,缓缓打开,里面是不知名的药粉。
文楚嫣嘴角浮现温婉的笑意,分毫不差的全部倒进酒杯,又倒上些许美酒,转身送到了韩冬的嘴边。
眼见文楚嫣就要给韩冬喂下去,春桃嘴唇蠕动了几下,到底还是没忍住,小声提醒道:“小姐,我爹说这绝子药霸道至极,一旦入腹便再无回转的余地,就算是求来仙丹,往后也是绝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要不......等您有了身孕再......”
闻言,文楚嫣嘴角的笑意更是深了三分,似是跟春桃调笑一般语气轻柔又温婉,动作却是干净利落的直接灌进了韩冬的嘴里:“傻丫头,他也配让我生孩子?”
杯中一干二净,韩冬嘴角都没流出半分,一切尘埃落定,春桃不再多言。
随意的将酒杯扔在一旁,文楚嫣笑盈盈的:“去问问管家,今天可否要给将军上药,若是要的话,尽早让人送来,不能因大婚耽误了将军的伤势。”
韩冬可不能死了,他若是死了,她怎么陪他唱完这出虚情假意的戏码?又怎么让他背上乱臣贼子的千古骂名,受千夫所指,屈辱死去呢?
少年将军名门之后,天之骄子智勇双全?他韩冬不配!
老天既让她重来一世,她必然是要让韩冬千刀万剐!
半柱香左右的时间,春桃端着托盘轻巧的走了进来,她小心放下托盘,对文楚嫣点了点头。
就这样,时间慢慢过去,眼看着外院的嬉闹声渐少,文楚嫣微微垂眸,暗道,应该快来了吧?
果然,院里传来了清浅的脚步声,下一刻,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一位高束长发,长相虽只算清秀,但干练飒爽,一身白衣的清隽‘小公子’大步走了进来。
文楚嫣此时已经拆卸掉了一身嫁衣头饰,似是准备休息了。封芸芸这么一个‘外男’骤然闯入,将她吓了一跳。
春桃反应迅速,立刻挡在文楚嫣跟前,同时呼喊道:“来人啊!抓刺客!快来人啊......”
听到动静,埋伏的家丁很快就冲了进来,将封芸芸死死压在地上。
封芸芸一时不备,反应过来后奋力挣扎,同时大喊道:“我是韩大哥的挚友,来探望他的!你们抓我干什么!”
春桃仍挡在文楚嫣跟前,闻言大骂道:“胡说八道!你家里没教过你规矩?谁会在新婚之夜来探望人?况且你一个外男,没有任何通报就直接闯了进来,不是刺客就是登徒子!给我打!”

果然,还没到晌午,相府那边儿就传了信儿过来,指责文楚嫣身为晚辈却不去见礼,怠慢长辈,无礼至极,罚她自省。
何其可笑?她已然嫁为人妇,她的母亲却在新婚第二天,就让人上门罚她。丝毫不顾若她真乖乖听罚,韩家人往后该如何看她?
敛下眉眼,文楚嫣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片刻后,房中除了春桃,便再无旁人。
目光透过窗子,看向廊下的柱子,昨夜那个躺了一个人。
收回视线,文楚嫣轻声道:“让六子打听打听,昨夜是否出了什么事儿。”她得弄清楚,昨晚那个人究竟是谁。
春桃不明便文楚嫣的目的,但并未多问,而是轻应了一声,表示知晓。
床榻上的韩冬吃了药,这会儿已经退了热,擦拭的伤药早已经被文楚嫣尽数倒去,尚未完好的伤口因昨晚的高热而有些发红,文楚嫣却只当没有看见,由春桃伺候着休憩。
待文楚嫣午休起来,日头已经偏西,春桃一边小心伺候着,一边轻声道:“小姐,按您的吩咐,午时我便让人传信给了六子,刚刚回了信儿,说昨夜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儿,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三个月前被皇上罚入军中的珩王爷又被人从花楼里抓出来了,听说被打了好几下军棍。”
文楚嫣轻捏锦帕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回神,并未回答春桃的话,而是微微垂下眉眼。
珩王......
在当今百姓与朝臣的眼中,这位中宫所出的嫡次子是个整日只知吃喝玩乐、寻花问柳的纨绔王爷,却无人知晓,他前世曾是韩家父子的心腹大患!
珩王景舒珩与太子一母同胞,但与风光霁月、端方温良的太子不同,景舒珩从小就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待及冠后,被封‘珩王’出宫建府,便愈发的不求上进,平日里不是招猫逗狗,就是往烟花柳巷里钻。曾几次三番被御史上奏参他作风浪荡,有辱皇家威严。直至皇上都无法忍受他的游手好闲,将他扔进了军中。
景舒珩在被皇上扔进军中之后,竟出乎所有人意料,一改往日的不堪造就,表现出了让所有人都惊艳的军事才能!他仿佛是天生的武将!只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尽数掌握了景国三十万大军的控制权!
如今三分天下,景国为大,庸国其次,燕国为末。而韩家所率领的三十万大军所驻守的,正是与庸国的交界处。庸国靠北,气候苦寒,但庸国的兵将却很强悍,他们一直试图南下,所以这些年来,与景国冲突一直不断,并且愈演愈烈。
燕国位于末尾,对自身能力也有清楚认知,倒是安分守己,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都不敢保证他们没有吞占景国城池的狼子野心,所以燕国边境也有二十万大军在驻守。
兵权分散下去后,皇室手中也只有三十万的兵权,这也是上一世皇帝忌惮韩家父子,将韩冬留京为质的最大原因!
若非天妒英才,景舒珩英年早逝,庸国大举来犯之际,韩冬想要趁机从皇室手中得到兵权,绝无可能!
所以景舒珩是个关键!只要他能活着,皇室的兵权就必然不会旁落。韩家即便再得民心,也只有三十万兵马,想靠那些兵马举兵谋反,除非景国已经腐败如枯朽,否则韩冬绝无可能再像那般轻易造反成功!
思及此,文楚嫣揉了揉眉心,仔细回想着上一世景舒珩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时她刚生产不久,尚在月中。自她产后,韩冬极少来后院,那日他却难掩喜色,一脸的意气风发,身上隐隐还带着酒气。文楚嫣当时还问他缘何这般高兴,韩冬却只敷衍说因为看到他们母子才这般喜悦。
事后她才从下人口中得知珩王死在了燕国边境。也正是因为景舒珩的死,致使景、燕两国局势紧张,几欲开战。虽然最后因庸国边境形势严峻并未打起来,但也牵制住了燕国边境那二十万大军。
而韩冬则在景舒珩死后,用文楚嫣母子与皇帝换了十万兵权,自此,韩家父子掌握了景国一半的兵权!
这便是景舒珩之死所带来的巨大影响。但那个时候任谁都不曾想过会有这么大的变故。尤其文楚嫣尚在休养,又深居内宅,并不清楚景舒珩到底是怎么死的。
无意识轻捻着指腹,文楚嫣缓缓回神,轻吐了口气,想将心头的郁结之气尽数吐出,却无济于事。虽清楚的知道景舒珩绝不能死,但她却有种束手无策之感。
且不说她无法左右如今的局势,改变景舒珩前往燕国边境的能力,现在的她,连见珩王一面都没有合适的理由,又何来助他度过死劫这一说?
不过........文楚嫣垂眸,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总有办法。
周围静悄悄的,无人敢轻易打扰文楚嫣沉思,直到她开口唤了一声:“春桃。”
春桃才轻应了一声:“小姐,奴婢在。”
轻巧的用锦帕压了压唇角,“告诉六子一声,让他多注意注意珩王的消息。”
春桃并未多言,轻声应下:“是,小姐。”
文楚嫣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待春桃也出去之后,房间里更加安静,直到日头西沉,管家才带着两个小厮进来。小厮一个端着专门给韩冬做得好克化的吃食,一个端着伤药。
进来之后先行礼,待文楚嫣让他们起来之后,管家这才恭敬的表明来意。
文楚嫣颔首,朝身侧的春桃看了一眼。春桃会意,招呼了两个丫鬟将东西接过来。
“劳烦管家跑一趟,下次直接让人送过来就行,或者让春桃去拿。”
管家低头,“不敢不敢,夫人身边的丫头是伺候夫人的,将军虽身在病中,但身强体壮,让丫鬟伺候未免吃力。况且将军又是男子,不如就让小厮来吧。”
韩冬的右臂上如今还绑着绷带,文楚嫣自然不会让韩家的人近了韩冬的身,闻言微微一笑,“管家这是不信我会照顾好将军?”

文楚嫣沉默片刻,摆手妥协道:“如果你真能让将军尽快醒来,今日之时,我可以不再追究。”
家丁见状,这才将封芸芸松开。
封芸芸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一边不动声色的狠狠瞪了文楚嫣一眼,并在心里盘算,等韩冬醒了之后,要如何跟文楚嫣算账!
殊不知文楚嫣早已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却只当不知不觉。
而封芸芸这边,尚来不及缓和肩膀的酸痛,便一幅乳燕投林似的模样,跑进了里间,生怕别人看不出异样似的。
结果刚进去,就听到封芸芸语气急促:“将军有明显的发热迹象,需得裹好被褥,把汗发出来!这一夜是离不了人的!我要在这里守着!”
听着她理所当然的话,文楚嫣差点儿笑出来,她走上前,就看到封芸芸正紧紧握着韩冬的手,一副重获至宝的样子。
压下眼底的嘲讽,文楚嫣轻飘飘的的回应:“这恐怕不行,如今将军昏迷不醒,封军医又是外男,怎么能在我房中待上一夜呢?”
“封军医不在意自己的声誉,我可不想背上莫须有的骂名。”
封芸芸理所当然道:“那你就换个地方住!”
文楚嫣眉眼温和,没有说话。
春桃顿时柳眉倒竖,神情泼辣:“你说什么?!你家没教过你什么是规矩,什么是教养吗?我家小姐宽宏大量你还得寸进尺了?!这是我家小姐的婚房!便是天大的事都要放在一旁。你非要这个时候给将军看诊,我家小姐这才让你进来,你倒好,还想把我们小姐赶出新房?!”
说着,春桃上前一步,逼近封芸芸:“我家小姐贵为相府千金,现在又是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你算什么东西?”
被春桃劈头盖脸一顿骂,封芸芸脸色铁青,但如今韩冬昏迷不醒,无人给她撑腰,只能强忍着:“那你想如何?!”
文楚嫣慢悠悠道:“封军医,我早就说过,宫中御医已经看过了。之所以让你进来,不过是想着你对将军情深义重,若不让你看上一眼,显得我不近人情。所以......”
“看完了将军,便离开吧。”说着,文楚嫣上前,端起旁边早就让春桃拿来的伤药,当着封芸芸的面,掀开韩冬的亵衣,动作轻柔,姿态温婉的给韩冬上药。
“再说了,就算要有人守着将军,那也应该是我这位明媒正娶的夫人,还轮到军医你。”说着,文楚嫣瞥向封芸芸,眼神似笑非笑,“天色不早了,封军医,别耽误我与将军的吉时。”
说这话时,文楚嫣脸颊微红,明亮的烛光映着她的凤眸,眸光流转,容颜绝色。
封芸芸不可抑制的在心底生出自愧不如的自卑,但很快,这种自卑就化为了妒恨。有那么一瞬间,封芸芸甚至想用利刃划破文楚嫣那张勾人的脸。
文楚嫣自然察觉到了封芸芸几欲杀了她的眼神,于是故意俯下身子,凑在韩冬胸口的伤处,一边擦药,一边轻轻吹着,仿佛怕弄疼了韩冬一样。
封芸芸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来,眼尾染着红,强忍愤怒,咬牙切齿道:“我听闻,夫人与将军成婚前从未见过,今日是第一次见面吧?这般姿态亲密,倒是让我没想到!”
听出她言下的讽刺,文楚嫣温婉一笑:“我可是往后与将军共度余生的人,自然要亲密些。封军医与将军同生共死,想必不仅不会笑话我们,还会衷心祝福我与将军吧?”
说着,文楚嫣不顾封芸芸青白的脸,转向春桃,吩咐道:“让将军的贴身小厮进来,给将军换身干净的里衣,趁着这个机会,我把其他伤口的药上了......”
春桃应了一声,正欲转身,却见封芸芸愤怒甩袖,掉头就走,擦身而过之际,春桃还看见了她双眼微红,眼眶中氤氲着泪意。
下一刻,重重的甩门声传来。
春桃动作一顿,停住脚步,轻声问道:“小姐,还去吗?”
文楚嫣垂眸轻笑一声,随意的将手上的伤药扔在托盘里,不顾大敞着衣衫的韩冬,语气依旧温和,春桃却从中听出了漠然的冷意:“不用去了,我看将军这衣裳还算干净,时辰不早了,明日再说吧。”
春桃会意,恭敬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祈福婚姻和谐美好的龙凤花烛正燃的旺盛,文楚嫣上前拿起一把剪刀,利索的将烛心剪去。下一刻,花烛熄灭,房间的光线都暗了下来。
再次坐回床榻,文楚嫣轻轻伸出手,拿起伤药旁边的纱布,然后......用力捆在了韩冬的右上臂。
韩冬少年为将,最出名的,就是那把舞的虎虎生风的长枪,只是长枪足有五十斤,想要拿起来不难,但想要如臂指使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若是韩冬的右手留下暗伤......那他以后还能再使枪吗?
文楚嫣嘴角浮现笑意。做完这些,时辰已经很晚了,跨过韩冬,文楚嫣准备睡下了,结果刚有所动作,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
春桃早已将院儿里的人都带出去了,这会儿正是深夜,谁会在外面?
文楚嫣披了件外衫,缓缓打开了些许房门,然后......就看到一道人影正躺在廊下,一动不动。
春桃不在,又不想惊动韩家其他人,文楚嫣打开房门,朝那人走了过去。
当看清那人的脸后,文楚嫣心头蓦的一惊,险些惊呼出声。
他的长相并不丑陋,甚至是一张如清风朗月般清雅隽绝的脸,同样的剑眉放在韩冬脸上是意气风发,放在这人身上,却是有种常年居于高位的威压。尤其此刻,他像是一只受了重伤的猛兽,正试图用自己强大的气场来逼退任何陌生人的靠近!
这人绝不会是泛泛之辈!
但此刻文楚嫣却顾不得猜测他究竟是谁,而是呆若木鸡一般直直的看着那双与男人气场极度不符的桃花眼!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但这双眼......她曾看过无数次!

家丁将封芸芸打了一顿,正要扭送官府时,管家终于匆匆赶来。
他神色尴尬,先是示意家丁住手,然后微微上前两步,恭敬颔首道:“少夫人,这位是封军医。在边关时曾数次救将军于垂危,她与将军是生死之交,感情笃好。这次听说将军至今未醒,才做出冒失之举,万万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老奴替她向您赔罪,请夫人千万勿怪。”
文楚嫣早知会有这一出,上一世封芸芸突然闯入时把她吓了一跳。这一世,她装作就寝的样子,早就等着呢。
文楚嫣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羞恼道:“管家此言差矣,现在天色已晚,他一个外男贸然闯入,若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我该如何自处?”
说着,她在春桃的搀扶中坐上贵妃榻,语气看似温和,实则强硬:“管家也知道,如今将军府是个什么情形。公爹镇守边关,稍有不慎就会为国捐躯......”
这话听得管家脸色一青,什么叫‘会为国捐躯?’这不摆明了咒韩老将军吗?
管家有心规劝文楚嫣不该如此讲话,文楚嫣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自顾自继续道:“将军现在躺在床上,更是死生不知,说不定哪天就会撒手人寰......”
管家终是没忍住,诚惶诚恐的阻止:“夫人!这种话万万不能说啊!”
文楚嫣顿了顿,并未生气,反倒像刚醒悟过来一样,歉疚道:“是我说岔了,乡野长大,说话直白,管家勿怪。”
管家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愣是一句话没说出口,好半晌,才勉强道:“不敢怪罪夫人,只是夫人,这种谶语可万万不能再说了......”
文楚嫣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心里却道,别管灵不灵验,明天就说上一百遍。
“总之,将军府如今正值飘零,无人主持大局,若此时,我再名誉受损?那外人又该如何看我将军府?”文楚嫣见视线转向封芸芸,掷地有声道,“这种登徒子,必须严惩!”
封芸芸本就气极,被这轻蔑的眼神一扫,顿时快炸了:“我与将军风雨同舟时,你尚且不知道在哪儿呢!凭我与将军的情谊,莫说只是这将军府,即便是军中大营,他都任我随意进出,从不讲这虚礼!你凭什么抓我!”
看着封芸芸脸上蹭的脏污,浑身狼狈的模样,文楚嫣嘴角浮现一丝微微的笑意,她并未因封芸芸的挑衅和不敬而生气,而是语气温和道:“就凭我是将军刚过门的新婚发妻,这个理由,够吗?”
这话一出,封芸芸脸色铁青,眼神怨毒的看着文楚嫣,如果眼神能杀人,文楚嫣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文楚嫣微微垂眸,她自然知道,封芸芸为何会有这种被抢了丈夫似的神情,因为,封军医不是普通人,而是韩冬的异性‘兄弟’!
韩冬在军中时,便与封芸芸朝夕相处,甚至同榻而眠,但他却口口声声说,只拿对方当‘兄弟’。上一世韩冬言之凿凿,称两人清清白白、毫无龌龊。
文楚嫣虽然不信,却也拿不出两人之间的阴私实证,只得作罢。谁曾想上一世韩冬杀了她后,却将封芸芸立为皇后,而封芸芸在韩冬登基三月后就生下嫡长子,出生当日更是被直接立为太子。
何其可笑!韩冬轻她乡野村妇,厌她与人苟合,说她不配为后。那封芸芸就配了?她不是乡野出身?不同样无媒苟合?说到底,不过是与封芸芸苟合之人是他韩冬罢了!
思及此,文楚嫣敛去眸中的冷意,对管家道:“在这个时候上门探望,看得出,封军医确实对将军情深义重。只是此风不可长,封军医若是让人通报后求见,我自不会阻拦,又何至于闹成如今这样?管家,你说,我不该严惩吗?”
管家干笑了两声:“夫人,如今将军重伤未醒,封军医难免关心则乱,但我想,等将军醒来知道,也不会怪罪封军医的,您就当体谅将军......”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文楚嫣轻声打断:“管家,你这是在用将军压我吗?”
管家脸色一变,扑通跪在地上,连呼不敢。
文楚嫣也不叫他起来,叹息着放下手中的茶盏,白玉描金边的茶盏放在红木桌上,发出一道不轻不重的响声,让管家心头莫名一跳。
文楚嫣轻声细语,带着贵女的仪态柔声道:“如今将军重伤未醒,将军府自然是我说了算。封军医做出如此冒犯之事,即便是送至官府,也是理所当然。”
听到这话,管家脸皮微微一抖,若封芸芸真被文楚嫣送去见官,被揭穿女人身份,等韩冬醒来,必定拿他是问!他正欲开口替封芸芸求情,就听封芸芸声音尖锐的怒声道:“你敢!我此番前来,特意为韩大哥看诊!你却不问青红皂白将我送至官府,摆明了阻拦我为韩大哥看诊,延误他的病情,你究竟是何居心!”
听到这话,文楚嫣轻笑一声,看来封芸芸还没蠢到没边儿,若再不给自己扯个仁义大旗,就真要被送官了......
“宫中御医已看过了,说将军伤情稳定,只要不出岔子,必然会有醒来的那一天。”说着,文楚嫣勾了勾唇角,慢条斯理道,“你是哪方名医?敢说比御医还好?”
封芸芸自然不敢这么说,只得咬牙道:“御医自然医术超群,但韩大哥这些年的伤病都是我诊治的,没人再比我了解他的身体!”
听到这话,文楚嫣眸中闪过一丝嘲意,也就是封芸芸此番是以男装前来,如若不然,敢说出最后那句话,她就算命人将其乱棍打死都不为过......
不过,文楚嫣今日并不准备把封芸芸怎么样,并不是她圣母白莲花,而是即便把封芸芸送去官府,也有人会在第一时间把她弄出来,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文楚嫣的手暂时伸不到外面,不如刁难一番后,见好就收。
更何况,她现在还不想跟韩冬撕破脸,不然怎么演‘郎情似海,妾意绵长’的戏码?
于是文楚嫣的眉头微微皱了下,似在忍耐不悦:“你真有办法让将军醒来?”
封芸芸见状,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当然可以!”

丫鬟春桃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嘈杂热闹的贺喜声,梳着双丫髻的她侧声提醒道:“小姐,入洞房了。”
文楚嫣轻嗯了一声,在床榻处坐下。
春桃刚准备帮她取下红盖头,手就被人重重打了一下。
“小贱蹄子!这红盖头需得姑爷亲自取下才行,旁人碰都不能碰!快给我住手!”陪嫁的张嬷嬷压低声音恶狠狠道。
文楚嫣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伸手就将盖头掀了下来,看了眼春桃明显被打红的手背,确认没被打伤后,这才开口吩咐道:“把这头饰卸了,压得我脖子疼。”
“哎哟,小姐!你这么能自己揭盖头呢?这可不是好兆头啊!”张嬷嬷开始大呼小叫。
文楚嫣擦去了胭脂,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这样的态度,让张嬷嬷心头火起,脸上的褶皱一抖一抖的,愈发不依不饶:“小姐!你可是丞相府的千金,如今嫁做人妇,一举一动,代表的是丞相府的脸面!怎么能做出自掀盖头这等没规矩的事呢?”
说着,张嬷嬷捡起盖头,又要给文楚嫣盖上。
结果还没等她碰到文楚嫣,一记耳光率先在她脸上响起。
文楚嫣神色温和,仿佛刚才那一声清脆的巴掌不是她打的一样:“张嬷嬷,往日看在你是母亲房里的老人,我素来给你三分薄面,但你是不是忘了?这儿是将军府,而我,是刚过门的将军夫人!”
上一世,文楚嫣倒是听了张嬷嬷的话,想着她是母亲专门指给她的陪嫁嬷嬷,必然不会害她,就一直顶着红盖头和头上沉重的礼冠、首饰一夜不曾取下,直到翌日天光微熹才终于撑不住,倒在床上昏死过去,可这也让她错过了新妇见礼的环节。
韩冬如今身受重伤,躺在床上生死不知。韩老将军镇守边关,无召不得入京,即便儿子新婚都未能回来。但韩家其他长辈尚在,作为新妇,理应一早见礼。结果韩家长辈等了她一上午,都未曾见人。
期间,不是没有丫鬟下人叫她过去,张嬷嬷却堵在门口,说她一夜未眠,这会儿才刚睡下,不得打扰,直接将人赶走了。
事后,文楚嫣被罚跪了一整天,到起来的时候,双膝都跪紫了。
上辈子吃过的亏,文楚嫣自然不会再受一次。
张嬷嬷被这巴掌打懵了,怔在原地半晌没反应,春桃上前,一脚踹在她膝窝上,张嬷嬷啊的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不等她爬起来,春桃揪住她的头发,故意在她耳边阴恻恻道:“张嬷嬷,你年纪大了,经不住劳顿,一下就病倒了,这病来势汹汹,才几天的功夫,就病入膏肓,一命呜呼。小姐怜您老弱,特意安排厚葬。谁知底下的人中饱私囊,将您一卷破草席扔到了乱葬岗!可怜您死后连个埋尸地都没有,真是让人唏嘘......”
这话一出,张嬷嬷脸色大变:“姑......姑娘,我可是夫人身边的人!你......你......”
“虽然会有些麻烦,但夫人的手,能伸到这将军府?”文楚嫣狭长的凤眸斜睨了她一眼,温和道,“不如你试试,在你病之前,能不能通知到夫人?”
张嬷嬷的脸惨白一片,心头的愤愤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惊慌失措,她哭着哀求文楚嫣:“小姐!老奴再也不敢了!奴婢是夫人指给您的陪嫁呀!老奴求求您......”
文楚嫣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春桃见状,轻手轻脚打开房门,两个小厮进来,恭敬行礼之后,合力将张嬷嬷拉了出去。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文楚嫣坐在妆奁前,透过铜镜看着自己。
她本就长得绝色,一双凤眼眸光流转,精巧鼻下的桃唇被抹上了大红色的口脂,衬的脸庞更是无暇如白玉一般。如今盛装之下,更是美得让人惊叹。
然而她的神色,却并不似长相那般张扬锋利,反倒像世家规训,严守三从四德的古板女子。
但......文楚嫣垂下眼眸,这根本不是她的真实模样。
众所周知,丞相府嫡长女乃是乡野出身。
只因当年文相蒙难,丞相夫人身怀六甲,在一农户家里生下女儿。农户看出丞相夫人身份贵重,便生出险恶之心,将孩子调换,于是真正的丞相千金流落乡野,而农户出身的文霜却被丞相夫人带回京中,成了金尊玉贵的丞相嫡女........
半年前,机缘之下,文楚嫣才被寻回,但丞相府对外只道,当年丞相夫人生的是一对孪生姐妹,给足了文霜体面。
被寻回的文楚嫣尚未从这一变故中回过神来,就被要求学习各种礼仪规矩,然后......又被丞相府推出来,嫁给韩冬。
前世的她,虽算不上讨好谦卑,却也乖巧听话,从未想过违背父母之愿,所以不曾对张嬷嬷生出戒心。谁曾想张嬷嬷却是母亲派来规训她的......
再加上文霜年幼时,张嬷嬷曾照顾过她一段时间,故而对文霜是真心疼爱,所以更加看不惯文楚嫣,暗地里不知道给她使了多少绊子......
这一世,文楚嫣自然不会留下张嬷嬷这个祸害。
早早解决了张嬷嬷,文楚嫣才把目光落在了床榻上。
榻上的男人双眼紧闭,一双剑眉英武不凡,高挺的鼻梁显得眉眼深邃,略薄的嘴唇此时有些发白,却挡不住他少年为将的英姿飒爽和器宇轩昂。
提起韩冬,谁不说一句年少有为?
十六岁入军,如今只弱冠之年,就已被封为少将军。
如此青年才俊,京中为他倾倒的世家小姐不计其数。
只可惜,韩冬早早便与文相家的小姐订了亲事,只等年纪一到,便能成婚。
然而谁曾想,眼看婚期将至,韩冬却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就连御医都说,韩将军想要熬过这一关,难。
这种情况下,若是文家退婚,必然被戳脊梁骨,可若不退婚,难道真让文霜当遗孀吗?
文霜不愿,文夫人也不愿。于是,同样到了适婚年龄的文楚嫣被推了出来。
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与韩冬成婚,但上辈子的文楚嫣却并未不满。她只想着出嫁从夫,韩冬虽伤残严重,但只要人活着就好,他们过好小日子,不争不抢,也能平安一生。
然而,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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