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是五年直博。
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和他父亲一样,为国家的科研事业做贡献。在医院的时候,问医生最多的一句就是:
“医生,我手臂上的伤口会影响我的手进行精细化操作吗?”
钱老知道了这件事,很是欣慰。
和一众领导商量后,主动向她抛去了橄榄枝,愿意破例在妍妍博士毕业后免除笔试、考试等一系列流程,直接进入科研所工作。
妍妍摇了摇头,摸了摸手里的勋章:
“谢谢爷爷,不用了。”
“我想靠自己的本事去做科研,我相信,这也是我爸爸希望我走的路!”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点头支持她的决定。
她很像他父亲,坚毅不屈,善良勇敢。
被砸掉的包子铺也在领导们的帮助下重新开了起来。政府挑了个新位置,属于市政用地,以租赁的方式给了我。
钱老说什么都要让我把钥匙收下:
“林梅,你听老领导一句话。收下吧!一定要收下!”
“你收下了,峥嵘才能安心,以后千千万万个俞峥嵘才能安心!”
我胡乱地抹了两把泪,笑着点点头收下。
重新开业那天,我在店门口立了一块大大的牌子。
持优待证者免费就餐!
很多街坊四邻、公职人员也会心照不宣地主动过来照顾我的生意。
许副科长来吃的多,他是个很健谈的人。
上次来还跟我聊了聊郑丛跃在监狱的后续。
他似乎从假精神病把自己逼成了真精神病。
从郑少爷到罪犯1782号的跨度太大,他接受不了。
开始幻想着自己还能跟以前一样谎称自己是精神病,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当初作弊时候背的那些题目。
监狱里的心理医生做了好两次心理治疗都安抚不下。
依旧是神经质的念念叨叨,经常询问狱警他爸什么时候保他出去,他什么时候能回家。
同一个屋子的狱友也都是知道他为什么进来的。
欺负妇女儿童的罪犯一般都是默认被所有罪犯瞧不起的。
打架不至于。
但孤立和针对是有是有的。
就像当初霸凌、欺负其他同学一样,他在监狱里也在被无声的霸凌着。
听完许副科长的话,我想起了当初郑丛跃在我电话里放的狠话。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报应吧。
转眼间两年就这么过去了。
那年的事如同妍妍手臂上的伤疤渐渐愈合。
妍妍在六月份正式博士毕业。
诚如她当年信誓旦旦所说,她考上了国家科学研究所。
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她在报道第一天就主动调任环境艰苦的西北分所。
因为这事,钱老还亲自来家里一趟找妍妍过询问这件事。
妍妍像是期待了很久一样说道:
“我小时候总好奇我爸在西北干什么,妈妈总说是秘密。现在我长大了,我想去了,我能去了。”
“钱老,我该去了!”
妍妍出发去西北那天,我去送她。
是冬日难得的艳阳高照,晒得人心里暖暖的。
我记得我送她爸爸去西北那天,也是这样的好天气。那时候刚结婚就要分开,我哭得稀里哗啦得舍不得。
绿皮火车的汽笛声鸣起,它载着我的丈夫远去。
他笑眯眯地摸了摸我的头:
“林女士,当我让西北升起蒸腾的云的时候,我就回家。”
时移世易,早就不是那个时代了。
我看了看身侧的子弹头,它要载着我的女儿远去。
“妈,当我让西北有火箭发射的时候,我就回家。”
我摸了摸手里的勋章点了点头,忍住发酸的眼眶:
“别学你爸一样,妈等了他三年,等回来一块章。”
“去吧,好好干,人跟章一起回来。”
我目送高铁疾驰出去。
如今送妍妍走,我的心境倒是有几分豁达。
轨道旁飘过一阵温和的风,衣兜里的一等功勋碰撞着家的钥匙叮铃咣啷响。
我想起了丈夫那年寄信回来信封上的一句话:
有国才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