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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坠我怀全文

姜淼淼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医生,晚上聚餐哦。”江渝辞正要拒绝,李医生凑到他旁边劝:“上次你没去,江宴回可是在科长那出了好大风头呢,这次不仅设备科科长,副院长也会去,你不去就真不合适了,你找什么借口都不合适。”“......嗯。”江渝辞又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半了。他上次给阮鲤留的打车钱,剩下的也被还回来了。阮鲤身上没有一分钱。除了她是去和他们见面了,江渝辞想不出她在外面干嘛。他抬头,看向李医生:“我去。”李医生笑了一下,“成,对了你那个妹妹今天没来了?药好好吃了吗?”江渝辞收拾桌面上的东西,在看到阮鲤昨天无聊拿着废纸折的千纸鹤时顿了一下。他把歪倒的千纸鹤摆正。随即回李医生:“不知道。”聚餐地点在离医院不远的一家中餐厅,单独的一个包间,有一整面的透明玻璃窗,...

主角:阮鲤江渝   更新:2025-01-18 15: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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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鲤江渝的其他类型小说《月光坠我怀全文》,由网络作家“姜淼淼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医生,晚上聚餐哦。”江渝辞正要拒绝,李医生凑到他旁边劝:“上次你没去,江宴回可是在科长那出了好大风头呢,这次不仅设备科科长,副院长也会去,你不去就真不合适了,你找什么借口都不合适。”“......嗯。”江渝辞又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半了。他上次给阮鲤留的打车钱,剩下的也被还回来了。阮鲤身上没有一分钱。除了她是去和他们见面了,江渝辞想不出她在外面干嘛。他抬头,看向李医生:“我去。”李医生笑了一下,“成,对了你那个妹妹今天没来了?药好好吃了吗?”江渝辞收拾桌面上的东西,在看到阮鲤昨天无聊拿着废纸折的千纸鹤时顿了一下。他把歪倒的千纸鹤摆正。随即回李医生:“不知道。”聚餐地点在离医院不远的一家中餐厅,单独的一个包间,有一整面的透明玻璃窗,...

《月光坠我怀全文》精彩片段

“江医生,晚上聚餐哦。”
江渝辞正要拒绝,李医生凑到他旁边劝:“上次你没去,江宴回可是在科长那出了好大风头呢,这次不仅设备科科长,副院长也会去,你不去就真不合适了,你找什么借口都不合适。”
“......嗯。”江渝辞又看了眼时间。
已经五点半了。
他上次给阮鲤留的打车钱,剩下的也被还回来了。
阮鲤身上没有一分钱。
除了她是去和他们见面了,江渝辞想不出她在外面干嘛。
他抬头,看向李医生:“我去。”
李医生笑了一下,“成,对了你那个妹妹今天没来了?药好好吃了吗?”
江渝辞收拾桌面上的东西,在看到阮鲤昨天无聊拿着废纸折的千纸鹤时顿了一下。
他把歪倒的千纸鹤摆正。
随即回李医生:“不知道。”
聚餐地点在离医院不远的一家中餐厅,单独的一个包间,有一整面的透明玻璃窗,外面正好是红绿灯斑马线。
江渝辞很不适应这种人来人往都是交际的场面,他坐在那几乎没怎么说话。
李医生还以为他这次来是开窍了,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个死样。
他凑到江渝辞耳边:“以你的实力,你要是再嘴甜点,早就飞升了。”
“站在地上挺好的。”江渝辞偏头躲开李医生凑来时带的一点酒气。
透过玻璃窗,外面漫天飞雪,江渝辞视线凝在路灯杆旁边穿着玩偶服的人身上。
似乎是被闷得不行,她取下了头套,把散乱的头发拢在一起重新别了个丸子。
鬓边的发丝湿黏在红润的脸颊上,她用手扇了扇风,目光辗转。
江渝辞回头,只留了个背影给阮鲤。
阮鲤咽了咽唾沫,嘴里干得不行,但身上一分钱没有,她连瓶水都买不起。
阮鲤看向对面的餐厅,玻璃窗透出黄色暖光,一个熟悉的背影被她看在眼里。
亘古不变的白衬衫灰毛衣,再有宽肩窄腰挺直体态的加持,阮鲤一眼就认出来了江渝辞。
江渝辞?!
阮鲤吓了一跳,立即把头套重新套到脑袋上,才敢光明正大地看人。
看到餐厅里一桌的大鱼大肉,阮鲤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江渝辞偏眸,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
阮鲤整个人僵持,然后抬手给他比了大大的爱心。
江渝辞:“......”
李医生注意到他的视线,看出去,在看到外面那个胖嘟嘟的熊的动作后,笑江渝辞:“江医生你魅力真大,随便路过的熊都在和你比心呢。”
阮鲤此时心里想的却是——可千万不能被江渝辞发现自己想偷偷赚钱买手机。
江渝辞收回视线,心里很明白不过是她害怕被抓包心虚得一时慌乱而已。
阮鲤自从看到江渝辞后,就站在那发传单不走了。
反正再过一会儿她下班了,到时候玩偶服一脱,钱一拿,她还能跟着江渝辞回家,正好省下车费钱。
聚餐结束,先是安排着送几个领导,江渝辞和李医生等几个医生走在后面。
趁着去上洗手间的间隙,李医生恨铁不成钢看向江渝辞,“你不如不来呢,跟个闷葫芦一样,压瘪了也吐不出几句话。”
李医生又感慨:“唉,果然,人再怎么努力,都不如那些投胎投的好的,副院长那么看重江宴回除了他话说得漂亮外,还不是因为他那厚实的背景,要是你有那样的背景,再加上你的实力,就算你一句话也不说,照旧能混得风生水起,副院长都得亲自来和你搭话。”
江渝辞洗干净手,扯了张擦手巾,往外面走去,“我为什么一定要混得风生水起。”
李医生:“......”
他追上去,“你这种亿里挑一的天才,当然不能被埋没!”
“只要我还能治病,就没有被埋没。”
江渝辞出了餐厅,视线瞥向蹲靠在那杆子上的玩偶熊。
那熊像是被老师抓到偷懒的学生一样,立即站了起来,迅速站得笔直。
几人要过马路去停车位。
江渝辞路过玩偶熊身边。
被塞了一张广告单。
《重焕男性雄风指南》
——你是否在亲密关系中感到力不从心?......
瞥了一眼传单的江渝辞:“......”
他抬眼,像是和玩偶熊里的人对视上。
阮鲤又心虚了,背了过去给另一个人发传单,被另一个人拒绝了。
李医生凑过来,“看看,我就说那个心是对着你比的吧,不然怎么就越过那么多人给你一个人发传单。”
江渝辞把传单塞给李医生,“我不需要,给你。”
李医生低头看了一眼,两眼一黑,朝江渝辞喊得很大声:“我也不需要好吧!”
“江医生也没开车来吗?我送你?”江宴回身边跟着几个人。
有人看着江宴回的惹眼法拉利笑道:“真是少爷出来体验生活啊,我们才是真牛马。”
“等会送大家回去啊。”
江渝辞没说话,越过江宴回要离开。
被他横了一臂挡住。
旁边的人感觉两人氛围不对,也不意外,只讪讪说了两句就逃离现场了。
阮鲤穿着玩偶服过马路,转悠在旁边。
李医生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两手抬着,准备随时拉架,然后在拉架过程中‘不小心’踹那位大少爷一脚。
江渝辞后退一步,“你先走?”
阮鲤躲在玩偶服里,看着两人,有些奇怪,上次江宴回那话,她还以为两人亲戚之类的呢。
但看两人这架势,不像亲戚反而像宿敌。
江宴回身上穿的都是奢牌衣服,包括身后那辆法拉利也是惹眼拉风的,整个人的高调张扬得没边,对比站在他面前的江渝辞,从头到脚都是内敛的,眉眼淡然,稳沉得不漏一点锋芒,偏偏更具压迫。
阮鲤感觉江宴回像是被强行按上了小丑面具。
只不过这面具是他自己给自己戴上的。
江渝辞见他不动,主动偏身略过他。
江宴回上手要推人。
还没碰到江渝辞一丝一毫,被旁边一个庞然大物撞开。
他整个人被砸向那辆拉风的法拉利。
江渝辞回头,就看到没站稳的玩偶熊歪歪扭扭的要摔倒了。
他抬手,扶着人稳住。
但由于玩偶熊体型过大,显得两人像是在拥抱。
阮鲤的胖爪子搭在他的黑色大衣上,只和江渝辞对视了一秒,就紧张地闭上了眼。
应该......没认出来吧?
江渝辞把人扶稳后,就松了手。
玩偶熊上毛线针织的笑脸怼在他面前。
江渝辞眨了下眼,睫毛上的霜雪渐渐消融。
他无声哂了一句,真假。
但就是,莫名让人心里一软。

阮鲤有些窘迫,“那个花洒,莫名其妙就出水了,我......”
江渝辞往她身后看去,灰白的地砖上,是水汽晕染出的脚印。
他才想起来好像是忘记给她买拖鞋了。
江渝辞打开了鞋柜的柜门。
阮鲤走过去,看到里面一双女士拖鞋有些惊讶,“你家里不是没人了吗?为什么会有女士拖鞋?”
“你话需要少一点。”
“......”
阮鲤抿了抿唇,想说其实她这已经是话最少的时候了。
江渝辞没有给阮鲤拿那一双女士拖鞋,反而拿了一双男士夏季拖鞋。
阮鲤张了张唇,正想问什么,江渝辞上一句话又窜入脑子,她只好闭嘴。
她看着鞋柜里的女士拖鞋想,或许江渝辞曾经和他那个初恋同居过,分手后他还舍不得人家。
看来他真的很宝贝他那个初恋啊,这才不愿意让别人碰染一点。
那洗漱台上的另一套牙刷杯子估计也是江渝辞那个初恋的。
阮鲤又想到日记本里,他笔下的那个她,真的很美好。
“你和你初恋是怎么分手的啊?”阮鲤话问的直,也不怕伤人。
江渝辞瞥她。
一句话都没有,阮鲤却似乎听到了那句——你话需要少一点。
她嗫嚅着唇,“我不是说了要帮你追你的初恋吗,我当然要了解一点。”
江渝辞给她拿了拖鞋,又去洗了次手,才接着喝那杯水。
他看着眼前演戏的人,沉声道:“你想发烧?”
阮鲤提拉了一下自己身上湿透了的衣服,低头看了一眼,抬眼看江渝辞时有些委屈:“你没给我买睡衣。”
就买了几件棉袄,那她里面镂空啊?
江渝辞眼睫颤了下,偏眸挡住了阮鲤视线,却注意到她膝盖上已经泛白的伤口,蹙了下眉,“柜子里医药箱,我睡了。”
阮鲤看着他只喝了一口的水,心里嘀咕:好奇怪,为什么江渝辞不敢看她?
她默默去浴室把湿衣服脱下来,擦干身体直接穿了江渝辞给她买的长羽绒服,全黑的一件基础款。
看起来实在和阮鲤那张巴掌大稚嫩又朝气的脸不符。
阮鲤在浴室客厅走了一圈,没看到一面镜子,暗自嘀咕:“他长这么帅,都不照镜子的吗?”
阮鲤拿落地窗当镜子,看到上面的自己被长羽绒服裹成一个长粽子,两眼一黑,“还好没镜子,看不了一点。”
她去拿了玄关处柜子里的医药箱,蹲在沙发旁边给自己上药。
顺便扫视起江渝辞的家。
三室两厅,落地窗外有个露天阳台,她又看向客厅对面用玻璃隔断的厨房,厨房里面居然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做饭的痕迹,连个锅都没有。
阮鲤又猜想,初恋姐姐或许是因为江渝辞根本不会做饭才走的。
她又开始想,那到底是位怎么样的人。
看日记本,似乎是个做什么都快乐的人,日记本上记到,她考差了也笑,说这次差了下次进步就容易了,考好了也笑,说回去能要奖励了。
是个乐观的人。
再反观江渝辞,一看就是悲观主义。
阮鲤看向窗外寂静的黑夜,长叹了一口气,“我肯定还在做梦吧。”
或许,睡一觉就能醒过来了。
......
江渝辞醒来时满头都是汗,他掀开被子,调低了空调。
阮鲤......
江渝辞见过她许多笑,却没有一次是为他笑,可就在昨天,有个长得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对着他笑了。
他突然怀疑那或许只是一个梦。
做完手术,他直接回家睡觉了,做了那样一个荒唐的梦。
江渝辞按开手机屏幕,凌晨三点。
他下床推门出去。
客厅的灯亮着。
江渝辞视线所及,只有阮鲤。
她整个人包裹在衣服里,蹲靠在沙发旁,脸深深埋入衣领,睡得双颊泛红。
手里还攥着一根棉签,棉签上染了血。
不是梦,是真的。
江渝辞站在阮鲤面前,客厅的落地窗上映上两人的身影。
江渝辞蹲在阮鲤面前,仔细观察着她这张脸。
要真是她就好了......
“嗯....”阮鲤又往衣服里缩了缩,只露出了蹙着的眉眼。
江渝辞听到她声音很沙哑,立即感觉到不对劲,手背贴在她额上碰了一下。
很烫。
江渝辞抱着人去了客房,客房没有提前开暖气,很冷。
他顿了一下,看着怀里的人,她蹙着眉,脸颊透红。
江渝辞将人抱去了自己房间,把人放在床上,看着她身上的羽绒服,正要给她脱了,胸口大片都是赤裸的,她里面根本没有衣服。
及时止损,江渝辞没有再动她的衣服,从外面拿了医药箱进去,测体温,贴发烧贴,喂药。
“妈妈.......”阮鲤攥着他的手,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些什么。
江渝辞扳开她的手,刚把水杯放在旁边柜台上,又被阮鲤揪住了衣角。
小姑娘像是做噩梦了,眼角溢出泪光,“妈妈......别不要我......”
“......”江渝辞站着没动,等阮鲤的手自然松开才走。
......
“你怎么来上班了?”心外科主任看到江渝辞时,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江渝辞正把工作牌夹在领口,一边回着他:“睡一晚够了。”
如果没有她发烧那回事的话,江渝辞确实能打起百分百的精神来上班。
“人家巴不得能多休息,也就你了。”主任摇摇头,“等你以后成家了,就惦记家里了。”
主任又开始和他介绍自己的女儿。
江渝辞礼貌摇头,“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不管谁想要来和江渝辞介绍相亲对象,都只会得到这么一句。
“这么肯定?你就那么惦记......”主任话冒了一半,还是叹气摇摇头说算了。
江渝辞心里明白他要说的。
他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过往,但几乎华安医院人人都能说两句他以前的事出来,江渝辞心里明白是谁在传,只是懒得管。
大概十一点,咨询台拨号到江渝辞这来。
“江医生,有个小姑娘找你,说是你亲戚家的小孩。”两位咨询员不是昨天值班的那两个,看到阮鲤还以为是来看病的,不想小姑娘一开口就要找江渝辞。
“我......是他亲戚家的小孩。”阮鲤手里攥着便利贴,是江渝辞留在桌上的。
说是让她醒了自己打车去医院找他。
阮鲤一觉醒来没找到人,还以为自己被抛弃了,看到纸条才安心下来,马不停蹄立马来医院了。
用江渝辞压在纸条下的现金付了车费。
咨询员给阮鲤写了江渝辞的楼层科室,又夸阮鲤。
“小姑娘长得真漂亮。”
“谢谢姐姐。”阮鲤又被塞了几颗糖。
按照地址,阮鲤找到江渝辞时,他正坐在电脑前看病例。
阮鲤没说话,她的肚子先说话了,咕咕叫了几声。
她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这是打车剩下的钱。”阮鲤把钱放在桌面上。
江渝辞看了她一眼,把手边的东西推给她。
是打包好的灌汤包。
“去外面吃。”他说。
阮鲤本来心情还不错,江渝辞又说了一句:“吃完我让人送你回去,他会帮你,你需要多少钱和他说。”
“回去?回你家吗?”
江渝辞动作停下,看她,嗓音低醇:“你家。”

阮鲤定住,“你怎么了?”
阮鲤卸载了几个游戏,把手机还给江渝辞,又凑上前问,“江渝辞,一个手机要多少钱啊?”
阮鲤仰头望着他的眸里闪着光,是对一个东西的渴望。
“你想买手机?”
阮鲤点头:“嗯嗯!我...”
江渝辞开口的话却让阮鲤心碎,“不行。”
“为什么啊。”阮鲤撇嘴,“我又不让你给我买,我可以自己去打工赚钱。”
“如果你想待在我身边,就不行。”
一路上,阮鲤都没怎么说话。
跟着江渝辞回了家。
晚上,阮鲤洗漱完,敲了江渝辞的书房门。
阮鲤身上穿着毛绒睡衣,灰色的一件,和江渝辞是一个牌子的,款式也差不多。
以至于江渝辞看到她时,有些恍惚。
阮鲤走过去,“江渝辞。”
“嗯。”
江渝辞收回目光做自己的事情。
阮鲤看着他的无框镜反射出电脑屏幕的光,有点冷漠无情。
“我想用你的手机。”
江渝辞瞥向她,像是看穿了什么一样,他的手机在桌面上,他抬颌示意让阮鲤自己拿。
阮鲤笑着接过了手机,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渝辞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将人看透。
她这就开始了吗?拿着自己的手机想要做什么。
江渝辞敢把手机毫无遮掩给她,就能保证阮鲤不会在里面得到一丝有用的东西。
没过多久,阮鲤又抱着手机来找江渝辞。
“江渝辞。”
江渝辞抬头。
阮鲤有些不好开口,她慢慢挪过去,咬着唇纠结:“额,你可以帮我弄一下实名认证吗?”
阮鲤咬牙,她也疑惑着,怎么现在玩个游戏还得这么麻烦。
“......”江渝辞沉默着把手机拿过来。
点头眨眼张嘴。
刚弄完,把手机给阮鲤,阮鲤又扯着他袖角,“那个,还有一个游戏,那个也好玩。”
“......”江渝辞看着她又点开了另一个。
他又一次点头眨眼张嘴。
阮鲤憋着笑,“谢谢,你慢慢忙。”
时针慢慢转向十点。
门又响了。
阮鲤开了一点门缝,露出脑袋,颊边笑出了两个酒窝,“江渝辞。”
“......”他顿了一下,“我不会再给你实名认证。”
阮鲤小步子蹭过去,“不是实名认证。”
阮鲤把手机给他,“我能用你的微信加个好友吗?是我打游戏认识的。”
江渝辞:“......”
“那是我的微信。”他在陈述一件事。
阮鲤油盐不进:“我知道。”
她装可怜:“可是我没有身份,我就注册不了微信,那是我来这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呢,他玩游戏好厉害的,是大佬!”
阮鲤又装乖,“我都已经乖乖听你的话不买手机了,我就是想加个好友......”
不等阮鲤再聒噪,江渝辞摇头:“不行。”
江渝辞活动了下脖子,取下眼镜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阮鲤一双透莹的眸正对着她,瞳孔映出他的面庞,她嗓音软软的:“就一个,我就加一个好友,他话很少,不会打扰你的。”
阮鲤盯着江渝辞看,嘴角笑了笑,似乎发现什么新奇的事,她伸出指尖,“江渝辞,你眼尾也有一颗小泪痣诶,和我一样。”
江渝辞偏头,“你出去。”
阮鲤抱着手机,“那......”
“只许一个。”
“耶!”阮鲤开开心心加了游戏搭子。
正要抱着手机出去玩,被江渝辞抽走了手机。
江渝辞先她一步出了书房。
阮鲤定在原地。
“该睡觉了。”
阮鲤:“......”
江渝辞推开浴室门,看到阮鲤换下来衣服,他又出来。
阮鲤在他的视线下顶着压力过去。
“你为什么不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江渝辞问。
阮鲤抬眼看去,她换下来的脏衣服散搭在篓子上,安安静静的。
阮鲤也安静下来。
是啊,她为什么不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妈妈了,没人会帮她把脏衣服洗好,也没人会问她晚上被子厚不厚,她冷不冷,饭好不好吃,吃不吃得饱。
这不是她家,她没有家了。
“对不起,我知道了。”
阮鲤道了歉过去把衣服拿出来。
江渝辞没有沉默着离开,他走进去,“没让你手洗。”
“按这个,再按这个,冬天的衣服要烘干。”
阮鲤盯着江渝辞的按在洗衣机的手看。
江渝辞问她:“会了吗?”
阮鲤抬头,“你手好好看。”
“......”江渝辞觉得,他和小孩还是有代沟的。
阮鲤学着他刚才教的,按了后,洗衣机里面居然自动出水了,“现在已经发展这么全面了,不仅能自动出水,还能烘干。”
阮鲤惊叹,“我以前用洗衣机,还得从另一边手动把衣服放到甩干桶里,我还经常忘记甩干,总是在我妈回来才想起来。”
江渝辞:“......”装得挺像的。
或许她还被送去参加了什么培训班。
“多少钱一个小时?”江渝辞难得多嘴问一句。
阮鲤没反应过来,“洗,洗衣服还按小时记钱吗?”
她以为江渝辞要让自己给钱,一时委屈又无奈,“行吧,你定,多少钱一小时,等我以后有钱了还给你。”
江渝辞默默看着她演:“......”
阮鲤想起另一件事:“我明天还跟着你吃食堂吗?”
再吃下去,真要饿死了。
“你可以自己出去吃。”
阮鲤心里嘀咕,她没钱啊。
不行,她得去赚钱。
“我明天有事,我就不去医院和你一起吃饭了。”
“随你。”江渝辞不欲和她多说,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
中午,问诊室外又有人来问江渝辞要不要帮他打包饭菜来。
江渝辞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居然两点了。
阮鲤确实和昨晚说的一样,到现在还没来。
“可以,谢谢。”江渝辞抬头和外面的人说。
“江医生妹妹今天不来了吗?”
江渝辞面色冷淡,“她不是我妹妹。”
他解锁了手机,昨天晚上阮鲤只用了三个软件,其中两个是游戏软件,还有一个就是微信。
她是在和他们汇报进度吗?
微信发来最新一条消息。
偷袭很厉害的大佬:
姐姐,上号吗?
江渝辞:“......”
他关了手机没理。
估计那边和阮鲤也不熟,发了那么一句就没问了。

“我不会用它来交易,你要多少钱,我直接给你。”不容置喙的语气,压制着阮鲤那点活跃的心思。
“这,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阮鲤揪住身上的暖毯,眉心隆起,咬着干燥的唇瓣。
她的身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住不了酒店,办不了卡。
阮鲤躺在病床上,裹着被子,手里紧攥着日记本,殷切又可怜地看着他,“你帮帮我吧,我也会帮你的,我可以帮你追你的初恋,你负担我的日常生活就好了。”
“......”
“我不高,睡小床就好,打地铺也行。”阮鲤抿着唇,眨着眼睛看他。
“......”
“我吃的也不多,没肉也可以,能活就行......”她委屈地又让了一步。
“你留在我这也没用,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事。”
“我不会一直赖着你的,等我找到真相,等我能回家了,我一定报答你。”阮鲤掀开被子,赤脚走到他面前,俨然已经拿面前的人当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阮鲤朝他笑,露出可爱的酒窝,“我很乖,很好养活的。”
江渝辞却仿佛没听见她说话一样,盯着她愣神。
不仅脸,笑起来的酒窝,纤小的身形,说话时朝气蓬勃的语调,都和记忆深处的那个她重合。
江渝辞带着阮鲤离开医院,他身上的大衣不见了,穿到了后面女孩身上。
后面跟着的阮鲤裹着他的大衣,衣角几乎敛地,直直的像个笔筒,露出一颗圆脑袋。
江渝辞没开车来,打了一辆车。
两人坐上后座。
等到一切安定下来,阮鲤才感觉到身上各种摔伤伤口渗出的痒疼,她抿着唇,指尖默默拨弄膝盖上伤口旁边的灰。
江渝辞突然开口让司机在商贸城停一下。
阮鲤顿时有些无措。
直到江渝辞打开车门要下车,她小心翼翼拉住了他毛衣一角。
江渝辞转头,眼眸盯了下衣角攥着的手,才看向她。
阮鲤仰头看他,“你,你去哪啊。”她又补了句,“......骗人不好的。”
“买衣服。”他回了三个字。
阮鲤看向他宽阔的肩膀,他的大衣脱下来给她了,身上穿着单薄的衬衫和一件灰色毛衣。
阮鲤依旧不松手,“我能跟着你吗?”
看到江渝辞眼里的犹豫,她又说:“我不会缠着你买东西的。”
阮鲤似乎一直在向江渝辞强调自己很乖。
可怜巴巴的。
江渝辞先给司机付了一部分钱,以示两人并不是逃单。
就这样,带着比笔筒还直的阮鲤进了商城。
阮鲤跟着他进了一家女装店,才隐隐反应过来,江渝辞是要给自己买衣服。
阮鲤看向那些衣服,江渝辞却并不等她挑选,随便拿了几件就要付款。
江渝辞拿去付款的那些衣服,全是颜色黑灰,基础款式,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冷沉无趣。
阮鲤戳了下他的衣袖。
江渝辞后退了一步,似乎并不喜欢她的接触,清隽的眉眼看向她。
阮鲤的话缩了回去,弱弱道:“......没事。”
滴——
输入密码,江渝辞推开家门。
灯亮起的瞬间,暖气也自动开了。
“对了,你叫什么啊?”阮鲤站在门口问。
“江渝辞。”他嗓音淡哑,透着疲惫,像缓水慢流。
说完,他看向阮鲤的目光带着审视,“你呢。”
阮鲤顿滞,“你,你不是记得我名字吗?我叫阮鲤啊。”
江渝辞冷淡目光有一瞬的屑笑,“真名。”
“我真名就叫阮鲤。”她有微弱的恼怒,“我就是阮鲤。”
比起她的激动,江渝辞冷静多了,让她先进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阮鲤小声嘀咕了句,“管你信不信,我就叫阮鲤。”
江渝辞将手里的购物袋放在沙发上。
暖气充足,阮鲤脱了穿在自己身上颇显滑稽的大衣。
“谢谢。”她将衣服折好递给江渝辞。
江渝辞后退了一步,目光聚集在她身上那被染黑了的衬衫和裙子上。
阮鲤被嫌弃了,她把衣服挂在旁边的挂架上,“这...是酱油。”
江渝辞还什么都没说,眼前小姑娘瘪着嘴,眼泪巴巴的就哭了。
“我本来要回家的,妈妈叫我带瓶酱油回去,莫名其妙我就打不开门了,我家不是我家了,那个老人拿着拐杖打我,说我是小偷,可那明明是我家......”
江渝辞看到她身上很多地方有轻微擦伤,听着她的故事,根本没当真,眉心微微隆起,“他们故意弄伤你的?”
“我自己摔的。”阮鲤说着,看到江渝辞越过自己离开,她焦急往前迈了一步,“江,江渝辞,我睡哪啊?”
“先过来。”
阮鲤跟了过去。
浴室洗漱台前有两个杯子,阮鲤问出声:“你家里还有人啊。”
江渝辞冒了个没字,半蹲着从洗漱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没拆封的新牙刷。
他正要站起来,阮鲤按住了他的头。
江渝辞整个身体都僵硬住。
阮鲤指尖拈着一片很小的枯叶给他看。
“......”江渝辞唇抿得紧,什么都没说,把手里的牙刷给她。
阮鲤正要用台面上的药膏,又被江渝辞拦住。
阮鲤看向他眨了眨眼。
“给你拿新的。”
阮鲤又看着他给自己拆了一盒新的牙膏,她问了句:“你有洁癖吗?”
江渝辞没回她的问题。
“你身上有伤,不适合洗澡,用帕子擦一下就好。”江渝辞把路上买的洗漱用品放在台面。
“那间是客房,你住哪。”江渝辞指着外面的一间房,又补了一句:“不要打扰我。”
阮鲤点了点头,“好。”
江渝辞说完,转身出去关了浴室的门。
阮鲤刷完牙,洗完脸,看着手里的浴巾,又看向旁边的花洒。
她扫视了一圈,都没找到开关。
阮鲤走过去,正巧站在花洒下面研究到底开关在哪里。
哗的一声,花洒出水了,淋了阮鲤一身。
她闭着眼睛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水也停了。
阮鲤垂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浇透,伤口也隐隐发疼。
她一时愣在浴室里有些不知所措,走到浴室门口打开门,看到江渝辞家里的地板被拖得蹭亮,全无人类生活痕迹。
阮鲤脱了脚上的鞋子,用浴巾擦干脚,小心翼翼往外走。
却在客厅看到了接水喝的江渝辞。
他脸上泛着困倦,像是走神般喝了一口水,看到阮鲤时眼神恍惚了一下。
随即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

阮鲤觉得这个世界疯了,没有人承认她的存在。
回家时,邻居逗她:“你爸妈不要你了。”
阮鲤当笑话听,等来的却是,怎么拧都拧不动的钥匙,没见过的邻居,拨不通的电话,转瞬入冬的天气。
她跑去学校,保安不放她进去,她说她是高三一班的学生阮鲤,校长和班主任说学校没这号人物。
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报了警。
“阮鲤......已经去世十年了,在2010年7月18号就向户口登记机关申报死亡登记,注销户口了......”
警察的话彻底撕碎她,阮鲤走在路上,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与她格格不入。
她,死了十年了?
阮鲤蹲在茫茫雪地里,似乎被所有人遗忘,被整个世界抛弃。
她身上仅有的,是一本捡来的日记。
日记本的主人小心而警惕,没有名字,没有日期,没有一笔记录自己,所有的笔触添在一个女孩身上。
一本日记,写满了她。
阮鲤泪水朦胧,抱着日记本无处可去。
天,被阴沉的暝色侵袭。
她去了日记本里唯一提及的一个地方。
“阮鲤。”
男人的脸隐匿在阴影里看不清,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叫出阮鲤名字的人。
视线里,女孩一身白衬衫,红裙子鲜明的颜色在夜晚格外惹眼。
他似乎难以置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无框镜后,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睁圆,片刻失焦后,专注定在阮鲤身上,透着艰涩难耐。
“你,你认识我......”阮鲤声音哽咽发哑。
原来,最可怕的是被遗忘。
漫天大雪,阒寂无声,昏黄的路灯拉长地上的黑影,站在雪地里的女孩腿上有摔伤划痕青紫。
阮鲤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怕视线一模糊,他就不见了。
“帮帮我吧,只有你了。”
只有你,还记得我。
眼前的男人出神般盯着她,唇缝微微张开,讷讷无言。
静夜里,阮鲤脸色苍白,瞳眸映着昏黄光晕透亮晶润,却透着无助委屈,纤小身躯被冻得发抖,唇瓣渗出的血早已经干涸。
他睫毛微颤,垂眸掩下发红的眼睑,低低喃道:“......适可而止吧,江渝辞。”
死了十年的人怎么可能出现。
或许,他该看医生了。
直到面前的女孩晕倒在他面前。
他抱着她体温过低的身体,指腹接触到她的呼吸,听着她蓬勃的心跳。
才发现,一切并不是他思念过度的幻觉。
华安医院。
导医台两个值班的咨询员凑到一起,共同盯着一个方向,“那是江医生?”
“是!没看错吧,江医生抱了一个女孩?脸色还很着急的样子?泰山压顶都不动声色的人,被他抱着的那位得是多严重啊。”
不仅外面的人好奇,给阮鲤急救的医生更好奇。
“好在没大碍,只是突然受冻,皮肤血管收缩,热量散失导致的晕厥。”李医生盯着江渝辞,调侃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着急的样,这位是熟人?”
“......不认识。”
护士拿来了暖毯和暖水袋给阮鲤盖上,意外发现阮鲤手中攥着的日记本,“这个......”
江渝辞看去,日记本的外壳已经泛黄,江渝辞却一辈子都记得。
他步子往病床迈去,显出几分着急,要拿走日记本,却被人死死攥住,抽不出一点。
“诶,江医生你要做什么,不能动病人的东西。”护士在旁边拦了一下。
李医生走过去,眼神盯着江渝辞不动,今天的江渝辞跟变了个人似的,先是着急忙慌把人送来,又去抢人小姑娘日记本。
“还说不认识,你可不是会随便拿别人东西的人,这位是?妹妹?”
李医生不是没怀疑过是女朋友,实在是江渝辞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就是对女人不感一点兴趣,再加上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刚成年的样子。
“不是。”江渝辞松了手,没有再去夺日记本,看向李医生:“你们忙去吧,我来看这里。”
李医生担忧他:“你跨国二十几个小时赶回医院,又连着进行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主任都让你明天不用上班好好休息一天,你现在不回去睡觉是想送死?值班我在呢,用得着你?”
江渝辞怔怔望着床上的人,开口:“她睡不了多久,等她醒了我就回去。”
李医生看着他无奈叹气,和护士出去,关上了门。
江渝辞静静注视病床上躺着的人。
眼神描摹而过她的眉眼唇鼻,弯长的眉,眼型的弧度,甚至眼尾上那颗痣都一模一样。
但他再清醒不过了,眼前这个面容稚嫩青涩的女孩不可能是阮鲤。
江渝辞反复扫过她的面庞,一丝一毫也不放过,像是要找出什么漏洞。
如果是本来就八分相似的人,微调或许能达到这个程度。
脸颊上的痣也可能是点的。
除此之外,江渝辞找不出其他理由。
江渝辞看了许久,直到眼中一阵酸涩,他收回视线按了按眉心。
前几天,他被叫回家里,被强制要求放弃医院的工作,他不愿意。
今晚,就出现了一个和阮鲤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他面前。
江渝辞拨通了一串号码。
唇缝才启,对面苛责强势的话扑面而来,“话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你不回来,非要去和你弟弟争那个科主任的位置,那就别怪我和你爸爸,用别的手段让你回来了。”
江渝辞面无表情,语气冷沉:“她成年了吗,为了你们的目的,就这么不择手段......”
“嘟嘟嘟......”
电话被挂掉,江渝辞缓了口气,放下手机。
病床上的人也醒了,怯生生盯着他看。
“我,我成年了的。”
“家长电话多少,或者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阮鲤埋头,眼神落在日记本上。
此时,阮鲤是多么羡慕这本日记里的女孩,她被人想着,念着,爱着。
而自己,没了家人,没了住处,没有人记得她。
除了面前的人。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他问。
阮鲤抬头,“我不是要讹钱,他们都说不认识我,我找不到我的家人,也回不去家,只有你记得我的名字,我们以前认识吗?”
江渝辞抿紧了唇,显然并没有信她,也不打算陪她演戏。
“日记本也是他们给你的?”江渝辞伸手要拿走日记本,被阮鲤死死护住。
“这是我捡来的,他们是谁啊?”
江渝辞目光凝视在她茫然的脸上,“丢了十年的东西,刚好被你捡到?你又刚好出现在我面前?”
“日记本还我。”江渝辞不想再在这耽误时间陪她演戏。
阮鲤看向面前的人,似乎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你帮我,我就还给你。”
江渝辞面上依旧冷淡,却连一开始那丁点对一个孩子走投无路的怜惜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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