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门派事务繁多,我每天忙得手忙脚乱。
一年下来,我渐渐的熟悉,开始得心应手。
而遥远的京城里,那些曾经的过往,曾经的人,久远的就像上辈子的事。
除了——我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萧长泽,叹气:“瑞王殿下,您这么隔三差五的往返于京城和我这里,不累吗?”
他的精力真足,既忙着争抢皇位,又忙着来回奔波。
萧长泽甚至连马车都不坐,直接策马而来,风尘仆仆,人都跑瘦了。
“那没办法,你又不愿意待在京城。”
“我只好辛苦些。”
他晶亮的眼眸盯着我,里面盛满了呼之欲出的思念。
我装作看不懂。
情之一事,伤人太过,我不想再碰。
最后还是萧长泽转移了话题:“这次经过姜家旧宅,看见院中的老杏树下,新生了一颗小树。”
“这两天,我的人会把这颗小树苗送到。”
那株老杏树承载了我最快乐的时光,父亲和母亲时常在树下对弈,我在一旁荡秋千。
秋风起的时候,杏叶似蝶,盘旋着落在我的头上。
母亲便笑吟吟的伸出温暖的手,为我拂开落叶。
只是那棵树,在父母去世后就枯萎了。
“树有新生,人也有。”
萧长泽说。
小树送到后,他陪我一起将它植在了土里。
“希望下次再见时,小树能长高一些。”
可是这一次,三个月过去了,萧长泽依然没有来。
我有些忧心,不知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萧长泽的马驮着重伤的他冲进了门派中。
“对不起,姜颜。”
“小树的成长,我可能看不到了。”
他的整个人血迹斑驳,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萧长泽在来的途中,遇上了刺客。
他带的人少,拼死才突出重围。
“王爷说,”侍卫表情凝重,“他死也要死在姜掌门的眼前。”
“好让……”他木着脸一本正经的复述,“姜掌门懊悔终生,错过了他这么——”他难以启齿:“好的儿郎。”
萧长泽话说的没正经,伤却实打实,心脉重创,气息微弱到几乎感受不到。
我一度以为他活不下来了。
我静静地坐在他的榻边,看着窗外的天从漆黑到明亮,再从明亮到漆黑。
我的心里一片麻木的钝痛。
我想,我可能又要失去一个重要的人了。
直到一只手伸过来,费力的为我擦拭脸上的泪。
“别哭了,我没死成。”
我哭了吗?
我还以为这辈子我都心硬如铁,不会再轻易流泪。
我揪住萧长泽洁白的袖子,使劲的擦干了脸。
“那你就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