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妈妈生病了。很不舒服。」沈悦抹掉眼角滑落的泪水。
琴房漫射的柔光映照着她,脸色苍白,眼周泛着病态的潮.红。
安安眉宇间渗着冷漠,那眼神酷似陆止白,像在审视一个与己无关的人。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又怎配做我爸爸的女人?」
「偏偏挑这种时候病倒。」安安语气冷硬。
不等沈悦回应,安安已拎起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晕眩感来袭,沈悦靠着琴房门缓缓滑坐在地。
重重的关门声震颤房门,沈悦心口传来一阵剧痛。
指尖抚上胸口,她凄然一笑:这颗心就要换给林夏,连母亲的位置也要永远失去。
匆匆服下退烧药,沈悦戴好口罩,准备离去。
她曾以为时间能让这个家接纳自己。
可到头来,从没有人真正在意过她的感受。养子安安是这样,丈夫陆止白亦是如此。
寒冬的冷风如刀割般凛冽,刺骨寒意袭入骨髓。
抵达工作室时,员工们焦急万分:「沈总,压轴曲目还没选定。」
接过助理递来的乐谱,她感觉手臂虚软无力。
靠着非凡天赋与多年苦功,她不仅成为享誉国际的钢琴家,更是创建了这间工作室。
这是倾注她全部心血的事业,对每个音符都近乎苛求。
可眼前这些乐谱的质量,实在令人不忍卒读。
「这种程度的作品,是谁让它通过初审的?」沈悦眉心紧蹙。
助理吞吞吐吐:「林夏姐交来的…」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三月前,林夏带女儿回国求职未果,沈父硬是要她给林夏一个制作人的职位。
以林夏的水平,连普通学员都比不上。但架不住全家施压,甚至闹上门来。
无奈之下,沈悦只好给了她一个助理制作的虚职。
没料到她竟敢交上如此粗劣的作品。
抽出乐谱,她对助理压低声音:「她的曲子以后不必送来,做个样子就好。」
这等水准,她根本无法认同。
从包里取出自己修改的曲谱:「请几位老师评判下,看能否作为压轴。」
助理展开乐谱,眼中闪着激动:「沈总您太谦虚,这绝对是最佳压轴曲目。」
「您的才华有目共睹,根本无需旁人评判。」
对这番溢美之词,沈悦置若罔闻,继续投入工作。
重生后她将拥有新身份,这个倾注心血的工作室怕是难以为继。
准备将工作室托付给晓雅,但在此之前,她想为这季度演出留下完美句点。
直到胃部绞痛,才惊觉一天未进食。
正要下楼用餐,办公室的门猛然被推开。
沈父阴沉着脸大步迈入:「终于找到你了。」
他直奔她面前,厉声大喊:「跟我去医院,现在就走。」
沈悦纹丝未动地站着。
这个将她逐出家门的男人,虽是她生父,却早已形同陌路。
她和林夏同为沈家女儿,父母眼中却只有林夏。
在他们心里,林夏永远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好女儿,而她始终是心机深重的罪人。
所以当林夏诬陷她抄袭时,任她如何辩解都无人采信。
即便林夏蓄意陷害,令她身败名裂,连累沈家蒙羞。
他们仍旧盲目偏袒林夏,将所有过错归咎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