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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勾勾手,薄情帝王上钩了高怀渊萧瑾安全文

香菜折耳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荒废的小宫殿今天访客尤其多。尤其遇上喜欢踹门的郑公公,连墙角的狗尾巴草都要礼让三分,给公公大驾腾出位置来。郑礼大手一挥,连尸体也懒得看一眼,“快,给我搜,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宫中行凶!”他带来的下人们连忙四散开去,很快就传来一声惊呼。郑礼回首对御侍卫长拱了拱手,“有劳卫长跑一趟,看来凶手是找到了。”御侍长有一张看起来就很有安全感的脸,宽额阔颌,一条刀疤自左眼角划到左耳垂处,气势磅礴。他垂眼打量着郑礼,这厮在宫中可太会来事了,本来这趟他都不想来,是他信誓旦旦非说宫中有人蓄意行凶残害无辜,他才勉强跟了过来。两人走到惊呼之处,御侍长盯着那具死状凄惨的女尸,冷冷问道:“这就是凶手?”郑礼怒瞪惊呼的小太监,“你叫唤什么?”小太监吓得磕磕巴巴,“...

主角:高怀渊萧瑾安   更新:2025-01-23 17: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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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高怀渊萧瑾安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嫡女勾勾手,薄情帝王上钩了高怀渊萧瑾安全文》,由网络作家“香菜折耳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荒废的小宫殿今天访客尤其多。尤其遇上喜欢踹门的郑公公,连墙角的狗尾巴草都要礼让三分,给公公大驾腾出位置来。郑礼大手一挥,连尸体也懒得看一眼,“快,给我搜,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宫中行凶!”他带来的下人们连忙四散开去,很快就传来一声惊呼。郑礼回首对御侍卫长拱了拱手,“有劳卫长跑一趟,看来凶手是找到了。”御侍长有一张看起来就很有安全感的脸,宽额阔颌,一条刀疤自左眼角划到左耳垂处,气势磅礴。他垂眼打量着郑礼,这厮在宫中可太会来事了,本来这趟他都不想来,是他信誓旦旦非说宫中有人蓄意行凶残害无辜,他才勉强跟了过来。两人走到惊呼之处,御侍长盯着那具死状凄惨的女尸,冷冷问道:“这就是凶手?”郑礼怒瞪惊呼的小太监,“你叫唤什么?”小太监吓得磕磕巴巴,“...

《重生嫡女勾勾手,薄情帝王上钩了高怀渊萧瑾安全文》精彩片段

荒废的小宫殿今天访客尤其多。
尤其遇上喜欢踹门的郑公公,连墙角的狗尾巴草都要礼让三分,给公公大驾腾出位置来。
郑礼大手一挥,连尸体也懒得看一眼,“快,给我搜,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宫中行凶!”
他带来的下人们连忙四散开去,很快就传来一声惊呼。
郑礼回首对御侍卫长拱了拱手,“有劳卫长跑一趟,看来凶手是找到了。”
御侍长有一张看起来就很有安全感的脸,宽额阔颌,一条刀疤自左眼角划到左耳垂处,气势磅礴。
他垂眼打量着郑礼,这厮在宫中可太会来事了,本来这趟他都不想来,是他信誓旦旦非说宫中有人蓄意行凶残害无辜,他才勉强跟了过来。
两人走到惊呼之处,御侍长盯着那具死状凄惨的女尸,冷冷问道:“这就是凶手?”
郑礼怒瞪惊呼的小太监,“你叫唤什么?”
小太监吓得磕磕巴巴,“有、有尸体......”
御侍长重新看了眼那具尸体,宫中这种事其实屡禁不止,更何况主子们后院的事,他们想管也管不了。
而这个宫女身上着的是孟妃娘娘宫里的纹饰,孟妃正是得宠的时候,少有人敢拿孟妃当幌子。
御侍长面皮紧了紧,认真了几分,把所有人叫过来:“可有可疑之处?形迹可疑之人?”
去搜寻的人摇摇头,他是卫长带来的手下,其余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戳在一边:“此处荒废已久,屋内摆设也未有任何挪动痕迹,这里不是行凶之地。”
郑礼一双眼睛贼溜溜地打转,两边的宫道他都找人看住了,怎么会还让人跑了?
“扩大范围,继续搜!”御侍卫长发话道。
他一拍脑袋:“对,搜,继续搜,肯定是跑到哪里躲起来了!”
御侍长意味深长地瞥了郑礼一眼。
他可不觉得这缺德的太监有什么古道热肠。
一行人匆匆在周围找着,很快找进了御花园。幸而这会儿正值烈日当空,没什么主子在,他们才好大张旗鼓。
御侍长突然一抬手,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瞬间停下来,“听,有什么声音。”
众人依言屏息听着,郑礼在御侍长身后探头探脑,伸长了脖子。
“哈哈哈你别这样,别弄那儿......”
是男子的声音,推脱中带着轻笑,混杂着女子的话音。
一帮太监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索性没有表情,面色空白地望着传出调笑声的背风亭。
背风亭亭如其名,东、西、北三面都被堵了个严实,唯有南面敞开,冬夏之际在里面取暖亦或是贪凉,都是宫中的好去处。
莫不是哪个宫女侍卫跑到亭子里偷情去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郑礼就听到萧瑾安清晰的声音:“你小点声,一会儿把人招来了。”
郑礼顿时大怒,好你个萧瑾安,虐杀宫女不说,还跑到这里来偷男人!
他三步并作两步绕开园中娇贵的牡丹,直奔背风亭。
御侍长见他如此,默不作声地紧随其后。
不待他掀帘,萧瑾安先一步从里面撩开珠帘,迎上了郑礼。
“啪!”
郑礼二话不说,抬手便甩了她一耳光。
里面的身影一僵,手握成拳。
“贱人!”
此刻抓到萧瑾安,郑礼那颗心总算踏实了,嘿,顺道还把她的奸夫一并给抓了,抓一送一,他郑礼不亏。
看她今后还怎么跟自己叫板!
“我分明看到你推门进了怀理殿,杀人之后你又跑到此处私会奸夫,萧瑾安,你好大的胆子!”
萧瑾安方才分明能避开,但她生生受了。
“郑公公,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话是对郑礼说的,但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掠过郑礼,望向他身后的御侍长。
御侍长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片刻,眉头缓缓皱起。
郑礼尖着嗓子还要再说什么,里面忽然传来男子好整以暇的声音,慵懒中透出几分矜贵。
“原来,小爷我是个奸夫啊。”
御侍长、郑礼,乃至于萧瑾安都是一愣。
紧接着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撩开珠帘,慢条斯理地向前跨了一步,不疾不徐地立在萧瑾安身后。
他今日受封,按理应自称本官,但毕竟还未上任,如此称来总缺火候。
于是一个嚣张跋扈的郑公公,遇上了另一个更嚣张的李家小爷。
李楼风唇角带笑,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有礼貌极了:“听说,是小爷我让公公特意跑一趟了?是不是累着公公了?”
御侍长的眼神瞬间了然,他面沉似水地瞪了郑礼一眼,以为是郑礼为了找李楼风的麻烦,把自己牵扯进来。
他当然不会想到郑礼的目标只是一个浣衣局的小宫女。
郑礼显然是顾不上安抚御侍长,连忙堆起脸上的假笑,乐呵呵地躬身道:“不敢不敢,李家小爷误会了,奴才只是看手底下的人不在,以为出了什么事,这才如此口不择言,小爷莫怪,莫怪。”
李家往上三代,都是镇守一方的英雄豪杰,再往上了数,李老太公还是当年陪先帝打江山的兄弟。
自李楼风爷爷那代开始,晋帝念及劳苦功高,加封李国公,受世袭。
李楼风有一个大姐,一个二哥,一个驻北一个往南,都是大晋的肱骨之将。若不是李家实在功高,让当今有点睡不着觉,李楼风也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卿。
可总该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莫说李楼风在御花园私会宫女,就是私会点什么别的,当今都能暂时当个睁眼瞎。
因此郑礼绝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李楼风。
“是吗?”李楼风本身就有纨绔的资本,只是家中管得严,一般没来得及施展就被摁乖了。
他仍然笑着,笑意不达眼底,转头看了看一脸戒备的萧瑾安,唤了她一声:“萧瑾安。”
这边却出手如风,一巴掌掴在郑礼脸上,宽袖带起一阵冷风。
“啪!”
萧瑾安忍不住看了郑礼一眼,他挨打的那边脸上已经高肿起来。
看来和练家子相比,小太监打人也就是扇风的程度。
而李楼风仍然看着她,半分目光都没有分给挨打的人,又唤了一声:“萧瑾安。”
同时他反手抽去,随着“啪”地一声,郑礼的右脸和左脸对称了,红通通的,看上去颇为喜感。
郑礼连挨了两巴掌,却也不敢躲,甚至因为他的巴掌太响,脑瓜子有点嗡嗡的。
李楼风仍旧没看郑礼,只是盯着她,叹了口气:“萧瑾安。”
萧瑾安:?

在浣衣局中待过后,挽月宫中的差事可称松快。
加上这几日孟妃忙着手头的事和应付太后,分不出精力来收拾她。
晴厘姑姑也就随意给她安排点其他宫女都不大愿意干的活,权当打发了。
今日乌云密布,空气中隐隐泛起硝石味,风吹得帐帘呼呼作响。
萧瑾安那日与郑礼摊牌过后,观察几日,挑了个没什么人和事的时机,溜回浣衣局。
两日后便是中秋了,张璐与柳珍珍都抽到了回家的签子,萧瑾安赶在她们离宫之前,托她们去城中几个货铺打听打听,又给她们塞了些碎银。
那几个货铺原是萧家的货坊,萧父萧母为人厚道,手底下的人轻易不愿离开,兴许还能剩些耳目。
“我与家人走散至今,不知能否得她一星半点的消息,我困在宫中,托你们替我跑一趟......”
她说得真心实意,张璐揩了揩眼角,就要把碎银给她塞回去,又被萧瑾安推了回来。
柳珍珍敛眉看她,神情认真:“那我便不推脱了,你的事,我放在心上了。”
张璐连忙跟上:“我也是!”
萧瑾安不免莞尔,目送她们离开。
尚未转身,便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托付了她们什么事,有什么是我帮不了你的?”
萧瑾安的笑容僵在脸上,很快恢复如初。
天上已经开始落下雨滴,不大,但打在人脸上生疼。
一袭绛红的李楼风撑伞迈步,将她拢进伞下,眉目间隐隐有担忧:“你怎么跑孟妃眼皮子底下去了?有事怎么不找我?”
上一世萧瑾安便是被孟妃摆了一道,险些丢了命。
他当时就该直接把人带走,不至于落到这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萧瑾安抬眼将他映入眼帘,眨了眨眼,“换个地方说吧。”
“萧瑾安,你不认得我了?”
李楼风身后蹦出个人来,方才竟是被李楼风挡了个严实。
这人高她半个头,面容清俊,举手投足自带几分机灵劲儿,像是哪家跑出来偷玩的小少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上去很是无辜天真。
萧瑾安的那些记忆零零碎碎,每次明明要想起些什么,又会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抑下去。
李楼风见她面上犹豫,主动介绍道:“这是余歌,在沧浪堂时,我们三人最是要好。”
那天在储卷阁中,他和许久不见的余歌好一番重逢。
谷嵩先生遣散沧浪堂后,无父无母的余歌也匿了踪迹,不知跑到哪儿躲起来了。若不是他这一世来了大理寺,还真遇不到。
余歌双手抄起,哼了一声:“现在看来,我们也不怎么要好。”
他半酸不苦道:“要不然怎么只记得李楼风,把我给忘了。”
萧瑾安苦笑着鞠了一礼,解释道:“听闻我是中了毒箭,这才记忆尽失,如今能忆起一星半点,也算是老天眷顾了。”
余歌对她的疏离和耐心只觉浑身不适,以前他嘴欠,萧瑾安早就和他互骂起来。
他一甩袖,留下个气哼哼的背影:“原来是毒坏了脑子,记不得算了,我也懒得碍眼!”
李楼风一个头两个大。
雨势渐大,萧瑾安看他独身疾走,伸手要拦,被李楼风劝下:“无妨,追风会接应他。”
“走吧,我带你去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
一弯回廊拐进寂寂墙根,芳草掩映,不像是无人打理,但周边却没什么人影。
萧瑾安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宫中那么多偷情的好地方?”
李楼风红着脸收好伞,牵了她的手凑近道:“你又不愿随我回家,我只好处处留意,寻些能与你说体己话的地方。”
“你倒是聪明,”萧瑾安笑了笑,不等他问主动道:“孟妃不知为何将我看作眼中钉,调了我前往,也好,险恶是险恶了些,但不及浣衣局苦累。”
李楼风替她挽了挽鬓发,将翻涌而来的愧意压下,还欲再问,被萧瑾安双手搭上勾下脖颈,唇齿相依。
直到萧瑾安虎口把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将人推开,李楼风才恋恋不舍地退开,与她额头相抵。
“我一找到瑾禾,你就跟我回家,好不好?”
萧瑾安缓了片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好。”
李楼风将她拥进怀里,恨不能再抱得紧些,揉进骨肉才好。
可他怕她疼。
他不能再让她疼了。
“瑾安,我需要离京一段时日,”李楼风声音嘶哑,语气沉静:“我家大姐此番回京,路上少不了群狼环伺,我得去接她回来。”
“什么‘马贼’啊‘土匪’的,我家大姐一回家,就都冒出来了。”
李楼风冷笑一声,感受着萧瑾安贴在他后颈的温热掌心,莫名哽咽。
“怎么办瑾安......我又要留你一人,我好怕......”
萧瑾安前世未能见李家大姐一面,只因在回京路上,便剿匪遇难了。
若是她的记忆再清晰些,就能记得那时李楼风正与她形影不离,琢磨着用哪种姿势上门提亲,才能抱得美人归。
而不是此时,自请离京的李楼风。
她只当李楼风怕是要“铩羽而归”,回抱着用力了几分:“你......尽力而为,千万要平安回来。”
李楼风被她一句话问得心头温热,双眼发亮,直勾勾地把她看得脸热。
“平安回来,可有什么奖励?”
这厮倒会得寸进尺,开始跟她讨上赏了。
“若你平安回来......”萧瑾安在他满含期待的眼神里败下阵来,语气里满是不自知的宠溺,笑叹道:“那我便是你名义上的妻了。”
只要你能平安回来,不颓唐,不太过心伤。
她的手攀上这人愣怔的脸庞,想着那些她不记得的日子,这人是怎么在离散与失去中,独自承受、独自长大的呢?
少年青衫薄,归来会心灰意冷吗?
李楼风自是看出她眼中的疼惜,按着人亲了又亲,若是有尾巴怕是早摇到天上去了。
“我会平安回来的,娘子。”
萧瑾安眼中覆上一层薄泪,不知是想起了谁。
红烛罗帐轻纱,有人也曾无比珍重地如此唤过她。
“怎么了?不喜的话,我便不唤了。”
李楼风觑着她的神色,惴惴着想要覆水回收。
“无妨,等你回来,唤我夫人吧。”
她被这样小心翼翼的李楼风刺痛,想要再给他一点错过的安慰。
于是她薄唇轻启,笑着唤了句“夫君”。

西北边境,镇北王府。
一名影卫伸出手臂接住信鸽,将消息取下,匆匆赶往镇北王房中。
他甫一推门,冲天的酒气扑面而来,影卫走到倚窗而立的王爷面前,将手中消息双手捧上。
今天是个阴天,房中不曾点灯,男人披散着头发,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隐在阴影中。
“王爷,皇后她......”
影卫自年少跟着他,听他从众人口中的小世子、小三爷、李楼风,渐渐变成了如今孑孑而立的镇北王。
那么热闹的李家,那么生动的世子,那么相爱的两人......全都烟消云散了。
李楼风嗓音嘶哑,打断他:“追风,他说,只要我死,就放过她。”
追风双眼睁大,一时不顾主仆之礼上前拽住他:“王爷不可!我这就着人安排,打进宫中将皇后救出,皇家薄情寡义,大不了我们......”
他不冷不热地笑了笑,“你倒是比我像王爷多了。”
追风铿然跪地,将头重重磕在地上:“王爷!”
李楼风伸手捻了捻窗外早已干枯的梅枝,明知此地养不活,他非要栽种两株,好睹物思人。
可那人遭逢大劫后,全然不记得他,他于她而言,只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臣子。
追风听到他悠悠地叹了口气,似苦似甜:“追风,我们的刀,快不过他一句话。”
“有缘无分,我没能陪着她。”
“至少,不能再让她因我而疼。”
......
萧瑾安醒来时,望着帐顶的莲花发了许久的呆。
身上清凉的痛意随着意识渐渐回笼,她才举起手张开五指,又缓缓攥住。
“我没死啊。”
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床头的小柜上放了一碗尚且温热的汤药,她没顾得上喝,而是撑起强弩之末的身体,四处查看。
她被关了起来。
门被上锁自不必说,就连窗户也从外封死。
她讥讽一笑,一把将药碗拂落在地。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敢这么干。善人恶人都让他一人做了,怎么,拿她寻开心吗?
她后退两步,扶住发晕的头。
不知高怀渊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总归她是不想死的。
除了一开始气急打落的汤药,她将房中早已摆放好的药膳细嚼慢咽地吃了,重新回到床上,盖好被褥陷入昏睡。
她有无论何时都能把自己照顾好的本事。
也正因此,她才能一次次化险为夷,走到如今。
既然他要玩,她也跑不掉,不如养精蓄锐,才好看他究竟发的什么疯。
及至夜中,在她半梦半醒之际,似乎有人从身后拢过她。
她“嘶”了一声,被身上的鞭伤疼得清醒几分,身后的人便放轻了动作,把头抵在她后心处。
“再给我点时间,瑾安......”
她实在无力应对他的疯言疯语,在痛意过去后又陷入昏睡。
如此反复了几天。
萧瑾安身上的伤开始结痂,她手臂发痒,长出新肉的过程无比煎熬,她连茶壶都拎不住,砰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天晚上,高怀渊没有再等她睡着后登堂入室,而是踏着一地的雪光而来,目光沉沉地打开了那把锁。
萧瑾安心灰意懒地靠在床头,与他目光相撞,很快又错开,视若无睹。
这似乎激怒了高怀渊,他疾步上前,两手撑在萧瑾安身边,神色癫狂。
“怎么?你舍不得了?”
“朕让人射杀了他,你心疼了?”
相比起高怀渊的浓眉深目昳丽容貌,她更像一副山水画。
眉是远山眉,目是秋水潭,就连恼怒不解,也只是轻轻蹙眉,像不谙世事的神女,是曾拯救他的神祇。
他曾经爱惨了她的每副模样。
可现在她居然为了那个人皱眉,他就这么重要,那朕算什么?
他不知自己双目赤红,一只手已掐上她的脖颈,只有掌中不断起伏的气管,能证明她还在自己掌心!
“你是我的,谁敢觊觎,我就杀谁!”
萧瑾安不明所以,涨红着脸不断拍打着他的手,她知道他有癔症,可向来没在她跟前发作过,这是头一次。
而她已经不知道他是病发,还是想借此再杀她一次。
有什么必要,虐杀她就这么能愉悦他吗?
高怀渊猛然俯身,在她耳边低低地问:“你说,朕一让人传出你认罪伏诛的消息,镇北王就失了方寸。”
“朕以你相挟,他就乖乖就擒,暴死家中。”
“你们在朕的眼皮底下,做了好多年的苦命鸳鸯啊。”
萧瑾安逐渐混沌的目光霎时清醒,镇北王李楼风,救过自己不下三回,后来请命北上,便再无回京之时。
她几乎要想不起他的样貌了。
纵然再莫名其妙,萧瑾安也在电光火石间拼凑出了来龙去脉。
怪不得,怪不得容晴那般拙劣的手段,他也顺水推舟地应了,怪不得他非要她认罪不可,怪不得......
怪不得他要折磨她至此。
这个节骨眼了,她都佩服自己还有满心的酸涩,从眼眶鼻头满溢出来。
原来他早就猜疑,那么些年的琴瑟和鸣,他都是装的啊。
他居然是装的。
他是抱着什么心情看着自己为他尽心尽力,看着自己为他怀上龙儿,又小产留疾的呢?
等等......
她突然疯了般开始抠挖他的手,不管不顾地把自己倾向他,目眦欲裂:“高怀渊!”
“高怀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
“你告诉我......它是不是......是不是你害死的?”
她激动的情绪反倒安抚了震怒的天子,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疑惑她怎么会问如此没必要的问题。
“那几日我琐事缠身,李楼风进宫请北,他走后,你便怀上了。”
他阴沉地笑了笑:“他答应我,终生不复入京。怎么,你还想怀着他的孩子,再生出来,日日睹子思父吗?”
“啪!”
一声将落,她提掌又是两耳光。
“啪啪!”
萧瑾安再也承受不住,又狠狠地赏了他几巴掌。
高怀渊不怒反笑,甚至把脸凑近,“别气坏了,今日是我们的团圆日,随你高兴。”
丧子之痛,和幕后黑手的动机一并压下,将她的脊梁骨险些压断。
她自认良善,手上再怎么沾血,也都是不轨之人先动的手,她出于自保和保护,才不得已杀之后快。
失去了那个孩子后,她甚至认为是自己沾了太多杀孽,才招致的下场。
“哈......没想到......哈哈哈......”
她笑得凄厉,任高怀渊将她揽入怀中,仍止不住这悲凉笑意。
笑得脸颊发酸,眼眶发涩,她还是想笑。
“高哈哈高怀渊......哈哈哈我......哈哈,我恨死你了哈哈哈......”
高怀渊终于觉察出她的不对劲,从自己心心念念的失而复得里抬起头来,看到她笑得满脸是泪,替她轻轻拂去。
“睡吧,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恢复原样了。”
他自以为安排妥当,等明日一早,他就要容晴下狱,不仅后宫干净了,还要容晴把他的瑾安受的那些罪,一一试过,别以为他不知道她买通了狱中人。
等明天一早,瑾安还是他的瑾安,哪怕千里之外,也不会再有谁惦记着他的东西。
无论瑾安怎么想,她都是一国之后,他们生同寝死同穴,一个野种算什么?
将来他们还有会很多孩子,他的皇后,他的皇子,所有和萧瑾安有关的东西,都少不了他高怀渊的痕迹。
他太振奋,振奋到一时失察,令萧瑾安从他的怀中挣脱,赤足跑向门外。

萧瑾安被他捉住手,眼里映着熊熊烈火,一时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在那些真真假假的梦境之后,她对李楼风有种本能的亲近,当下焦急道:“快,小三爷,里面还有人。”
李楼风听她用这种语气唤他,心头难以自抑地酸胀发疼。
多少年了......
他眸色深沉,扳过毫无防备的萧瑾安,倾身吻了上去。
萧瑾安缓缓睁大眼,齿关被撬开,血腥味蛮横霸道地长驱直入,将她的一池春水搅乱,险些站不住。
她被李楼风堵在墙边,爱而不得的思念在这一刻被汲取,烈焰作场,生死作赋。
大火将昔日的华宫烧得噼啪作响,风声呼啸,燎过许多往事。
眼角的泪滑下,她的手抓在他肩上,由开始地推拒,到后来将他拽向自己。
“小三爷,我是不是答应过你......唔......”
她甚至来不及问个清楚,就被李楼风重新覆上、辗转、深入......
萧瑾安能感受到自己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痛快感。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烈焰中有个人影,像极了帝王时的高怀渊。
没等她看个清楚,风一吹,那人影便了无影踪,留下一地冲天的大火,和一对隔世重逢的少年人。
那一世的孽情,就这么结束了吧。
高怀渊,我不想再恨你了。
萧瑾安眼睫上布满了小水珠,叹息般轻轻阖上眼,投入到这一场不合时宜、又暌违多年的相认。
好在李楼风也没彻底被冲昏了头,他气息不稳地松开她,在她额上印了一吻。
随即揽着人跃上墙头,消失在离宫前。
身上的热气被夜风吹散,但心跳声不绝于耳,一时分不清是谁的。
她清了清嗓,在他耳边问:“我们去哪?”
我们。
李楼风心满意足地勾唇道:“带你回家,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萧瑾安将他抱得更紧,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李楼风面色严肃地停下,改抱为背,耳垂红得滴血。
她埋在他背上笑得发抖。
然而没等出宫,他就把人带到一处偏僻的角楼。
“这是之前用来瞭望用的,后来用作巡逻时歇脚的地方,不占什么地方,所以一直没被拆掉。”
他刚解释完,走在前面的萧瑾安转过身来正要说些什么,他直接上前一步揽过人再次倾身。
“那这儿唔......”
萧瑾安被他抱高,一路走一路辗转,她伸手拆掉他的发髻,用手臂挡开猴急的家伙,看他情难自禁微张着唇,一脸迷乱。
像只馋急了的野猫。
她一手挡着他不让他进,一边又微微低头,勾得他引颈来够,又不给吃个实在。
钓得他心痒难耐。
余光里有一张案台,他潋滟一笑,将人抱放到案台上,手扶在她后颈处,总算吃了个实在。
萧瑾安连换气的时间都几乎没有,很快就恼了,拇指摁着他喉结上,将自己解救了出来。
她借着洒进来的月光看清眼前人,被他长发披散、眼冒绿光的模样气笑了。
“怎么,还喂不饱了?”她在他下巴挠了挠,逗弄他的痴态。
李楼风又要偏头凑上来,被她一句话钉在原地。
“我的家人如今在哪里?”
他浑身沸腾的血顷刻凉了个干净,眼角眉梢的春情消退,甚至漫上了几分苍白。
萧瑾安见他这幅模样,心下也慌了:“他们、他们怎么了,你告诉我!”
细细想来,郑礼当时欲引开她,随口说的那句“送你入宫的李家小三爷”,倒不是空穴来风。
“你当初为什么要送我入宫?”
李楼风两手撑在她身边,垂着头,更像是把自己困住了。
她敛眸沉思,李楼风从她记忆回笼前,对她的好就不似作假,那么他送她入宫,能是为了什么?
有什么是非入宫不可的呢?
避难。
这两个字乍一浮现,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就翻了上来,揪住李楼风的衣领,目眦欲裂:“你告诉我,他们去哪了?”
“求求你......”
“他们不在了。”
萧瑾安松开拽着他的手,面色空白。
好半晌,她问:“为什么?”
“有人以倒卖皇粮为由,将你父母告上大殿......”李楼风攥住她的手腕,“瑾禾还在,虽然下落不明,但我保证,我一定会找到她!”
萧瑾安楠楠着重复他的话:“瑾禾还在......”
她那粉团子妹妹,尚在人世。
“当年事发太快,你被毒箭伤了身,救治不及险些没救回来......我本想将你和瑾禾一道送走,但你那个状况,根本没法长途跋涉。”
李楼风紧紧抓着她,仿佛一松开,她就会离他而去。
“所以在你好转些后,我将你的名换成字,送入宫中暂避风头。”
所以萧泉死了,世间只余萧瑾安。
“为何......我想不起来了。”
李楼风把五指插入她指缝间,将人扣在手中,才凑近一步轻声道:“当时那箭伤在你肩头,毒素蔓延到你体内,你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瑾安觉得讽刺,命运跟她开了何其残忍的玩笑。
上一世,她尽是半点不知,甚至一点痕迹也没查到。
她想问是不是你擦去了痕迹,让我困在深宫,无从下手?是不是你自作聪明,对我隐瞒?
然而她开不了口。
这一世的李楼风,对她坦诚至此......
“你给我点时间,”李楼风看不清她的表情,把头埋在她肩上,闷闷道:“瑾安,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把瑾禾找到。”
“是谁?”
半晌后,她嘶声开口:“是谁?害了我的家人?”
“我爹娘不可能倒卖皇粮......再怎么无奸不商,命还是要的,”她忆起梦中的爹娘,鼻头发酸:“我爹娘那般人物,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
李楼风喉头发涩,怎么也吐不出那句真话。
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我还在查。”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萧瑾安心如刀绞,对这样孤家寡人的自己,对这般患得患失的李楼风。
她的手指插入他墨色如瀑的发间,偏头吻在他眼角,哽咽道:“李楼风......”
“我只有你了啊。”

偌大的皇宫中,有迎来奉往的金碧辉煌朱檐玉瓦,也有无人问津的颓墙残阙深门冷宫。
辉煌处,自然有人嘘寒问暖处处周全,至于那些无人在意的边角料,连一口馊食都奉欠。
七月流火,暖风中掺杂了几分秋意。
秋阳正好,萧瑾安从来没有在这样好的阳光下踏入过离宫。
这座不大不小的冷宫在她的记忆中,从来都是披着终年难化的寒霜,里面总会传来风和人的呜咽,似乎只要谁呆在这儿,就已经难逃悲苦的宿命。
她四处搜寻着,有些奇怪。
平日里总会有几个太监宫女跑到此处躲懒或者偷情,多少有些人气,可这处不像有人经常来的模样,冷清得厉害。
离宫本来唤做丽宫,是皇帝为了远嫁而来的公主特意辟出来的新地,建起来的华宫。
公主有着与晋人完全不同的貌美,与高怀渊有七分相似,明艳得像出鞘的剑,轻易便在人心头埋下朱砂。
可惜朱砂有毒。
高怀渊原本也该和其他皇子一般,有着锦衣玉食的童年,在纨绔和稳重中选择的少年,激流勇进或者勇退的中年......
他的一生,本不该挣扎在温饱之间,养出一身的狼心狗肺。
但公主生下他后不到两年便与人私奔,留下肆意流窜的传闻和一个无法动弹的高怀渊。
十二年弹指一挥间,高怀渊在遇到自己之前,到底都是怎么活的呢?
萧瑾安推开门,昔日的华宫早已什么都不剩,被各个宫里的主子下人们生吞蚕食,只给高怀渊留下了一床破褥子。
当年她之所以会在离宫门前停下脚步,是因为发着高热的高怀渊将半个身子埋在大雪中,小腿却在细细发抖。
像路边快要冻毙的野狗,一边求生,一边求死。
时过境迁,在这个无比静谧的下午,秋光正好,高怀渊也蜷在褥子中,阖目安睡。
萧瑾安立在门边,光从她身后跌进一室昏暗,将她的影子蔓延到高怀渊身旁。
没有人知道此时萧瑾安在想什么。
她默立良久,踏入这片昏暗之中,融为一体。
将怀中准备好的丝帕取出,温柔地蒙上高怀渊的眼睛,宛如在对待极其珍重之物。
然后她将远山眉放平,思绪放空,右手覆上高怀渊的颈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高怀渊似乎朝她的方向挪了挪,那模样就像是......引颈受戮。
“呃!”
她瞬间收紧五指,感受着身下人的呼吸急促血液倒流,颈间的血管突突跳动,额角漫上青筋。
她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发现这个年纪的高怀渊,和她记忆中这时的高怀渊,身形有了些微变化。
“呃......呼呃......”
身下人被蒙住了眼睛,两手抠在萧瑾安手上,却一点血印也没留,除了发出几声挣扎,便不再有任何举动。
相比之下,萧瑾安明明是下手之人,却大汗淋漓眼眶发红。
她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撤开手跌在地上。
随即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了把眼睛,狼狈地起身跑开,离开这个她无能为力的地方。
高怀渊脸上的丝帕滑落,露出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眼里倒映着萧瑾安仓皇的背影。
心软的人,是很难学会狼子野心那一套的。
你怎么敢奢望亲手摆脱?
他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把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脸上的丝帕被他攥在手里,如饥似渴地嗅着萧瑾安身上的味道。
天知道他有多克制,才能掌控住这具早已食髓知味的身体,不往萧瑾安怀里扑去。
我的皇后,我们来日方长。
......
萧瑾安失魂落魄地跑出离宫,见了鬼一样,连头都不敢回。
她知道自己应该要动手的,只有把所有可能导向的源头都掐灭,她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宫中。
可她又一次被自己的不忍所打败,她在这种不忍上已经吃了太多苦头,可怎么也学不乖。
没有她,说不定高怀渊也会被他人所救,一点点往上爬,他会变得强大、阴翳、暴戾,吸食他人的血肉来补充自己。
将所有可堪为用的东西,都利用殆尽。
萧瑾安也设想过,只要不涉足离宫,不与那个地方产生任何牵扯,最好连路过也不要有,或许她与高怀渊便永远不会相识,他谋他的复仇业,她找她的回家路。
老死不相往来。
可万一......万一有任何差池,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老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她不想辜负。
怎么办,今日贸然出手又仓皇收场,命运会不会因此落下痕迹,把她今后的人生搅得一团乱?
千头万绪,她剪不断理还乱,努力压制着高怀渊将她捂在怀中的曾经......“萧瑾安,你怎么才回来!”
赵嘉娇斥一声,萧瑾安才恍惚自己奔忙一路,已经回到浣衣局了。
“快,换衣服,今日可是宁公公来各大勤务宫中选拔人的好日子,你倒好,跑出去大半日!”
勤务宫即掌管衣食住行的这些宫房,每三个月,宫中二把手的大太监宁公公会挑其中一个月的十五号,去到各个宫中,将伶俐人往上提提。
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最快能“一步登天”的渠道了。因此每月十五,总能给人些盼头。
张璐和赵嘉借着睡在她左右的关系,与她渐渐熟了些,摸明白了她的脾性,现在也能与她小打小闹起来了。
萧瑾安惫懒地往床上一趴,“也许来也许不来的日子,何必这么紧张。”
一开始她还不适应这大床铺,和一使劲就磨得皮肉发红的被褥。睡惯了锦绣绸缎,一朝一夕还真有点改不过来。
但很快她就在每日繁重的杂务中被磨平了棱角,现在往那儿一扑,赵嘉废两句话的工夫,她已经快要睡着了。
“宁公公到——”
又尖又细的嗓音直直刺到她耳膜里,吓得她一激灵,被赵嘉一把从床上拽起,敷衍地看了两眼嘟囔道:“算了算了,邋遢就邋遢点吧,咱浣衣局就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出不了什么精细人。”
萧瑾安哭笑不得地被她拽出门外,不过眨眼工夫,门外已经齐刷刷跪了好几排。
赵嘉拽着她一个冲刺,不管不顾地奔到那位臂弯搭着拂尘的宁公公面前,扑通一声扎扎实实地跪好了。
没等她们喘口气,头顶上传来一句凉嗖嗖地发问。
“你就是萧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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