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同一条濒死的鱼,苟延残喘地活着。
每日的劳作压得我喘不过气,还要躲避士兵们的打骂。
我时常在附近采草药为自己疗伤。
伤口终于不再是那么恐怖。
我去军医帐中倒夜香的时候,突然听到士兵们说话。
“路将军此战归来身负重伤!”
“要是再治不好,该怎么办啊!”
我自小跟着母亲学医。
寻常疑难杂症皮外伤,我都可以医治。
我想着为了活命,我一定要想办法见到这位将军。
或许,这便是我的一线希望。
我趁换巡时偷偷溜到将军营帐外。
看到躺在行军床榻上的人,面色惨白。
却说不出的熟悉。
直到看到他腰间的玉佩。
我也有一块!
可惜在我被发配的时候弄丢了!
有这个玉佩得人,是路云晏!
真的是他吗?
多年未见,他已经是将军了吗?
正当我满心欢喜准备进去的时候。
被巡视的士兵看到了。
他们冲过来拖走我,一刀砍到我身上。
我痛到打滚。
“你们......将军是......路云晏吗?”
“我认识他,你告诉他......我是苏晓晓!”
士兵们相视而笑,像是听到笑话一样。
“你个罪奴,还敢说认识我们将军,我看你是想死了!”
他们开始对我拳打脚踢,直到我口吐鲜血。
我口齿不清却还坚持。
“我可以救......可以救他!”
“求你们,让我见他!”
可我换来的只是侮辱,没有人愿意相信我的话。
我想起了裴文清曾经的承诺。
“晓晓,等我金榜题名,一定回来娶你。”
如今,他身居高位,娶了相国千金。
而我,却沦为阶下囚,任人欺凌。
我再次被打得遍体鳞伤。
我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可是,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报仇。
我还没有让裴文清和陈欣瑶付出代价。
我无力地躺在地上,身体已经麻木,意识也开始模糊。
士兵们终究还是没有将我杀死。
可能是实在人手不够,需要我日日为马,倒夜香,洗衣烧饭。
我侥幸活命,却也半死。
每日粗粝的饭食果腹,伤口反复撕开感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麻木地重复着繁重的劳作。
裴文清,你曾说要许我凤冠霞帔,如今我却沦为猪狗不如的官奴。
你温柔缱绻的誓言,如今想来,是何等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