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世中沈妙澄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宠by梁世中沈妙澄》,由网络作家“兰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清晨时,沈妙澄仍是沉沉睡着,在睡梦中只觉一股甘冽滑入喉咙,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英武精悍的面容,看见他手中的水壶后,沈妙澄眸心微颤,一手便推开了他的胳膊,自己则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将梁世中喂进来的水几乎又吐了出去。梁世中见状,顿时拧起了眉心,与之道:“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把这些水喝下去。”沈妙澄咬紧了唇,见他的衣裳仍是盖在自己身上,她一把将那外衣掀开,不等她跑出去,男人已是伸出手,又是将她拉了回来,复又扣在自己怀里。“你放手!”沈妙澄竭力想要拨开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指,她十分虚弱,只觉身子犹如火烧一般,嗓子里更是火烧火燎的难受,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对着梁世中喊出了三个字。“别乱动,”梁世中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低喝道:“你在...
《娇宠by梁世中沈妙澄》精彩片段
清晨时,沈妙澄仍是沉沉睡着,在睡梦中只觉一股甘冽滑入喉咙,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英武精悍的面容,看见他手中的水壶后,沈妙澄眸心微颤,一手便推开了他的胳膊,自己则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将梁世中喂进来的水几乎又吐了出去。
梁世中见状,顿时拧起了眉心,与之道:“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把这些水喝下去。”
沈妙澄咬紧了唇,见他的衣裳仍是盖在自己身上,她一把将那外衣掀开,不等她跑出去,男人已是伸出手,又是将她拉了回来,复又扣在自己怀里。
“你放手!”沈妙澄竭力想要拨开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指,她十分虚弱,只觉身子犹如火烧一般,嗓子里更是火烧火燎的难受,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对着梁世中喊出了三个字。
“别乱动,”梁世中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低喝道:“你在发烧。”
“你别碰我。”沈妙澄眸心噙着水光,她也知道自己是生病了,吹了一天一夜的寒风不说,又在崖底受了寒气,她这幅娇贵的身子向来是要锦衣玉食的,哪里经得住这种折腾。
“好,我不碰你。”男人的眼瞳深黑,只将那件外衣为她盖好,与她道:“我出去找些吃的,你别怕,我不会走远。”
沈妙澄将小脸一转,压根不去理会他,梁世中眸心微暗,将自己随身的匕首留给沈妙澄,自己方才大步离开了山洞。
沈妙澄烧的迷迷糊糊的,她倚着崖壁,就那样蜷缩着身子,她不知过去了多久,似是只微微打了个盹的功夫,梁世中便是回来了,她看着他仍是一袭单衣,肩头已是被雪水打湿,他带回了些许的野果,并将一个暗紫色的果子递到了沈妙澄唇边,与她道:“听话,把这个吃下去。”
沈妙澄却是紧抿着双唇,闭上了眼睛。
“别逼我动粗。”梁世中看着她苍白孱弱的脸色,低低的吐出了几个字来。
沈妙澄想起他的轻薄,身子只微微一颤,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只显得水意濛濛的,简直无辜的不得了。
“你哭什么?”梁世中心下一叹,又是心疼,又是无可奈何。
“我再没脸去见萧骏生了。”沈妙澄刚说完,泪珠子便从眼眶里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那个萧骏生真有这么好?”
“比你好,”沈妙澄的眸子明亮,就那样看着梁世中,和他道:“比你好好一百倍,一千倍。”
本以为她的话会激怒他,可他却只是淡淡一笑,将那一枚暗紫色的果子又一次递了过来,说:“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骂我。”
沈妙澄已是许久不曾吃过东西了,看那果子虽是其貌不扬的样子,吃起来却是酸酸甜甜的十分可口,几个果子下肚,喉间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顿时消退了不少。
“好些了吗?”梁世中凝视着她的面容,与她问道。
沈妙澄不吭声,她向着外面看去,就见雪已是停了,四下里都是寂静的,她怔怔的看着,却是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来:“梁世中,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男人声音低沉,与她道出了一句话。
沈妙澄向着他看去,念起他在那一刻竟是随着她跳了下来,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喃喃问了句:“你傻不傻,为什么要跟着我跳下来?”
“因为我喜欢你。”梁世中看着她的眼睛,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似乎再说一件最寻常的事般。
“我不喜欢你,”沈妙澄当即开口,顿了顿,又是加了一句:“我讨厌你。”
梁世中却只是微微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
“你到那边去。”沈妙澄向着对面一指,完全是一副颐指气使的语气。
梁世中深深地看着她,在这个世上,只有她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好。”梁世中果真起身,走到了对面坐了下来。
见他依言走了过去,沈妙澄这才安心下来,她蜷起身子,只觉疲惫的厉害,未过多久又是陷入了昏睡之中。
燕州,总兵府。
“如何,可有公主的消息?”
见侍从回来后,沈元灏当即迎了过去,厉声喝问道。
那侍从却只是摇了摇头,道:“回殿下的话,咱们已经将附近全都找过了,可一直找不到公主的下落。”
说完,那侍从顿了顿,又道:“就连大将军,也似乎和公主一起失踪了,属下方才去过军营,就连邵将军也不知大将军的下落。”
沈元灏闻言心头顿时一紧,只低声道了句:“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派人继续找,燕州统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公主找出来!”沈元灏眉心紧锁,冲着侍从吩咐道。
“是。”那侍从领命,从书房退了出去,刚过跨院,就见前方立着一道端庄婉约的身影,看见她,那侍从立时行下礼去:“属下见过永慈公主。”
“怎样,有没有澄儿的消息?”沈英月眉宇间亦是蕴着忧虑之色,自从当日侄女出走后,这几日她一直悬着心,担心着沈妙澄的安危。
那侍从则是叹了口气,“该找的地方殿下都已经派人去找了,可一直没有公主的下落。”
说完,那侍从似是想起什么,又是苦笑道:“本来只有公主失去了下落,可如今倒是连大将军也一块跟着失踪了,再这样下去……”
不等那侍从说完,沈英月已是面色一震,失声道:“你说大将军也一块失踪了?”
“公主有所不知,当日听闻昭阳公主不见了之后,大将军也不曾带人,自己一个人就追了出去,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大将军的那些部下都快急疯了。”
“你说大将军去追澄儿?”沈英月的心跳的快了起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问道:“我听闻澄儿曾落在漠格人手里,也是大将军救走了她,是吗?”
“正是。”侍从恭声道。
沈英月眸心一沉,她想起男人自战乱中救下自己时曾与她说过一句话,他说,他答应过昭阳公主,会将她平平安安的带回去,原来,他是为了澄儿,他是为了她才去救了自己!
“公主?公主?”见沈英月脸色煞白,一直不出声,那侍从不安起来,只一连唤了两声才将沈英月的心神唤回来,沈英月勉力稳住自己,只轻声与那侍从说了句:“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待那侍从走后,沈英月缓缓在院中坐下,她想起那个英武刚毅的男子,难道他喜欢的,是她的侄女儿吗?
便是沈妙澄这一晃神的功夫,萧家军已是到了眼前。
“末将萧骏生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大将军。”萧骏生下了骏马,向着沈元灏与梁世中走来,男子声线清越,十分悦耳。
“萧少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沈元灏亲自扶起了萧骏生的身子,他的声音温和,蕴着宽慰之意。
“殿下言重了,末将虽身处西南,却是心系燕州,如今得皇上号令,可与殿下,大将军联手抗敌,末将终于能一偿宿愿,又何来辛苦一说。”萧骏生眉目分明,眼含笑意,一路上虽是风尘仆仆,却丝毫掩不住他身上的那一股丰神俊朗之气。
沈元灏闻言亦是笑道:“少帅此言深得我心,如今北境有大将军与萧少帅两人联手御敌,又何愁打不赢那些漠格人。”
说完,沈元灏微微顿了顿,又道:“这里还有一人,萧少帅不妨一道见过。”
萧骏生眼中浮起一丝好奇之色,他看着沈元灏微微侧过身子,露出了一位肤若凝脂,眉目婉然的少女。
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雪白的脸庞上透着隐隐的红晕,看见他时既是赧然,又有些窘迫,那一股女儿娇态,只令人觉得说不出的动人。
“末将见过昭阳公主。”看见面前的少女,萧骏生眸心微变,顷刻间便是认了出来,当下,男子立时收回目光,向着沈妙澄行下礼去。
“快免礼。”见萧骏生与自己行礼,沈妙澄眸心一怔,这三个字已是脱口而出,她看着眼前那温煦俊朗的男子,一颗心只砰砰跳着,很小声的问了句:“你,你还记得我?”
“末将自然记得。”萧骏生声音温和,与沈妙澄开口。
沈妙澄的眼中浮起一丝欣喜,她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目光不经意的一转,便看见了立在身侧的梁世中,自萧骏生下马后,他一直不曾说过什么,他的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与沉稳,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沈妙澄暗暗吐了瘪了瘪嘴,只道他摆出这幅样子也不知是谁给看,她并不曾理会他,望着眼前的萧骏生,一时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蓦然,她的目光越过了萧骏生,被大军中一道雪白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女子。
她身着白色铠甲,身边的骏马亦是通体雪白,她静静地站在那,却是飘然出尘,在黑压压的大军中格外醒目。
“你是女将军?”沈妙澄忍不住向着她走近,怔怔的问出了一句话来。
那女将的目光沉静如水,见沈妙澄向自己走来也不见丝毫异色,她抱拳向着沈妙澄微微俯身,道了句:“末将许清寻,见过昭阳公主。”
听得“许清寻”那三个字,沈妙澄眸心大亮,只激动道:“你就是被阿爷称为“女中丈夫”,我们大渝惟一的女将军,许清寻?”
许清寻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小公主,只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吐出了一个字来:“是。”
沈妙澄的眼瞳中透着浓浓的钦慕,“我在京城听说过你,我知道你从十三岁开始就上战场,杀蛮夷,样样都不比男儿差,我,我一直都特别佩服你。”
“公主谬赞,清寻愧不敢当。”听得沈妙澄这番话,许清寻的脸上仍是淡然的样子,只与沈妙澄拱起手,道出了一句话来。
“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去总兵府做客吗?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沈妙澄小心翼翼的开口,对许清寻的钦慕竟是要高过了初见萧骏生时的悸动。
许清寻闻言,一双眸子则是向着萧骏生看去,却见萧骏生也正在看着自己,她的眸心顿有一股涩然划过,只立时移开的目光,与沈妙澄低低的说了句:“末将听少帅吩咐。”
“萧骏生,可以吗?”沈妙澄回眸向着萧骏生看去。
“公主吩咐,莫敢不从。”萧骏生亦是垂下目光,与沈妙澄恭声道。
回到总兵府时,沈妙澄的眼睛发亮,似是遇到了什么喜事般,她的唇角噙着笑,整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王孝薇守在门口,看见她回来便是迎了上去,“公主,您回来了。”
“孝薇姐姐,你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沈妙澄握住了王孝薇的手,迫不及待的与她道:“我看见了许清寻!她是阿爷唯一钦封的女将军,我真没想到,她这次居然也会来燕州!”
王孝薇向着府中看了一眼,倒不曾理会沈妙澄口中的那位女将军,而是与沈妙澄微笑着道了句:“公主,您先进去看看,瞧瞧是谁来了?”
听着王孝薇这话,沈妙澄有些不解,口中只说道:“是谁?”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自院内大步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支侍从,在看见沈妙澄的刹那,那人似是百感交集,只向着沈妙澄拜了下去:“老奴给公主请安。”
“高公公?”沈妙澄先是一惊,待回过神来,笑靥已是忍不住从眼角蔓延,她上前一把扶起了高公公的身子,喜道:“你怎么来了?大哥都没和我说过!是阿爷和阿娘让你来的吗?”
高公公打量着面前的小公主,见她除了比在京师时要瘦了些,其他并无甚区别,方才放下心来,与沈妙澄道:“公主,老奴这次来,的确是奉了皇上和皇后之命,是来接您和永慈公主回京的。”
“阿爷和阿娘都还好吗?我是不是又让阿娘担心了?”沈妙澄想起母亲,鼻尖便是一酸,只忙不迭迟的问着面前的高公公。
“公主放心,皇上和皇后一切都好,只不过是担心公主,老奴临行前,皇后特意吩咐老奴,要老奴尽快将您带回去。”
“你这一路受了很多苦吧,”沈妙澄又是笑了,她挽过高公公的胳膊,和他道:“来,咱们先好好吃一顿,燕州城虽然偏僻,但好吃的可不少!”
“公主……”高公公有些无可奈何,他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只听着沈妙澄叽叽喳喳的,与自己说着她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在说到方才遇见萧家军中的那一位女将军时更是眉飞色舞,只令高公公颇有些哭笑不得。
“公主,”好容易待沈妙澄歇息下来,高公公终于寻机开口道:“您当日被漠格人掳去,皇上与皇后都是十分担心,尤其是皇后娘娘,因为担心您的安危,几乎夜夜无法入睡。”
听着高公公的话,沈妙澄只觉内疚极了,她的眼圈微红,只与高公公道:“等这次回京,我再也不乱跑了,我一定好好地呆在宫里,什么也不做,哪儿也不去,就陪着阿娘。”
高公公闻言便是微微笑了,他轻轻点了点头,又是问了句:“老奴听闻,是大将军救了您?”
沈妙澄点了点头。
高公公微微顿了顿,又道:“老奴还听闻,大将军曾派人从京师快马加鞭送来果子,供公主享用,不知是真是假?”
“这你们也知道?”沈妙澄大惊,顿时从塌上站起了身子,“那梁夫人也知道了?”
高公公点了点头,“皇上和皇后也是听到了这些传言,所以,才命老奴亲自来接公主。”
说完,高公公复又向着沈妙澄看去,他微微停顿了片刻,才压低了声音道:“公主,您和老奴说实话,您和大将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着高公公的话,回想起梁世中待自己的种种,沈妙澄眼中浮起一丝迷惘,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救了我,可他,他也欺负我。”
“他是如何欺负了您?”高公公心头一跳。
沈妙澄面色发白,她看着高公公的目光中满是担忧与关怀之意,她知道,高公公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她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决心,只将那些不曾与兄长和姑姑说过的话,尽数告诉了他。
高公公听完沈妙澄的话,说不清是怎样的一种震惊与震怒,他望着面前的沈妙澄,声音已是变得颤抖起来:“他竟敢?”
“你别和别人说,”沈妙澄忙道:“我连大哥和小姑姑都没说过的。”
“阿爷还要仰仗他和漠格人打仗,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来接我回京,那就再好不过了。”沈妙澄想起梁世中,没来由的只想赶紧回京,离他越远越好。
高公公竭力稳住心神,他的眉心紧锁,待从屋子走出来后,只唤来了一个侍从,与之吩咐道:“去告诉太子殿下,就说老奴有要事要回京禀明帝后,须与公主立刻动身,越快越好。”
晚间,军营中,萧家军已是驻扎了下来。
待听得帐外的脚步声后,许清寻眸光一变,低喝道:“是谁?”
隔了片刻,帐外方才传来一道男声:“是我。”
听得这道声音,许清寻心中一震,就见帐帘一闪,露出了男子清俊挺括的身影。
“你来做什么?”许清寻低声开口。
“白日里,我并不知道她也在。”萧骏生顿了顿,方才开口道。
“她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吗?”
“皇上并未下旨。”
“可有口谕。”许清寻目光清亮。
“寻儿……”萧骏生上前一步。
“别这样唤我,”许清寻瞬间向后退去,她看着他的眼睛,与他一字字道:“我与你此番前来是为了剿灭漠格,并非为儿女之事,还请驸马爷自重。”
元和殿。
“末将见过皇上。”梁世中微微俯身,向着主位上的崇安帝行了一礼。
“大将军免礼。”崇安帝沉声开口。
“听闻皇上已经答应了漠格使臣,要将昭阳公主嫁到漠格。”梁世中的眼眸深邃,笔直的向着崇安帝看去。
崇安帝微微颔首,“大渝经过多年战乱,国库空虚,兵力不足,实在不宜与漠格开战,所以朕……”
崇安帝眸中有精光闪过,与梁世中继续道:“已决意将亲女下嫁,并将乌尔台,察和,与束木三城作为陪嫁,为大渝换得几年休养生息的时机。”
梁世中不动声色,只道:“若皇上此次将公主与三座城池拱手相送,下回漠格人再来索要,大渝又哪还有第二位嫡公主可以嫁到漠格?而一旦乌尔台,察和,束木三城落入漠格人手里,大渝将会在北境失去屏障,日后漠格人南下更是有了可乘之机。”
梁世中的话音刚落,崇安帝的脸色顿时一变,沉声道:“大将军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
“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梁世中复又抱拳,他的黑眸雪亮,只向着崇安帝一字字的开口:“太平永远都只能打出来。”
“漠格人不是北羌人,可以待在原地等你屠杀,漠格人生性凶残,骁勇好斗,大渝在正平帝,宣武帝时都曾数次派兵与之交手,可次次都是铩羽而归,就连高祖皇帝在世时,还曾御驾亲征,却险些被漠格人俘虏,”崇安帝嗓音蕴着隐隐的沙哑,与梁世中喝问道:“大将军究竟是何来的信心,觉得自己一定能打败漠格,立下这绝世功勋?”
“皇上若信得过末将,就请让末将出征漠格,为大渝打下一个太平来。”梁世中眸心深沉,只迎上崇安帝的目光,他并不曾回答崇安帝的话,似乎崇安帝方才那一番话压根无需他作答。
“末将也知道皇上的顾虑,末将答应皇上,此战结束后,末将会将兵权上交给朝廷,此后,只当一个闲散军候。”不等崇安帝说话,梁世中又是开口,一语言毕,崇安帝眼眸剧缩,良久,方才哑着声音问了句:“梁世中,你此言当真?”
梁世中淡淡勾了勾唇,似是觉得崇安帝的话十分可笑一般,他将眼眸低垂,沉稳有力的声音言了句:“请皇上成全。”
凤华宫。
“怎么样了?”看见朝云回来,沈妙澄眼睛一亮,连忙上前问道。
“公主,”朝云面含笑意,与沈妙澄道:“皇上已经告知了漠格使臣,说您年纪还小,他和皇后都想再多留您几年,婉拒了这门婚事。”
听得朝云这番话,沈妙澄只觉一直压在自己心上的巨石终是卸了下去,她的眸心明亮,似是不敢详细般的开口:“真的?阿爷真的不会把我送到漠格去了?”
“真的,”朝云点了点头,念起打听来的那些话,朝云微微一顿,才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朝堂上闹得十分厉害,很多大臣都跪在元和殿外求皇上同意这门婚事,唯有大将军力排众议,坚决反对您去漠格和亲,有朝臣说如今国库空虚,户部实在拿不出银两,也是大将军,他……”
“他怎么了?”沈妙澄怀里抱着一个趣致可人的布娃娃,一双眼睛既是紧张又是好奇的看着朝云。
“大将军将皇上历年来给的赏赐,和他自己经年攒下的家私全都充作了军饷。”
“他将自己的家私充作军饷,来打这一场仗?”沈妙澄的美眸中是慢慢的惊讶,她一直觉得梁世中贪慕权势,竟不曾想他会有如此胸襟。
朝云点了点头,她看了沈妙澄好一会,只将沈妙澄看的不自在起来,忍不住问她:“朝云姐姐,你干嘛这样看我?”
“公主,”朝云声音轻柔,低声道:“奴婢觉得,您要当心大将军。”
“怎么说?”沈妙澄一怔。
“大将军此番坚决不同意您去漠格和亲,虽是为了大渝,可奴婢觉得,他……更是为了你。”
“为了我?”沈妙澄心里一跳。
朝云点了点头,“大将军看您的眼神,和看别人的都不同。”
“朝云姐姐的意思是,梁世中喜欢我?”沈妙澄回想起梁世中看自己的眼神,一颗心倒是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
朝云却是缓缓摇了摇头,又是推心置腹的说了下去:“公主,像大将军那样的男人,心里装的是家国天下,儿女私情在他心里压根是没什么位置的,就算有位置,怕也只占了一点点的地方,何况就那么一点点的地方,也不可能只有您一个人,他家中有妻有子,还养着无数的美妾,这样的男人,即便喜欢女人,想来也不过是当个玩物罢了,哪里会有真心呢?”
沈妙澄听得似懂非懂的,只抱着布娃娃坐在了软塌上。
“奴婢是怕,若是他这次当真打败了漠格,他要问皇上要您,那该怎么办?”朝云在沈妙澄面前缓缓地蹲下了身子,眸心中透着担忧之色。
“朝云姐姐,我对他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他应该不会想娶我,”沈妙澄有些心慌,念起那日与梁世中在御园里的见面,又是说道:“况且,我都已经和他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朝云微微蹙了蹙眉,轻声道:“奴婢也说不好,奴婢只觉得,不管是漠格汗王,还是大将军,都不是公主的良配,我们公主,应当嫁一个清清白白的男儿,一生一世的宠着你才好。”
“朝云姐姐,”听出朝云话音中透出的忧虑,沈妙澄心中一软,只握住朝云的手,和她道:“你不要担心,这一次,我不会再嫁给漠格汗王了,至于大将军,就像你说的,他都有妻有子了,再说了,就连淑荣姐姐那样温柔贤淑,他都不肯要,又何况是我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朝云听着沈妙澄的话,一颗心仍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可望着沈妙澄那双纯澈动人的眼睛,她终是什么也不曾继续说,只与沈妙澄点了点头。
沈妙澄惊魂未定,手指只紧紧地攥着梁世中的衣角,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几乎有瞬间的恍惚,似是不晓得他是谁。
“公主,您没事吧?怪老奴,老奴不该喊你。”直到高公公一脸煞白的上前,哑着嗓子开口,才将沈妙澄的心神给唤了回来,她的眼睫轻颤着,这才发觉梁世中的大手紧紧箍在她的腰际,这一惊非同小可,沈妙澄顿时挣扎了起来:“你快放开我!”
“公主,公主……”朝云亦是带着宫人匆匆赶了过来,待看见梁世中将她揽在怀里后,朝云心口一跳,只迅速的在沈妙澄身上打量了一眼,见她不似受伤的样子,才微微放下心,向着梁世中行下礼去。
梁世中松开了沈妙澄的腰身,看着一地的宫人,他的眸心微沉,只吐出了一句:“你们是如何伺候的公主?”
便是这一句,已是让一众的宫人胆寒,朝云的声音亦是轻颤着,与梁世中道:“大将军恕罪,是奴婢们该死。”
沈妙澄见状,心中顿时不忍,只上前将朝云扶了起来,与梁世中道:“我的奴才,用不着你来管。”
朝云的心口怦怦跳着,只悄悄拉过沈妙澄的手,低低的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沈妙澄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放心,我没事。”
说完,沈妙澄的眼眸被一位女子吸引了过去,她看起来大约二十八九岁的年纪,云鬓高耸,珠钗环绕,当真是说不出的华贵大方。
见沈妙澄向着自己看来,朱成静收回心神,上前向着沈妙澄行了一礼,恭声道:“妾身朱氏,见过公主。”
“你是梁夫人?”沈妙澄的眸心落在朱成静身上,瞬间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是。”朱成静仍是垂着眼眸。
“夫人快请起,”沈妙澄望着面前的朱成静,念起方才当着她的面,竟让梁世中揽住了自己的腰,当下一张脸便是烧的滚烫,当真是又羞又恼,又气又悔,只与朱成静道了句:“是我行事莽撞,让夫人见笑了。”
不等朱成静说话,就听沈妙澄又是开口:“我要先回宫了,等下回梁夫人进宫,我再招待您。”
“公主客气了。”朱成静微微一笑。
“咱们快走,还嫌不够丢人呢。”沈妙澄与朝云念叨着,这一句话刚说完,再也不去看梁世中,甚至就连与高公公也不曾打招呼,便是匆匆离开。
直到回到凤华宫后,沈妙澄方才放缓了步子,那一张雪白的小脸满是羞愤之色,忍不住与朝云道:“真是够丢脸的,哪怕让我摔下去,我也不想让梁世中救了我。”
“您这说的哪里话,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非把腿摔断了不可。”朝云有些无奈,只轻抿着唇,为沈妙澄倒了杯茶水。
“可这样,阿爷阿娘,还有我自己,我们就都欠了梁世中的人情了。”念起刚才那一幕,沈妙澄又羞又窘,和朝云着急道:“还有刚才,当着他夫人的面,他,他还抱我了!”
“大将军那是为了救您,倒也多亏了他。”朝云感叹道。
“丢脸死了!”沈妙澄用帕子捂住自己的脸,呜咽道:“还被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公主放心,”朝云温声安抚,“高公公办事最是稳妥的,那些宫人们保管没人敢吐露一个字出去,你不要往心里去了,好不好?”
“可他的夫人也看见了,我哪能不往心里去?”沈妙澄说到这,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看着朝云的眼睛,小声道:“你说,他夫人会不会以为我是要引诱梁世中,看见他,我是故意摔下来的?”
朝云“噗嗤”一声笑了,“我的好公主,您是想到哪里去了?当时的情形是救人要紧,梁夫人看起来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她不会介意的。”
听着朝云的话,沈妙澄的心微微踏实了些,回想起朱成静,沈妙澄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与朝云道:“你说的对,他的夫人倒的确又温柔又端庄,和他一点也不般配,想来,怕是他仗着自己的军功从别处抢来的!”
朝云闻言,只摇了摇头,又是笑了。
“有妻室倒也罢了,我听说他很凶,这样打打杀杀的人,哪里会是女子的良人呢?澄儿,皇上和皇后平日里最疼爱你了,你帮姐姐求求情,求皇上不要把我嫁给大将军,好不好?”淑荣紧紧攥着沈妙澄的手,满是哀求的看着她。
见淑荣如此,沈妙澄心中一软,连忙安慰道:“姐姐别怕,我这就去找阿爷,你是阿爷的亲侄女,阿爷一定不会逼你的。”
“澄儿,那姐姐多谢你了。”得到沈妙澄的回复,淑荣大喜,眼中虽是噙着泪花,可已是笑了起来。
椒房殿中,崇安帝下了朝,正伴着皇后一道坐在暖阁中饮茶。
“皇上,这是赵大人前些日子托人送来的香茗,臣妾命人用天泉水冲泡,也不知口感如何,还请皇上品鉴一二。”皇后浅笑盈盈,亲手将盖碗送到了崇安帝手中。
崇安帝接过盖碗,甫一打开,便觉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扑鼻而来,崇安帝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出了两个字:“好茶。”
皇后亦是笑着,刚与崇安帝说了两句话,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宫人们行礼的声音,听着这动静,皇后便是与崇安帝笑道:“八成是澄儿来了。”
沈妙澄乃是皇后嫡出的幼女,出入椒房殿向来不需通传,瞧见她来,兰姑姑便是迎了过来,与之温声道:“公主,皇上刚下了朝,正在里面和皇后说着话,您小心些,别冲撞了圣驾。”
听着父皇也在,沈妙澄眼眸一亮,道:“阿爷在正好,我刚好有事要和阿爷说。”
沈妙澄说完,不待兰姑姑阻拦,已是冲进了暖阁,见父母正坐在一处喝茶,沈妙澄当下便道:“阿爷,阿娘,女儿有事要问你们。”
“这么大的丫头,可真是越大越没规矩,看着你阿爷在这,也不知道行礼了?”皇后看见女儿,眸心中满是慈爱之色,虽是轻嗔的语气,可哪有一点儿责怪的味道。
沈妙澄听母亲这般说来,便是退后一步,向着父母行了一礼,见状,崇安帝眼底浮起一丝笑意,与沈妙澄道:“行了,不知昭阳公主有何事要问你阿爷阿娘?”
“阿爷,我听人家说,你要把淑荣姐姐嫁给梁世中,是吗?”沈妙澄起身,一双瞳仁向着父亲看去。
沈妙澄的话音刚落,帝后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是浮起一丝惊疑。
“你听谁说的?”崇安帝当先问道。
“您先别管我听谁说的,您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崇安帝不曾说话。
“阿爷,淑荣姐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她在我心里就和我亲姐姐是一样的,那个梁世中比姐姐大了十二岁,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您哪儿能把姐姐许给这样的人?”沈妙澄见父亲如此,便是着急起来,忍不住道。
“澄儿,”见女儿如此,皇后微微蹙眉,“这件事你阿爷自有打算,你放心,淑荣是阿爷阿娘的亲侄女,咱们不会委屈她的。”
“阿娘,这是淑荣姐姐的终身大事,你们不能为了拉拢梁世中,就把姐姐嫁过去,耽误姐姐一辈子!”
“够了!”崇安帝皱起眉,对着沈妙澄喝道:“是咱们平日里太惯着你,才让你这般放肆!”
见崇安帝发火,皇后顿时柔声道:“皇上息怒,澄儿她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懂,待臣妾和她说说。”
崇安帝站起了身子,他的眸光深沉,望着眼前的女儿道:“比起你姑姑远嫁漠格,这门婚事已经是淑荣的造化,”说到这,崇安帝顿了顿,却是语重心长的说了句:“你年纪不小了,是该懂事了!”
说完,崇安帝不再多待,只拂袖离开了椒房殿。
“阿爷……”沈妙澄看着父亲的背影,不等她上前,皇后已是拦住了她的胳膊,“行了,听阿娘的话,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皇后声音温和,打断了沈妙澄的话,并唤来了兰姑姑,让她准备一些沈妙澄爱吃的点心,一直留女儿在椒房殿用了晚膳,才许沈妙澄回去。
夜色渐深。
兰姑姑立在皇后身侧,一面为其卸下钗环,一面道:“奴婢送公主回去时找机会问了朝云,听说今日的确是淑荣郡主进宫求了公主,让公主在皇上和您面前求情。”
皇后闻言,唇边遂是浮起一丝冷笑:“她是看准了澄儿心性单纯,又将她看作自己的亲姐姐,这才让澄儿来替自个求情。”
兰姑姑只笑道:“咱们公主可不就是爱打抱不平的性子,平日里哪个小宫女小奴才受了委屈她都要心疼,更别说是淑荣郡主了。”
闻言,皇后微微叹息,似是有些无奈的开口:“这孩子虽说是出生在帝王家,可一直被娇宠着,什么也不懂。”
“咱们公主生的好,等以后嫁到萧家,也一定是被萧少将军宠着,一辈子顺顺遂遂的,懂那些事儿做什么。”兰姑姑手势娴熟的为皇后散下了发髻,微笑道。
“你说的倒也是,”皇后唇畔浮起淡淡的笑意,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道:“我只盼着我的澄儿能一直无忧无虑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有我这个当娘的替她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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