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也不打算放过她,叽叽喳喳地问出一个又一个犀利的问题。
“林小姐,关于新闻报道的你出轨秦先生弟弟多年。”
“并和其育有一女,由其父母抚养的事情,是否属实?”
“请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秦先生?根据我们的调查,他生前广泛交友,孝顺又有爱心。”
“你们这么对他,心里不会有愧吗?”
“林小姐,如今网上都在自发抵制你,和你合作的各大品牌全都提出解约。”
“后续你可能需要面临巨额赔偿,对此你准备如何应对?”
“听说秦先生已经将公司卖掉了,并且捐出了大部分存款,这件事您知道吗?”
林锦绣哭着哭着,却突然笑了。
她喃喃道:“你果然回来了,我不是做梦,你亲自回来报仇了是不是?”
“老公,是我对不起你,该死的是我。”
她缓缓起身,与那一双双嫌恶、嘲弄他的眼睛对视,他说:“这些年,是我被乱花迷了眼。”
“是我对不起我老公,我知道你们恨我,我也恨我自己。”
“但是,还请你们允许我送我老公最后一程。”
说到最后,她缓缓跪了下来,眼神里都是哀求。
大概是她的悲痛太过强烈,那些原本不肯放她离开的人,最终也软下心肠来。
等我换上衣服,化好妆,被推进焚化炉的那一刻,我妈终于赶了过来。
我看着她空荡荡的身后,虽然早有预料,却一点也不意外。
我就知道,我爸不爱我,哪怕我死了,他也不会爱我。
至于秦书白,我听说他现在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估计他此刻正在某个角落怒骂我死了还给他添麻烦吧。
我妈看着我的遗照,哭的撕心裂肺。
可惜,她的眼泪并没能够浇灭众人的怒火。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几个人全都遭受了严重的网暴。
我和林锦绣的别墅、老家的别墅全都被人砸了,她也因为巨额的索赔而宣告破产。
资不抵债,林锦绣被连夜赶出了别墅。
还背上了巨额的债务。
其实如果我没有把资产都捐出去的话,她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但她知道,我是故意的。
她是孤儿,是曾经在破落小巷子里,靠着我省下来的饭菜养大的女孩。
我爱她时,他一无所有。
我不爱她时,她也该一无所有才是。
她坐在京市冬天冰冷的街头,抱着我的照片,手边是一瓶白酒。
她望着天上的月亮,苦笑着说:“是不是我死了,就可以见到你了?”
我站在她的身后,也仰望月亮。
不,我才不要见到你。
天上缓缓落起雪来,我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要离开了。
我蹲下来和灌酒的林锦绣告别:“林锦绣,你晚点再死,我不想看到你。”
这一刻,她突然睁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我。
她的眼底有不可思议,更有惊喜。
她手里的白酒掉落在地,她激动地爬起来,想要拥抱我,却扑了个空。
因为,我在这一刻随风消散了。
她一边摇头,一边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找我,嘴里哭喊着:“老公,你不要走!”
“对不起,我错了,我爱你,我只爱你……”
“我想你了,真的好想你……”
回答她的是越来越大的雪……
林锦绣轰然倒在雪地里,任由冰雪一点点将自己覆盖。
好似这漫天大雪,是她死去的爱人在拥抱她。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发现林锦绣冻死在街边,她的怀里紧紧握着我的遗照。
秦书白被喊来认尸,他接受不了这一切,一边喊着“是他回来复仇了”一边跑出去,当场被路过的大货车撞得粉身碎骨。
我爸躲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一边喝酒一边怒骂我:“大师说的没错,他就是个灾星!”
“早知道他会把我们害得这么惨,我就该在他当初昏迷的时候放弃治疗。”
秦母愤怒地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在他惊恐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哈哈大笑起来,接连补刀,喊道:
“如果不是你怕失去这个儿媳妇,怂恿书白去勾引自己的姐夫,我们根本不会沦落至此。”
“该死的是你,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秦父断了气,从椅子上无力滑落。
秦母哈哈大笑着将刀捅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临死前,她愤恨地望着早已经吓傻地秦可心,说出了最诛心的两个字:“野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