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国战死。
我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的宠妃。
不仅打掉他的遗腹子。
还怂恿皇帝灭他全家。
直到后来叛军攻城。
我那本该早死的亡夫突然杀了回来。
为了报仇，他对我百般折辱。
还将我丢到乞丐堆里任人欺凌。
终于我要死了。
他问我：“早知今日，你可曾有悔？”
燕祁之终于想起命人将我从永安巷带出来这天。
我已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
身上的衣裳被撕得破烂，遮不住一块完整的肌肤。
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嫌恶地骂了我一句：“真脏。”
旧帝战败，燕祁之带领大军攻入城门那日。
作为旧帝宠妃的我，被他丢到永安巷的乞丐窝里，任人凌辱。
只因我和他曾是少年夫妻，他出征前曾满含深情地对我说：“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我却在他生死未卜之际，毫不犹豫地抛弃他投入旧帝的怀抱，还蛊惑旧帝灭他满门。
全京城的人都这么以为。
连他也是。
我想跟他解释，可他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丝毫听不进我的话。
还说：“慕颜，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样厚颜无耻，为了活命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
他不仅将他的青梅紧紧护在身后，还恶狠狠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
“当初你杀我燕家一百三十七人时，可有想过会落得今日这下场！”
我在永安巷受尽屈辱。
原本疼爱我的父母为了不受牵连，公然表示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他们甚至还大摆宴席，祝贺新帝即位。
我的精神在日夜折磨中饱受摧残。
再次看到燕祁之，我眼神里没有爱意，只剩下恐惧和怯懦。
嘴里魔怔了般地重复低喃着：“放过我，求你……”
“放过你？”
“慕颜，你有什么资格求我放过你！”
燕祁之面目狰狞地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在案桌上。
我越是喘不过来气，他越是发狠想要弄死我。
尽管如此，这些依旧抵消不了他一丝一毫的恨意。
他命人将滚烫的茶汤一杯接一杯地灌进我的喉咙里。
我嗓子火辣辣地疼，只能发出嘶哑的喊叫。
他却仍不满意。
他曾说过，我如今活着就是为了让他泄愤的。
“慕颜，我母亲生前待你不薄，可你是怎么做的！”
“你让人给她灌了整整三日的毒汤，最终穿肠肚烂而亡，你简直蛇蝎心肠！”
“我没有！”
我用着沙哑的声音苍白解释，泪水打湿眼角。
我意识不清地看着面前这个无比陌生的人。
依稀记起刚得知他死讯的那夜。
他母亲带着人闯进我的房里，神色异常冰冷。
“圣上要见你，你今晚将这药喝下，待会儿我派人送你进宫。”
我不肯，她就毫不留情地让人掰开我的嘴，灌我喝下堕胎药。
那夜之后京城人人都在传，燕将军家的妻子在家中自尽，随他而去。
活着的，是旧帝新入宫的宠妃慕氏。
而他的母亲则是在旧帝的帮助下，将跟外人生的小儿子扶正。
他连查不肯派人查，就说我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还说我背叛了他的感情，当初瞎了眼才会娶我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顾青青看到这一幕，泪眼蒙眬地钻进他怀里。
“祁之哥哥，这样好残忍，我有点害怕。”
燕祁之见状终于稍微冷静下来，把我随手丢到一边。
而后满眼心疼地将人抱住，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我送你回去。”
“好。”
临走前，顾青青面露不屑地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红着眼，想起燕祁之先前问过我的，是否有悔。
我想，我早就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