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凛凛霍九霖的其他类型小说《白月光逃走后,疯批大佬为爱失控纪凛凛霍九霖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草涩入帘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海伦停住了敲键盘的手,扭头。“先生,查到了。”闻声,霍九霖侧头看过去,示意他继续说。海伦就汇报道,“东西在施普的手里。”“施普的人把东西从施耐那里偷出来了。”“刚刚在包厢的那个女孩,也是施普安排的。”听完,乔科倒是率先开了口,“这兄弟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喜欢偷。”霍九霖不动声色地屈起手指,喊了声,“乔科。”乔科很快应声,“嗯。”霍九霖简短地命令,“抓人。”半个小时后。某废弃的工厂内,一个身穿白西装,发际线感人的中年男人两只手被绑住摁在地上。乔科转身,走向霍九霖,把从施普身上搜出的东西递了过去。“东西找到了。”霍九霖坐在木箱上,眉头微微一挑,表情不怒自威,“既然让人来窃听,就应该知道,你大哥施耐已经死了吧?”施普喉咙一滚,冷汗...
《白月光逃走后,疯批大佬为爱失控纪凛凛霍九霖完结文》精彩片段
海伦停住了敲键盘的手,扭头。
“先生,查到了。”
闻声,霍九霖侧头看过去,示意他继续说。
海伦就汇报道,“东西在施普的手里。”
“施普的人把东西从施耐那里偷出来了。”
“刚刚在包厢的那个女孩,也是施普安排的。”
听完,乔科倒是率先开了口,“这兄弟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喜欢偷。”
霍九霖不动声色地屈起手指,喊了声,“乔科。”
乔科很快应声,“嗯。”
霍九霖简短地命令,“抓人。”
半个小时后。
某废弃的工厂内,一个身穿白西装,发际线感人的中年男人两只手被绑住摁在地上。
乔科转身,走向霍九霖,把从施普身上搜出的东西递了过去。
“东西找到了。”
霍九霖坐在木箱上,眉头微微一挑,表情不怒自威,“既然让人来窃听,就应该知道,你大哥施耐已经死了吧?”
施普喉咙一滚,冷汗直流。
他刚刚一直在暗中盯着会所,自然知道他大哥施耐已经惨死在了霍九霖的手里。
“我、我......我是收到消息,说我大哥在会所里有一笔大生意要谈,才会安排人去窃听的。”
“我万万没想到,跟我大哥谈生意的人是霍先生您啊。”
“霍先生可千万别误会啊,我真没有要窥探您生意的意思。”
霍九霖身体微微前倾,抬了抬眼皮,“哦?
是吗?”
施普连连点头,“是是是,当然是。”
然后马不停蹄地解释道,“我是看不惯我大哥一个人独吞家族的生意。”
“所以想来看看他谈的是什么生意,我好从中破坏。”
“但我没想到跟我大哥谈生意的人是霍先生......”霍九霖面无表情地嗤笑一声,再次反问,“你不知道跟你大哥谈生意的人是我?”
施普点头,“是是是,我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霍九霖漫不经心地打断,“你的人去过湄南河吧?”
施普的喉结猛地滚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密。
确实。
在他得知施耐让保罗截走了霍九霖的东西后,就一直派人盯着保罗。
然后,就看到保罗被杀了。
自然也看到了霍九霖和那个女孩相遇的一幕。
后来,他安排人去施耐那里把东西偷了出来。
他本想利用这东西跟霍九霖谈一笔生意来着。
昨晚,那个女孩撞见了霍九霖他们杀人,但他并没有追究,而是放她走了。
所以,施普觉得——那个女孩对霍九霖来说,也许是不一样的。
这才安排了那个女孩混进包厢,想要探听一下霍九霖和施耐之间的谈话内容。
但他万万没想到,霍九霖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施耐。
而且,似乎早就对一切都了然于心。
现在看来......霍九霖这个人,还真是阴狠毒辣,运筹帷幄。
真的是一点都沾不得。
“霍、霍先生......”施普还在想怎么解释眼下的事情,整个人瑟瑟发抖。
霍九霖却忽然起了身,缓步走向施普。
那双眼睛里透着轻佻与冷漠,“怕我杀你?”
施普看向他那森冷的眼睛,心里怕得要死,“霍、霍先生。”
霍九霖懒洋洋地开口,“别紧张,我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谈。”
有事跟他谈?
施普不知道霍九霖要跟他谈什么,呼吸都下意识屏住,“霍先生,您、您请说。”
只要不杀他,什么都能谈。
霍九霖冷淡地开口,“现在施耐死了,蒙昭家族由你做主了。”
施普咽了咽口水,机械地点头。
霍九霖则是不疾不徐地说,“我听说,你们的CFO(首席财务官)前不久离职了。”
施普看着霍九霖,点头。
霍九霖偏头看向身后。
莱颂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
霍九霖看向施普,“以后,莱颂会担任蒙昭家族的CFO,留在曼谷帮你们重整财务团队,协助你们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施普愣了一瞬。
他这下子算是明白霍九霖打的什么算盘了。
霍九霖不在明面上控制蒙昭家族,而是把人安插到他们最核心的财务部门担任首席财务官,还要把整个财务团队全部换血。
以后,蒙昭家族生意上的每一笔账,霍九霖都将清清楚楚。
这无疑是拿住了整个蒙昭家族的经济命脉。
真他妈的狠啊!
可眼下,他被抓来这里,又跑不掉。
只能点头,欣然地接受,“那就、多谢霍先生的好意了。”
但同时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起来,他的命应该是保住了。
霍九霖后退两步,又坐回了那个木箱上,语调悠然地说,“闲事说完了,该谈一谈正事了。”
听到这话,施普的心再次被狠狠揪住。
谈一谈正事?
所以刚刚跟他谈的,那是闲事?
他支吾着开口,“霍先生,您、您请说。”
霍九霖双手搁在木箱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随后,重点来了。
“你掳人的时候,用的哪只手?”
施普:“???”
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啊?”
他想了下,知道霍九霖问的是什么了,想要开口解释,“我......砰——砰——”两声枪响传来。
“啊——”施普缩在地上痛苦地蠕动,尖锐刺耳的嚎叫在周围回荡。
他两只手掌上也出现了两个骇人的血洞。
刺目的鲜血顺着手指缝不断向外溢出......另一边。
阿凯已经查到姜雪莉的位置了。
在郊区的一个木屋里。
阿凯把木屋外面两个看守的人打晕后,踹开门,把灰头土脸的女孩救了出来。
姜雪莉刚出门口,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纪凛凛。
她朝纪凛凛狂奔过去,“凛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纪凛凛握着她的手,“雪莉,你没受伤吧?”
姜雪莉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饿。”
说到饿,纪凛凛的肚子也咕咕地叫了几声。
她们从早上被掳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东西。
“我先带你们去吃东西吧。”
纪书棠走近她们,说了这么一句。
姜雪莉这才注意到旁边那个年轻男人。
白衬衫,黑西裤。
绅士优雅,风度翩翩。
她挽着纪凛凛的手臂,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凛凛,他......是谁啊?”
霍九霖目光低垂,居高临下地看着纪凛凛。
女孩看着年纪不大,穿着宽松的白色裙子。
前额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湿哒哒地贴在脸颊两侧。
汗水沿着她细腻的脸颊往下滑落,一滴一滴,滴在领口。
再沿着领口,往里滑。
那模样,看着还怪可怜的。
男人的眼神深邃平静,却让人毛骨悚然。
纪凛凛被那恐怖的眼神盯得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要从胸腔里炸出来。
她立刻别开头,避开他那危险的视线。
暗暗思忖——他没有回应,是不是......没听懂她刚刚说的话?
英语不是国际通用语言吗?
他也听不懂吗?
可她除了中文、泰语和英语,也不会其他语言了。
语言不通,怎么办?
不对,她还会一点不标准的意大利语。
虽然说得不好,但至少可以试试......眼下保命最重要。
她咽了咽口水,用蹩脚的意大利语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
话落,男人依旧没有回应。
倒是有一阵爽朗的笑声从男人身后传来。
“哈哈哈哈......”乔科从霍九霖身后走了过来,蹲下,把瑟瑟发抖的纪凛凛扶了起来。
稍作打量后,他用中文问,“你是中国人?”
纪凛凛没想到他会说中文,只一个劲地点头。
此刻的她心惊胆战、害怕极了。
怕自己被灭口,然后被抛尸荒野。
乔科的笑容就没停下来,余光掠了眼霍九霖,“你刚刚叫他......叔叔?
你知道他多少岁吗?”
纪凛凛一听,立马改了称呼,“哥、哥哥?”
“......我刚刚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乔科一听到“哥哥”,又噗嗤一笑,眼神瞟过那两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看见就看见了,就是杀了两个叛徒,不是什么大事。”
“!!!”
不是什么大事?!
那什么才是大事?
纪凛凛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乔科边说边把手里的枪插进腰间,“这么晚了,别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很危险,赶紧回家吧。”
“好。”
纪凛凛快速瞥了一眼他的枪,立马转身往前跑。
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是不是安全了......“哎,等等。”
乔科又把人给叫住。
纪凛凛刚刚松懈的心又猛然一提,脚步一顿,惊慌失色地回头,看向后面那两个穿着优雅得体、却十分恐怖的男人。
乔科边笑边说,“小妹妹,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意大利语,真的很烂。”
纪凛凛又咽了咽口水,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黑色吉普沿着湄南河边缘疾速行驶。
霍九霖坐在后座,双眼微阖。
一只手轻抵额头,另一只手随性地搭在膝盖上。
深思。
刚刚那小姑娘缩在地上,害怕得瑟瑟发抖,泪眼婆娑的样子,好像......还怪可爱。
他鼻息间不自觉溢出一声轻叹。
“霖。”
乔科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
“在想什么?”
霍九霖没理他。
乔科揣测他的心思,“想刚刚那个中国女孩儿?”
说完,他又爽朗一笑,把车速降了降,“要是有兴趣,就带回罗马,她应该还没走远。”
他越说越起劲,“我可还是头一次见到你盯着一个女孩儿看那么久。”
“刚刚她叫你叔叔......你今年才26岁吧......哈哈......您什么感想?”
霍九霖缓缓睁眼,声色不温不愠,“舌头要是不想要,可以扔进河里喂鱼。”
得,你清高。
乔科就识趣地闭了嘴,正想放点音乐听。
“叮——”短信音却忽然响起。
他低头看完信息后放下手机,回头,“刚刚海伦传来消息,施耐已经知道你来曼谷了。”
施耐,是蒙昭家族的当家人。
“他约你明晚八点在他的会所见面,去吗?”
霍九霖只思考了两秒,音色依旧很沉,“当然去。”
乔科在前面转了弯,合情合理地分析,“施耐先是让保罗偷了你的东西,现在又主动约你见面,他肯定在会所布下了天罗地网,明摆着是鸿门宴。”
“再加上,曼谷是他的地盘——是吗?”
乔科的声音被霍九霖骤然打断。
后者轻轻摩挲着指尖,漫不经心地说,“那就让它变成我的地盘。”
*纪凛凛一路狂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回到外婆家了。
已经十点多了,外婆和妈妈都已经睡下了。
她换了鞋,连灯都不敢开,就轻手轻脚地往房间走。
“咳咳——”没走两步,就听见妈妈瓦妮咳嗽的声音。
她往妈妈的房间走,看见妈妈正扶着床头起身。
纪凛凛赶忙跑过去扶她,“妈妈,你想要什么?
我帮你拿。”
瓦妮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杯子,“有点口渴。”
纪凛凛端起杯子转身往客厅走,“我去帮你倒。”
她接了一杯水递到瓦妮面前,在床边坐下,“妈妈。”
瓦妮接过杯子,“凛凛,你刚刚去哪里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纪凛凛也如实说,“我刚刚去放河灯了,雪莉说放河灯很灵的,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瓦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冲她淡然一笑,“嗯,以后晚上尽量不要出门,你外婆说这段时间这附近不太平。”
纪凛凛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妈妈。”
关于怎么不太平,她想,她刚刚应该已经见识过了。
她本想把刚刚在路上见到的事情告诉妈妈,但又怕妈妈担心。
毕竟妈妈现在还生着病,需要静养,不宜操劳。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瓦妮摸了摸她的头,“很晚了,快去洗漱睡觉吧。”
“好。”
纪凛凛懂事地点头,扶着瓦妮躺下,“妈妈你也快睡觉吧。”
瓦妮点头。
翌日。
纪凛凛和同学雪莉约好去了玉佛寺。
上午九点的阳光透过古老的窗棂,斑驳地洒在青石地面上。
两个女孩子虔诚地跪在跪垫上祈福。
祈福结束后,她们手牵手从大殿出来,往外走。
没多久,两人就出了寺庙大门。
“凛凛,你中午去我家吃饭吧。”
“我们家昨天来了个中国厨师,做的中国菜可好吃了。”
“保证你吃了还想再吃!”
雪莉边想边报菜名,“有麻婆豆腐、粉蒸排骨、香菇滑鸡、啤酒鸭......”虽然听起来很有食欲,但纪凛凛想早点回去,便开口婉拒,“雪莉,我......啊......”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几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来,粗鲁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和雪莉一起拽走了。
“凛凛,唔......唔......”纪凛凛惊恐地瞪大眼睛挣扎,但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当纪凛凛的意识再次恢复时,自己已身处一间昏暗潮湿的屋子里了。
她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屋内空无一人,密不透风的环境令人窒息。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雪莉的身影。
她们是一起被抓的。
雪莉呢?
她在哪?
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们不会被人贩子给掳了吧?
是要被挖走器官,还是被卖到某个偏远的村落?
还是先挖器官再被卖?
她跟雪莉才十八岁,才刚高中毕业。
怎么就会......遇到这样的横祸?
她紧着一颗心,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空空如也。
手机不见了。
她快步走向铁门,用力拍打。
“啪啪啪——”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反复回荡。
“雪莉。”
“雪莉。”
她呼喊了两声,门外无人回应。
“有人吗?”
颤抖的声音在屋内飘荡,无助和恐惧再一次涌上心头。
怎么办?
咔哒。
就在这时,铁门应声而开。
刺目的光线漏进屋子,纪凛凛下意识遮了眼睛。
当视线逐渐清明后,看到两个身形彪悍的壮汉从门外进来。
她本能地想往外冲,却在抬脚的瞬间瞥见了他们手里的枪。
她瞳孔骤缩,立刻后退两步。
恐惧瞬间攀升至顶点,但她仍努力抑制住惊慌,结结巴巴地询问,“你、你们要做什么?”
“我朋友在哪里?”
两个壮汉举着枪,左右分开,让出了一条道。
一个身着白西装、口叼雪茄、发际线感人、神情狰狞的男人从他们中间走了进来。
那凶神恶煞的表情让纪凛凛不寒而栗。
她连连后退。
那人回头看了看后面两个壮汉,趾高气扬地命令,“干什么干什么?
谁让你们使枪的?”
那两个壮汉立刻把枪收了起来。
白西装男人往前走了几步,轻轻拍了拍纪凛凛的脸颊,“小妹妹,别害怕,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不会杀你。”
纪凛凛颤抖着别开脸。
帮忙?
谁会相信这种鬼话!
哪个正经人请人帮忙会把人给掳了?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继续说,“只要你乖乖听话,帮我做件事,我就放了你和你的朋友。”
好像不是要挖器官或者被卖掉。
只要帮这个人做件事,她和雪莉就能安全离开了?
想到这里,纪凛凛稍微松了口气,竭力使声音平稳下来,“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男人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很简单......”
包厢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
乔科把身子往后一靠。
他们原本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炸药弄进会所,直接炸了施耐的地盘。
但谁知,半路杀出了一个过来送酒的女孩。
昨晚,他不是提议让霍九霖要是喜欢那个中国女孩,就把她带回罗马嘛?
还记得霍九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舌头要是不想要,可以扔进河里喂鱼。
这才过了一天......等等!
有一天吗?
就为了人家取消了原定的计划......啧啧。
这到底......是谁的舌头不想要啊?
乔科默默翻了个白眼,对着海伦答非所问,“是临时出了点状况,但......是不是紧急状况,就得问问咱们当家人了。”
边说,眼神还意味深长地瞥向霍九霖。
闻言,海伦的眉头皱得更疑惑了。
“什么意思呀?”
乔科挑着眉梢,看了看霍九霖的衣服,明知故问,“你外套呢?”
霍九霖身子轻轻一靠,没有回答乔科的问题,目视前方不疾不徐,“海伦。”
海伦恭敬地点头,“先生您说。”
乔科的目光也落在霍九霖的脸上,等着他的下文。
霍九霖问,“刚刚在包厢开窗的那个女孩,看清了吗?”
海伦点头,“看清了。”
刚刚他在会所对面埋伏狙击,一直暗中观察着包厢里面的情况。
自然是看到了去开窗的那个年轻女孩。
霍九霖说,“去查查。”
“是。”
海伦领下任务,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行云流水地敲击。
乔科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时间,“接下来怎么办?”
霍九霖没有回应,就那样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
刚刚在极乐包厢,他和那个女孩接吻时的情景在他的脑海荡漾。
她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奋力抗拒的时候......怎么那么可爱?
那张唇。
软软的,甜甜的。
男人那张极为英凛的侧脸在玻璃窗上若隐若现。
不觉间,他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那略微波动的情绪,却令人心颤。
这还只是跟她接了个吻,她的反应就那么大。
要是......他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
怎么办?
*十分钟前。
纪凛凛趁着霍九霖和乔科在至尊包厢对施耐搜身的间隙,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极乐包厢。
她捂着嘴,强行让自己不去看地上那些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尸体。
强忍下心里强烈的惊惧,下了楼梯,不顾一切地往会所大门跑。
刚刚人潮翻涌的舞池此刻却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被楼上突然发出的枪声吓跑了。
纪凛凛没有时间思考,抱紧手臂疯狂地往门口跑。
刚到门口,就看见了一辆蓝色宾利雅致从对面疾速驶来。
随后,一个急刹停在了会所门口。
纪凛凛眸中闪过一抹光亮,然后眯着眼眸,努力去看清雅致的车牌号。
还没来得及看清,车门就被猛力推开。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年轻男人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
在看见刚冲出会所门口的纪凛凛后,他大跨步急切地跑了过去。
“凛凛,有没有受伤?”
他的声音很急,但又温润。
纪凛凛巴巴地望着眼前的人。
心里那忍了又忍的紧张和恐惧霎时如泉水般一涌而出,眼泪也一发不可收拾地夺眶而出。
女孩子鼻音很重,微微哽咽着声音,“小叔叔。”
纪书棠扶了下鼻梁的眼镜,将手搭在她颤抖的肩膀上,温声安慰着,“没事了。”
边说,他边拉着纪凛凛往蓝色雅致的方向走,“先上车。”
纪凛凛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像断了线一般。
纪书棠带着纪凛凛坐到副驾驶座上后,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座。
他卷起白衬衫的袖口,目视前方快速启动了轿车。
车子刚离开会所门口,几辆警车也抵达了现场。
蓝色雅致在夜色中行驶。
纪凛凛坐在座位上,双目无神,仍觉得心惊胆战。
这辆车是好几年前的型号了。
纪书棠开了好几年,也没有换车。
他伸手打开了车厢里的灯,朝纪凛凛看过去。
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披着的男士西装。
纪书棠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把纸巾递过去,犹豫了几秒钟,才语速缓缓地开口,“他们......欺负你了?”
纪凛凛用纸巾擦掉了眼泪,摇头。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很想把它脱下来扔掉。
但又觉得自己里面穿的衣服太过暴露,被长辈看到很不好。
想想还是忍住了。
她吸了一下鼻子,看向纪书棠说,“小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纪书棠回答道,“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早上出门后,一直都没有回家,电话也打不通。”
“我让人查了全城的监控,在魅夜会所对面马路的监控里看到了你的身影。”
“出什么事了?”
纪凛凛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才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小叔叔,今天上午我跟我同学在玉佛寺祈福结束后,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人给掳了。”
“他们让我到会所的包厢去送酒,只要我按照他们的意思做,他们就会放了我和我同学。”
她越说越着急,“小叔叔,我同学还在他们手里,怎么办?”
“凛凛,你先别着急。”
纪书棠安抚她的情绪,“这样,你告诉我你同学叫什么,再找一张她的照片给我,我让人去找。”
“好。”
纪凛凛立刻点头,“她叫姜雪莉,大概一米七,长头发。”
她描述到一半,忽然转了话锋,“我没有她的照片,我手机不见了。”
纪书棠问,“那你的社交软件上有存她的照片吗?”
纪凛凛点点头,“嗯,有的。”
“解锁密码是001201,”纪书棠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用我的手机登录你的账号。”
“好。”
纪凛凛忙接过手机,输入了解锁密码后,点开了社交软件。
又侧头看向纪书棠,“小叔叔,你的账号怎么办?”
纪书棠答得随意,“直接退出就行。”
“好。”
纪凛凛就登录自己的账号,从收藏夹里找到了一张雪莉的照片。
“小叔叔,我找到了。”
纪书棠应了一声,继续开车,“你把照片发给阿凯,再给他拨一通电话过去。”
“好。”
纪凛凛照做。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阿凯的声音,“棠哥。”
纪凛凛把手机递给纪书棠。
纪书棠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刚刚给你发的照片,她叫姜雪莉,大概一米七,你去找找她现在人在哪。”
电话那头的阿凯应道,“是。”
随后,电话被挂断了。
纪书棠看着纪凛凛紧张得发白的那张脸,“别担心了,你同学会没事的。”
纪凛凛茫然又无助地点头。
罗马时间,晚上十点半。
维纳托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四周安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乌泰抱着刚刚从赌场赢来的钱,站在路边,朝前眺望。
他在找附近的出租车停靠点。
意大利的出租车通常需要在指定的出租车停靠点搭乘,或者通过电话提前预约。
不像别的国家那样可以随意在路边拦车。
乌泰只好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往最近的出租车停靠点走去。
可当他刚转身,就看见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朝他走来。
他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是刚刚在赌桌上输光了的那几人。
明显是来者不善。
乌泰立刻拔腿就跑。
可那三人却将他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人名叫帕克,染着一头红毛,嘴里叼着根烟。
“你们想做什么?”
乌泰看着来人说道。
帕克眼睛一眯,冲上前去,强行将乌泰刚刚赢来的钱抢了过来。
随后恶狠狠地说,“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连我的钱都他妈的敢赢!
活腻了是不是?”
乌泰的心情本来就不大好,现在又遇到这几个小混混,脾气一下子没控制住。
“上了赌桌,就要愿赌服输。
输不起就别来赌啊!”
帕克一听,瞬间更上火了,“妈的!”
他眼神凶狠地将烟狠狠地踩在脚下,随后一脚踢向乌泰的腹部。
与眼前这三个意大利男人相比,乌泰的身材过于瘦弱,力气也没有对方大。
所以他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
倒地后闷哼一声,身体本能地蜷缩。
帕克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个小弟。
“给我打。”
那两个舔狗小弟也就听命地冲了过去,对着乌泰就是一顿乱踢。
乌泰被打得口吐鲜血,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帕克得意地狞笑。
边笑蹲下身子,用弹簧刀在乌泰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皮肉翻开,鲜血潺潺流出。
乌泰疼得浑身颤抖,发出痛苦的哀号。
但那几个混混却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对他拳打脚踢。
每一下都伴随着乌泰痛苦的喘息和骨头可能断裂的闷响。
地上的血泊也越来越大,血腥的气息弥漫在整条街道。
不知道打了多久。
几人才终于停手,得意地转身,朝前走去。
“哼!”
乌泰整个人缩在地上一动不动,视线被那几个混混的背影整个占满。
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恨。
他费力地看向脚边。
有一根棒球棍。
他来不及细想,立刻捡起棒球棍,咬牙爬起来朝那几人追了过去。
高举棒球棍,发疯一般地乱挥一通。
帕克几人意识到后面有人袭击,但已然来不及闪躲。
只听见“砰砰砰——”好几声。
三人被那坚硬的棒球棍打得头破血流。
惨叫声响彻整个云霄。
乌泰不要命一样拼命地击打。
直到帕克倒在地上彻底不动了,他才停了下来。
两个小弟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乌泰看着一动不动的帕克,心中一慌。
他迟疑片刻,又狠狠地朝帕克的腿上踹了过去。
那人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那一刻,乌泰心中的恐惧骤然登顶。
那个人......好像死了。
他!
他杀人了!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随后丢下棒球棍,一溜烟地往外跑去。
*罗马时间,凌晨一点。
纪凛凛睡得正沉,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敲门声又重又乱,听起来并不寻常,甚至有些恐怖。
纪凛凛不敢去开门。
但敲门声持续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停止。
纪凛凛只好从床上下来,脚步轻盈地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向门外。
乌泰正满身是血地站在外面。
他的脸上、衣服上都是血。
纪凛凛被这副场面彻底震惊。
她屏住呼吸,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乌泰朝周围望了一眼,神色分外紧张,“凛凛,你先开门,开门我跟你慢慢说。”
纪凛凛才缓缓打开了门。
乌泰立刻走了进去。
关上了门。
纪凛凛眼神紧张又诧异地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
你被人打了吗?”
“是霍九霖的人吗?”
话音刚刚落下,乌泰颤颤巍巍的声音便飘了过来。
“凛凛,我......我杀人了。”
闻言,纪凛凛的神色一滞。
比刚刚在门口见到他时更为震惊。
“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杀人了?”
乌泰攥紧一颗心,断断续续地说,“我刚刚......在维纳托街道上,被三个混混打了。”
“我气不过,捡起地上的棒球棍跟他们打了起来。”
“然后......有一个人,好像......被我给、给打死了。”
纪凛凛花了整整五分钟的时间去消化乌泰口中那令她惊悚的信息。
她在心里默默分析过后,缓慢开口,“那个人,他......不一定死了。”
“我们先打急救电话,你刚刚说在哪里?
维纳托街吗?”
边说,她边往卧室走,想去拿手机。
“不,凛凛。”
乌泰立刻摇头,上前拦下纪凛凛,脸上的表情怔忪又茫然,“我确定,那个人,他已经死了。”
乌泰那笃定的眼神和语气让纪凛凛的心弦狠狠颤动了一下。
乌泰现在脑子很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他又开口道,“不行,我得立刻订机票回泰国。
等到了泰国,我就安全了。”
边说,他边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可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
“我手机呢?”
他停下来思索片刻,手机好像是在刚刚和那帮混混斗殴时掉在了地上。
“凛凛,我完了!
我手机掉在那里了。”
“警察要是找到我的手机,马上就能确定我的身份,他们会来抓我的。”
“不行不行!
我不能订票回国。”
“他们一定能根据我的身份信息查到我订了机票,一定会在机场抓我的。”
他喘着粗气,紧张得坐立难安,频频摇头。
“凛凛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不行,我得先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纪凛凛看着他,尽量让自己镇定。
“乌泰,你这种情况,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要不,你去自首吧?”
乌泰抱着脑袋,痛苦地摇头,整个人几近崩溃,“我是等他们走的时候,才拿着棒球棍追过去打他们的......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能不能算是正当防卫?”
这件事情来得猝不及防。
纪凛凛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乌泰脸上的表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凛凛,我晚上跟你说的话,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那样说的。”
“我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口不择言。”
纪凛凛摇了摇头,“那件事情先别说了。”
眼下的事情才更为紧要,“先说说现在的事情。”
“可是你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啊。”
“你躲起来,事情永远也得不到解决的。”
乌泰听着纪凛凛的话,情绪管理逐渐失控,“那怎么办?”
“怎么办?
虽然意大利没有死刑,但我是泰国人,泰国是有死刑的......”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凛凛,你明天早上能不能帮我找律师咨询一下?”
纪凛凛问,“咨询什么?”
乌泰立马回答,“你帮我咨询一下律师,像我这种情况,法院会怎么判?”
“会不会判定我是正当防卫?
会不会判定我无罪?”
他语气颤抖,“是按照意大利的法律判,还是按泰国的法律判。
至少让我心里有个底。”
纪凛凛在犹豫。
她觉得——虽然她跟乌泰刚刚大吵了一架,她跟乌泰之间确实也存在问题。
但乌泰,确实也并没有对她做出很极致的事情。
现在看着他这举手无措、慌不择路的样子。
她到底还是狠不下心不管他。
“凛凛,你帮帮我,好不好?”
乌泰无助地看向她。
纪凛凛沉默过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十分艰难地点了头。
为了避免行踪暴露,乌泰决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开。
“凛凛,我手机丢了,不要给我打电话。”
“如果你咨询律师有结果了的话,就到芝灵山山脚下来找我。”
“这几天,我会先躲在那里。”
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中不舍。
“凛凛,那我就先走了。”
纪凛凛跟到门口,在他离开后,迅速关上了门。
她拿了拖把和抹布,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又将门口的血迹快速清洗掉。
她再去洗了个澡,随后,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翌日。
纪凛凛请了假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她昨晚查到的一家律所。
网上说,这家律所是罗马最好的律所,这里所有的律师都相当专业。
她站在律所门口,抬头看着门口的招牌,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律师?”
律所前台的美女礼貌地问候。
纪凛凛露出浅浅微笑。
“抱歉,我没有预约。”
“我想咨询一些法律上的问题。”
“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位律师?”
前台美女有些为难,“这个嘛......”此时,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年轻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从旁边经过。
前台的美女立刻叫住了他,“埃米律师,你现在方便吗?”
埃米停下脚步,看过去,“我的委托人半个小时后才来,目前有半个小时的空闲时间,有事吗?”
前台美女看了看纪凛凛,又冲埃米说,“这位小姐没有预约,说想咨询一点问题,如果你方便的话......”埃米喝了口咖啡,点头,“还算方便。”
他看了纪凛凛一眼,转身往前走去。
“跟我来吧。”
纪凛凛向前台美女致谢后,跟了过去。
“好。”
休息室里。
埃米坐在沙发上,朝对面抬了抬下巴。
“请坐。”
纪凛凛略显拘谨地坐在了对面,“谢谢。”
埃米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随口问道:“你想咨询些什么?”
纪凛凛攥了攥双手,觉得自己意大利语确实不太好,怕描述地有歧义,会影响咨询结果。
“我能用英文描述吗?”
埃米点头,“当然可以。”
纪凛凛这才把昨晚乌泰跟她说的事情,原原本本用英文描述了一遍。
而这时,律所的老板雷德正提着公文包经过休息室。
前台美女见老板来了,朝他点头,“雷德律师,要外出吗?”
雷德的视线从休息室的方向收了回来,冲她一笑后,“嗯。”
埃米听完纪凛凛的描述,还没来得及回复。
前台的美女走了过来。
“埃米律师,你的委托人提前到了。”
埃米闻言,把手里的资料合上。
他看向纪凛凛,略带歉意道,“抱歉这位女士,我的委托人来了,得先去忙了。”
“关于你刚刚咨询的问题,我已经了解了大概情况。”
“你先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等我忙完再联系你,你看可以吗?”
他递来一张空白的便签。
纪凛凛点头说,“可以的。”
她在便签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埃米接过她递来的便签起身离开了。
纪凛凛才跟着起身,支付了律师费后离开了律所。
卡维拉庄园,会议厅。
正进行着卡维拉国际的高层会议。
与会人员如下——首席当家人:霍九霖副统领:乔科首席财务管家:蒂亚武力/火力担当:北极狼佣兵团最高指挥官——瑞奥情报部负责人:海伦。
负责从各方面收集和分析情报律师事务所负责人:雷德。
拥有一支非常顶级的律师团队,负责解决卡维拉所有的法律问题。
保洁公司负责人:赛罗。
负责在武力冲突发生后清理现场。
会议桌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坐在主位的霍九霖身上。
他身着一套剪裁合身的定制西装。
修身的线条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姿,深灰色的色调低调中尽显奢华。
他微微抬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袖口精致的袖扣。
坐姿优雅而放松,双腿自然分开,身体微微后仰。
却丝毫不显懈怠,反而有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他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像寒夜里的星辰,淡漠无温。
“开始吧。”
坐霍九霖左边的蒂亚率先开了口,“莱颂已经全面接管了蒙昭家族的生意,他每周都会把蒙昭家族的财报发到我邮箱,目前进行顺利。”
“其他项目也都按计划在推进,没有异常。”
霍九霖简单嗯了一声。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边缘,节奏不疾不徐。
蒂亚这边的情况汇报完毕,瑞奥再开口,“先生,周边几个常闹事的小帮派最近有点不太安分,不过我都派人盯着。”
“只要他们敢有动作,直接击毙。”
霍九霖淡淡应了一声。
瑞奥汇报结束,海伦坐直了身子,汇报最新情报,“先生,昨晚,里奇他妹妹的男朋友,在维纳托街上被人用棒球棍打死了。”
“里奇为了给他妹妹出气,正到处在找那个凶手,说要亲手杀了他。”
“但目前还没查到凶手藏在哪里。”
对于海伦汇报的事情,霍九霖并无兴致,表情有些不耐,“这种事情,有必要在这里汇报?”
海伦神色忽然一顿。
乔科拍了拍霍九霖,笑嘻嘻地说,“相信我,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说完,他冲海伦使了个眼色。
海伦立刻动作娴熟地点开平板上的视频,转向霍九霖,点击了播放。
视频里清晰地拍到,昨晚在维纳托街上,四个人斗殴的画面。
霍九霖看清了,那个手持棒球棍的人......不正是小家伙的那个小男朋友吗?
倒还,确实不是小事。
乔科说,“我让海伦把整条街道的监控都给黑了。”
“那个泰国小弟弟掉在现场的手机我也让人捡回来了。”
霍九霖移开视线,淡淡问了句,“他人现在躲在哪?”
海伦摇头,“还没查到。”
霍九霖轻轻一嗤。
还挺会藏,连里奇和海伦都没找到。
坐在旁边的雷德看完视频,旋即想到了他早上从律所离开前,经过休息室时听的那一耳朵。
“先生。”
他喊了声。
霍九霖目光看过去。
雷德说,“今天早上有位小姐到律所咨询,我大致听了一耳朵。”
“她咨询的内容差不多就是这个。”
所以,他的结论是,“她肯定知道凶手藏在哪里。”
乔科问,“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雷德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说罢,他给埃米拨了过去。
“埃米,早上找你咨询的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等对方回复后,他挂断了电话,看向霍九霖,“埃米说,那位小姐叫纪凛凛。”
闻言,霍九霖眯眸一笑,嘴角微微勾起。
原本,他还没想好怎么去收拾那个不怕死的狗东西。
这下,可就有趣了。
纪凛凛只好神情复杂地走向路边那辆黑色的幻影。
中年男人停在旁边,替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小姐请。”
纪凛凛朝他点头后,才十分拘谨地上了车,心中忐忑不安。
待人上车后,中年男人才小心翼翼地关上车门。
转身,朝黑色幻影的反方向走去。
纪凛凛坐在座椅上,心脏也跳得极快。
在霍九霖旁边坐着,那种感觉......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霍先生,刚刚你让司机告诉我,能解我的燃眉之急......”她不敢看他,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霍九霖把窗户升了起来,双腿自然地交叠。
随后,偏头看向缩在角落的那一小坨。
他的目光太专注,太认真。
像一根烧红的烙铁,不断烧灼着纪凛凛的心。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一会儿哥哥,一会儿霍九霖,现在又叫起霍先生来了。”
“纪凛凛,在你眼里,我这么多身份啊?”
纪凛凛被男人的目光裹挟,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之前对霍先生的冒犯,希望霍先生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霍九霖目光幽深,像深不见底的寒潭,语气淡淡,“谁让你叫我霍先生了?”
纪凛凛眼眸低垂,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
霍九霖似笑非笑,“可以直接叫名字。”
纪凛凛原地沉默。
直接叫名字?
她哪敢啊!
沉默过后,她缓缓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乌泰的事情?”
霍九霖没否认,淡淡地“嗯”了一声。
纪凛凛顺着话接了下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九霖:“纪凛凛,你是在审问我吗?”
纪凛凛忙摇头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九霖看着她那双漂亮却紧张得不行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在罗马,你觉得有什么我办不到的事情吗?”
纪凛凛似有所悟。
也对,罗马是他的地盘。
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
她犹豫片刻,说道,“刚刚你的司机说,DS国际的首领约你见面......”霍九霖漫不经心地点头,“所以呢?”
纪凛凛才豁出一口气,声音细如蚊呐,“DS国际的人抓了乌泰,你跟他见面的时候能不能......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他放了乌泰。”
霍九霖神色悠然地开口,“我为什么要帮你救他?”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纪凛凛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只一言不发地咬着下唇。
霍九霖朝她转身,轻轻倾身过去,那张英气又英朗的脸与她的脸贴得很近很近。
目光从她的发顶一直落到脖颈,带着几分暧昧与危险。
他身上那股极强的男性气息也开始在车厢内蔓延开来。
“纪凛凛,”霍九霖唤她的名字,“我换个问法,要是我帮你救他,你能给我什么?”
能给他什么?
纪凛凛思忖过后,斩钉截铁地说:“你不是想让我跟他分手吗?
我会跟他分手的。”
霍九霖鼻息间溢出淡淡的轻嗤,“纪凛凛,你不会以为,我费那么大周折,就为了让你跟他分手吧?”
纪凛凛下意识问,“那你为了什么?”
霍九霖淡笑道,“我以为,你已经足够清楚我的目的了。”
纪凛凛秀眉轻拧,看着男人那意味不明的眼睛,脑海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是不是你联合了DS国际的人,让他们抓了乌泰?”
闻言,霍九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后语调沉沉,“你那个小男朋友他杀了人是事实吧?”
“他杀了里奇的人,里奇抓了他,无可厚非。”
“跟我可没关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里奇不抓他,警方也会全力通缉他。”
“他一样跑不掉。”
纪凛凛被霍九霖的话噎得语塞。
确实。
他说的都对。
她无法反驳。
“我可以让里奇放人,但条件是......”霍九霖望着她疑惑的眼神,不疾不徐地说,“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纪凛凛没有回应,眸中复杂难明。
霍九霖见她沉默,只慢条斯理地抬起手臂,一只金色的江诗丹顿从他黑色的衣袖里露了出来。
“我不会给你压力,要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又抬起头,看着纪凛凛那双摇摆不定的眼睛,缓缓开口,“我跟里奇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纪凛凛,我只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
纪凛凛茫然无措地看向霍九霖,却迟迟不发一言。
......她该怎么选?
答应霍九霖做他的女人吗?
她根本不喜欢他。
甚至是极度地惧怕他。
她没办法想象,她要是留在他身边,她会经历些什么。
霍九霖这个人太可怕了。
就像一颗威力极强的定时炸弹。
随时可能会被引爆。
她怎么能留在这样的人身边?
可是......如果她不答应他的话。
DS国际的人会怎么对待乌泰?
会杀了他吗?
她又想起刚刚那位司机大叔跟她说的——他们村里那个得罪了DS国际的小伙子的事情......越想越觉得瘆得慌。
就算乌泰不是她男朋友,就算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她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杀了。
那真的太恐怖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整个人下意识往后缩,手不自觉地放在门把手上。
霍九霖却按住她的手,神色无波无澜,“纪凛凛,你要想清楚。”
“如果你现在走了,就可以等着给你那个小男朋友收尸了。”
随后,面色无温地补充,“而且收的,大概率会是一堆血淋淋的尸块。”
他握紧纪凛凛的手,音调很沉,“纪凛凛,他能不能活,只在你一句话。”
纪凛凛瑟缩在角落,眉头深皱,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这个决定对她来说,真的分外艰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纪凛凛心中的纠结也快要达到顶峰。
“纪凛凛,你还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
霍九霖看着腕表,轻声轻语地说。
随后,眼神落在纪凛凛那张神情极为复杂的脸上。
“如果你的选择是留在我身边,就来吻我。”
接下来的几天,纪凛凛都在家里照顾妈妈,没有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去放河灯时的祈愿被神明听到了。
妈妈的病情也渐渐好转了。
纪凛凛这才下定了决心要去意大利留学。
入学报到的前一周,妈妈瓦妮、爸爸纪高海和纪书棠一起送她去了机场。
“凛凛,欧洲不比曼谷,那边的气候、环境、人文,还有饮食习惯都跟曼谷天差地别。”
“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瓦妮拉着女儿的手,眸中泛着点点泪花。
但她也知道,去罗马美院念书一直是女儿的梦想。
虽然心中不舍,但也是极力支持。
纪凛凛的鼻头也酸酸的,“嗯,妈妈我知道了。”
纪书棠倒是朝她温柔一笑,“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纪凛凛冲他点头,“我知道了,小叔叔。”
纪高海看了看手表,往前走了两步,把行李箱交到女儿手里。
“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
“好。”
纪凛凛接过行李箱,看向他们三人,强行忍住自己不舍的情绪,“爸爸妈妈,小叔叔,那我走了。”
对面的三人朝她点头。
纪凛凛扭过头,大步往航站楼里面走。
大约走了十几米,她忍不住回头。
只看见对面站着的三人也正向她望来。
朝她挥手,向她告别。
她强忍的眼泪在看见这一幕后终于夺眶而出。
......三个月后。
意大利,佛罗伦萨。
米开朗基罗广场的黄昏,像一幅渐渐晕染上色的油画。
落日的余晖洒在广场中央的大卫青铜像上,冷硬的青铜也被染上一层神秘的金辉。
青石板台阶上,游客们举起单反,潇洒惬意地捕捉着这闻名于世的落日胜景。
秋风簌簌,卷着街道两旁的落叶在地面剐蹭,发出沙沙的低语。
金辉漏过树缝,斑驳地洒在纪凛凛瘦弱的背脊上。
她身穿白色连衣裙,看着那一地摇摇晃晃的碎影,忽然停下了脚步。
抬头,望向落日下的大卫像和形形色色的游客们。
游客们慕名来到这座城市游玩、欣赏这美妙绝伦的落日。
他们在落日下相拥接吻,和平鸽“咕咕”的鸣声也回荡在广场上空。
夕阳下的佛罗伦萨,美得令人窒息。
“凛凛,我们去那边拍照吧。”
乌泰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卫青铜像,面向纪凛凛兴奋地说道。
“好。”
纪凛凛也就往铜像那边走。
乌泰是纪凛凛的同班同学,是个阳光帅气的泰国男孩。
他在开学典礼上见到纪凛凛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她。
后来,他鼓起勇气向纪凛凛表白。
而纪凛凛,或许是被乌泰身上流露出的阳光帅气所吸引,又或许是因为乌泰跟她一样,是同为在这里留学的亚洲人,让她觉得熟悉又亲切。
所以,在之后乌泰锲而不舍的追求下,纪凛凛终于答应了他的告白。
这个周末,乌泰跟纪凛凛从罗马来到了佛罗伦萨,特地来目睹一番这举世闻名的落日胜景。
乌泰举着相机,站在对面,伸手朝她摆了摆。
“凛凛,往左边一点。”
纪凛凛也就按照乌泰的话往左边挪了挪。
“这里可以吗?”
乌泰笑着做了个“OK”的手势。
“可以。”
......不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殿。
著名的圣米尼亚托大殿。
大殿坐落在佛罗伦萨的制高点,从这里可以俯瞰佛罗伦萨城的全景。
霍九霖处理完手里的事情,从大殿内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边走,边打电话。
“乔科,安排飞机,我要去一趟曼谷。”
电话那边的乔科问道,“什么时候?”
霍九霖答得简洁,“今晚。”
说着,他抬眸。
余光扫过对面的米开朗基罗广场。
在大卫青铜像底下。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然后,男人好看的唇角浅浅上扬几分。
他握着手机,语调闲适,“不用了。”
随后,挂断了电话。
*纪凛凛跟乌泰在广场逛了一圈后,夜幕也悄然降临。
他们并肩漫步在夜幕下的街道。
乌泰捏着掌心,那只手蠢蠢欲动,不断地想伸向纪凛凛的手。
“凛凛,我......”纪凛凛偏头看向他,“怎么了?”
乌泰挠了挠头,最终泄气地说,“没、没什么,就是问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他还是不敢去牵纪凛凛的手。
“是有点饿,嗯......想吃什么啊?”
纪凛凛低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缓慢抬头。
却在抬头的那一瞬,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高大人影。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那双狠厉无温的茶褐色眼睛。
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茶褐色的眼睛像是淬了火,没有焦距,却又好像能击穿她的心一般。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认出那人影是谁后,纪凛凛的心瞬间被揪起,第一时间背过身。
他怎么会在这里?!
所以她之前担心的没错,他果然是意大利人。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在佛罗伦萨遇到他。
世界明明这么大,怎么偏偏现在又这么小?
旁边的乌泰神色疑惑地看向她,“凛凛,你怎么了?”
纪凛凛边咽口水,边说,“乌泰,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乌泰放下手机,看着纪凛凛逐渐变白的脸色,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纪凛凛没有回答,只是脚下的步伐更快,几乎是以一种狂奔的姿态向前冲。
乌泰也追了过去。
纪凛凛一边跑,一边往后看。
那个男人并没有追上来。
虽然刚刚光线很暗,但是纪凛凛非常确定,她没有看错。
那张脸,只要看过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
她和乌泰急匆匆地去到了车站,买了最近回罗马的车票。
候车厅里。
乌泰将身上的背包放在座位上,朝四周环顾了一圈后,将手中的相机递给了纪凛凛。
“凛凛,你帮我拿一下相机,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纪凛凛接过了相机,目光却始终盯着进站口。
确认那个人没有追过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好。”
离开这里,到了罗马,应该就安全了吧?
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乌泰在车站的便利店买了点食物后,便急匆匆地折了回来。
可等他回到刚刚的座位时,却发现——纪凛凛已经不见了。
座位上只孤零零地放着他的背包。
“凛凛。”
他的目光在候车厅里快速扫视,并没有看到纪凛凛的身影。
他忙拿出手机给纪凛凛打去了电话,可电话在被拨通的那一刻却被挂掉了。
他又继续打,可不管打了多少次,电话里的提示音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霍九霖站直了身子,没有表情,冷着声音警告,“我只说一遍,跟纪凛凛分手,以后离她远一点。”
“不然,”他的视线扫过那一排排刑具,再落在乌泰那张吓得惨白的脸上。
“这些好玩的东西,下次你可以都享用一遍。”
“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有多硬,能扛到第几样。”
他又看了眼乌泰那瘦弱的身板,眼神里都是轻蔑和不屑。
“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是第一样,就能让你死。”
乌泰遍体生寒。
霍九霖转身出了暗牢。
“先生。”
在门口候着的海伦,见霍九霖出来,礼貌开口。
乔科伸长脖子往暗牢里面看去。
那个泰国少年还在地上挣扎扭动。
还行,没死。
总算是听了一回劝。
霍九霖站在门边,往暗牢里瞥了一眼,“把人放了。
海伦大为不解。
就这么......放了?
要知道,历来进过卡维拉地下暗牢的人,抬出去的都是那些血肉模糊的断肢残臂。
可是......这个人,不仅没缺胳膊少腿,身上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沾到。
当家刚刚这是给他上了什么刑?
不会什么刑都没上吧?
当家的性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和了?
那佣兵得了命令,利落地给乌泰套上头套,拽着他往外拖。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视线被掠夺,乌泰心中的恐惧再次攀升。
霍九霖面无表情地命令,“扔回原来的地方。”
那个佣兵领命,“是,先生。”
乔科看着那个佣兵把人拖走,看向霍九霖。
他以前以为,他挺了解霍九霖。
现在,倒是有点看不懂了。
“你要是喜欢那个小妹妹,直接抓到身边不就好了?
有必要费那么大的周折?”
霍九霖的眸中似不盈星与月,淡淡道,“那多没意思。”
他微微扬了扬下颌,“乔科你信不信,我会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
“得。”
乔科也是一笑,摇了摇头,苦口婆心地提醒,“小心玩脱了,把自己玩进去了。”
霍九霖但笑不语。
地下室的暗牢连接着卡维拉庄园的后门。
后门经过精密的机关设计,极为隐蔽。
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一个出入口。
那佣兵把乌泰粗暴地拽上一辆面包车,快速启动。
罗马美术学院。
纪凛凛打不通乌泰的电话,焦急和担忧如潮水般涌来,感觉就快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目前的状况,她自然是没办法好好听课了。
她干脆请了假,匆匆出了教室,想去乌泰居住的寄宿家庭找找看。
可当她出了校门,疾步经过一条偏僻的道路时。
她的电话响了。
她忙拿出来看。
是一个来自罗马本地的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滑动接听了。
她本能又警惕地开口,“你好。”
她说的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意大利语。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清冷又低沉的中文。
“你好呀~”似乎还带着笑意。
尾音刻意拖得长长的,语调淡淡懒懒的,“小家伙。”
纪凛凛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失了神,秀丽的眉间也不觉皱起。
不安和恐惧在她的黑眸中汹涌地交织。
她唇瓣微微颤了颤,不可置信地开口,“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那边的霍九霖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一般,懒洋洋地说,“你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要是海伦连一个号码都查不到的话,那他就可以去体验体验轮刑的滋味了。
不然,都对不起他那个“世界顶级黑客”的头衔。
纪凛凛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下意识吞咽的动作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
“你是不是......抓了乌泰?”
霍九霖没有否认,淡笑道,“不然呢?”
纪凛凛脱口而出,“你不要伤害他。”
霍九霖的声音蓦地沉了下去,“纪凛凛,你就这么紧张他?”
纪凛凛显然也听出了男人语气上的转变。
心也在一点一点地揪紧,“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
霍九霖不疾不徐,“在佛罗伦萨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纪凛凛咬着唇,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霍九霖,乌泰跟我们的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能不能......别把他牵扯进来?”
她的语气几近恳求。
那边的霍九霖,身体慵懒地靠在真皮座椅上,轻啜一口咖啡。
霍九霖。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字,他非但不觉得冒犯,反而......舌头顶了顶腮帮,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总之,不是厌恶。
还有。
我们的事情?
我......们?
听起来好像还挺和谐。
他放下杯子,语调缱绻又温柔,“纪凛凛,可不是我把他牵扯进来的。”
“在佛罗伦萨的时候我就说过了。”
“让你跟他结束恋爱关系。”
“不然,我会亲自替你解决。”
纪凛凛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收紧。
他说的解决......他不会杀了乌泰吧?
纪凛凛害怕极了,声音也在抖,“你......对乌泰做了什么?”
霍九霖漫不经心地说,“放心,他没死。”
闻言,纪凛凛松了一口气。
可却听到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后半句话,“但如果,他还是那么冥顽不灵。”
“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纪凛凛立刻问道,“乌泰现在在哪里?”
可电话那头却只传来被挂断的提示音。
纪凛凛握着手机,正想给他回拨过去。
可这时,她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阵轰鸣。
她本能地回头。
一辆面包车以极快的速度从她的身后擦过。
面包车的车门被从里面猛力推开。
接着,一个套着黑色头套的男人被从车里踹了出来。
然后,面包车又迅速开走了。
纪凛凛的心猛地下沉。
男人的手脚被捆住,在地上连滚了两圈。
纪凛凛被吓得够呛。
她迈开腿绕开他,毫不犹豫地往前跑。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乌泰。
其他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敢管。
而且,这个人也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顶多是跑远了帮他打个报警电话。
身后却忽然传来叫喊声。
“啊——!”
“救命啊!”
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而且,说的还是泰语......
纪凛凛看着雪莉,答道:“他是我小叔叔。”
姜雪莉的目光不敢在纪书棠的脸上停留,只是飞快地掠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
纪书棠看向姜雪莉,微微颔首,“你可以随凛凛喊我一声小叔叔。”
姜雪莉羞涩地点了头,“小叔叔。”
纪书棠朝她点了下头,随后看向纪凛凛。
“凛凛,我刚才已经给你妈妈打过电话了,说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走吧,我先带你们去吃点东西,再送你们回去。”
说着,便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纪凛凛应声,“嗯。”
她牵着雪莉上了车,“雪莉,我们先上车吧。”
“好。”
......而另一边。
霍九霖一行人离开了那个废弃的工厂。
霍九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被他捏碎的窃听器。
放在眼前,细细把玩。
曼谷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倒是有时间去找那个小家伙玩玩了。
乔科注意到了霍九霖的动作,疑惑地问,“在捣鼓的什么东西?”
不等霍九霖回复,乔科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挂断后,他看向霍九霖,语速加快,“霖,蒂亚出事了。”
闻言,霍九霖的眸光也顿时一凛。
乔科继续说,“蒂亚在路上遭遇了暗杀,她胸口中了弹,现在还昏迷不醒。”
霍九霖冷眸一眯,语调很冷,“谁干的?”
乔科说,“目前还不清楚,还在查。”
霍九霖眼皮一掀,眸中瞬间怒意翻飞,“回罗马。”
“好。”
*餐厅里。
纪凛凛虽然肚子饿到咕咕叫,但却完全没有食欲。
刚刚见到那么血腥恐怖的场面,她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纪书棠看纪凛凛没动筷子,问了声,“凛凛,你怎么不吃?”
纪凛凛勉强笑了笑:“小叔叔,我不是很饿。”
纪书棠用公筷夹了两块肉,放在纪凛凛的餐盘里。
“多少吃一点。”
“好。”
纪凛凛硬着头皮,把食物塞进了嘴里。
吃完东西后,纪凛凛和姜雪莉一起去了洗手间。
雪莉说,“凛凛,你小叔叔对你真好。”
纪凛凛很认可,“嗯,我小叔叔人特别好。
他也不只是对我好,他对很多人都很好。”
雪莉撅了噘嘴,“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小叔叔,脾气好,还长得那么好看。”
纪凛凛哦了一声,“好像......还真是。”
“凛凛。”
纪凛凛洗好手,扯了纸巾擦手,“嗯,怎么了?”
雪莉鼓起勇气,“你能不能把你小叔叔的电话号码和社交账号告诉我?”
纪凛凛愣了一瞬:“......雪莉,你不会喜欢我小叔叔吧?”
雪莉抿着唇,不置可否。
两个女孩子从洗手间出来后,纪书棠让阿凯送姜雪莉回家,自己则开车送纪凛凛回去。
纪凛凛回到家后,快速洗了个澡后,就上床睡觉了。
可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这两天经历的事情真的太可怕了。
她一闭上眼,就想起在包厢里面见到的那些血淋淋的尸体。
最后,她干脆不睡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开灯后,她去开电脑,想找点别的什么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打开电脑,她习惯性地查收了一下邮件,一封未读邮件蹦了出来。
她点开一看,竟然是——!!!
罗马美术学院艺术系的录取通知书!!!
在看到邮件的那一瞬间,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揉了下眼睛,又再看了一遍。
确认没有看错。
邮件是三个小时前发来的。
她居然真的......收到了罗马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她捂着嘴,强忍下想要欢呼雀跃的冲动。
纪凛凛是艺术生,从小就喜欢画画。
加上,从小到大,意大利文艺复兴期间的故事在她的读书生涯里有着深远的影响。
所以,去罗马美术学院念书,一直就是她的梦想。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之前才会去自学意大利语。
她现在的心情特别激动,恨不得立刻打电话跟雪莉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滑动鼠标,开始在搜索引擎里搜索罗马美术学院的资料。
看着屏幕上那些欧式古堡和建筑,越看,她就越激动了。
但她激动着激动着,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个恐怖的男人。
他和他那个朋友是说意大利语的。
他......不会是意大利人吧?
她的天!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如果再次碰到他,他该不会真的掐断她的脖子吧?
刚刚在包厢里,他说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而且,他还流氓地强行吻了她。
她就去包厢送了个酒,初吻就莫名其妙地没了。
还目睹了两帮人现场火拼。
还死了那么多人。
现场那么恐怖。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胆寒。
等等,那个男人那是在吻人吗?
在那里又吸又舔的。
吸血鬼来的吧?
幸好她跑的快,要是被他抓到,还不知道会怎么被他折磨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
不断尝试攻略自己。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真的是意大利人,可是意大利那么大,她不可能在意大利再遇到他吧?
不至于那么倒霉吧?
车站二楼的走道里。
光线昏暗,暧昧至极。
纪凛凛被男人死死地抵在墙上,一张脸白得可怕。
霍九霖把纪凛凛的手机关机后,塞回了她的包里。
随后,拿着相机,一张一张地翻看里面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笑得很甜很甜。
随后,他声音低沉又魅惑地开口,“你那个小男朋友拍的?”
纪凛凛惊恐地看着他,好半天都不敢发出声音。
霍九霖略微哂笑,“看来他倒是很喜欢你啊,把你的每张照片都拍得很漂亮。”
纪凛凛咽下口水后,屏气凝神,颤抖着开口,“你......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把相机里的照片全都删除后,毫不犹豫地把相机扔在地上。
“啪——”的一声,相机在地上四分五裂。
纪凛凛看着男人那诡异的行为,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条件反射地喊了声,“你做什么?”
她弯腰想去捡相机。
可下巴却被男人狠狠掐着,迫使她仰起头与他对视。
纪凛凛从男人那阴鸷又意味不明的眼睛里看到了——极为强烈的占有欲。
男人没有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双手用力撑在她两侧的墙壁上,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之间。
两人的身体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他微微低下头,用力揽着她的腰肢。
温热的气息轻拂过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男士香水的味道。
纪凛凛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在靠近,一颗心狂跳不已。
她想逃离,可身后却是冰冷的墙壁。
“你放开我......”男人的唇像闪电般快速侵袭过来,重重地压在纪凛凛的唇上。
纪凛凛本能地把他往外推,可他却把她揽得更紧,反将她的举动当成挑衅。
拼了命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像是要将她整个揉进他的身体一般。
纪凛凛与他目光相视,呼吸也被迫交融。
心脏跳得飞快。
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身体里蹦出来。
甚至还清晰地听到了男人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她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气。
所有的挣扎和抗拒都显得无力。
她整个人脱力地往下滑。
可男人并没有放过她,反而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把她的后背抵在墙上,继续发狠地亲吻。
也不知过了多久。
等他吻够了,那霸道的唇才逐渐离开了她的唇,将人慢慢放了下来。
“咳咳......咳咳......”女孩子被那能要了她命的强吻堵得呼吸不畅,捂着胸口不断发出并不均匀的轻咳。
霍九霖看着她那被他吻得微微发红的唇,似在回味。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纪凛凛缓过气,才看向他。
一双黑眸红通通的,她怒骂道,“流氓!”
说话间,那只白皙无骨的小手高高扬起。
也不知道是一股什么力量驱使她用力地扇向霍九霖。
霍九霖看着她被气到发红的脸,眼神无端温柔。
轻轻捉着她那挥向自己的手,在她的手背落下深深一吻。
在意大利,吻手礼是绅士至高的浪漫。
男士亲吻女士的手背,是给予女士最高的尊重和赞美。
虽然吻手礼在意大利的社交场合中极为广泛,但——霍九霖之前,从来没有亲吻过任何一位女性的手背。
他的初次吻手礼,却献给了眼前这个抬手要扇他的女孩。
随后,他看向纪凛凛,不疾不徐地说,“你知道这个吻,我等了多久吗?”
他垂下眼眸,看着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眸中无端有几分沉,“从上次离开曼谷到现在,整整三个月了。”
纪凛凛对他的行为和言语极为不解,她用力把他推开,不顾一切地往外跑。
“疯子!”
没走两步,却又被男人轻松拽了回来。
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如羽毛般挠上她的耳朵,“还没跟你自我介绍,我的中文名字,霍九霖。”
“26岁,身高193cm,还有......”他顿了顿,贴近她的耳朵,笑着低语一句。
纪凛凛听完又燥又恼,她涨红了脸,连声音都带了哭腔,“流氓!”
男人不怒反笑。
逗弄过后,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神情严肃冷峻,“我亲过的女人,不准跟别的男人谈恋爱。”
“给你两天时间,跟你那个小男朋友结束恋爱关系。”
他再度扬起笑容,却不似方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痞气。
“不然,我亲自替你解决。”
那好看的笑容里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却让纪凛凛头皮阵阵发麻。
纪凛凛不知道他所说的“解决”是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什么让人害怕的手段。
她被他的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胸口却仍在不由自主地剧烈起伏。
趁他松开她的间隙,她猛力推开他,从他的臂弯下挣脱出来。
边跑,嘴里边呢喃,“流氓!
疯子!
神经病!”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跑远的背影,直到那个娇小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了视线。
目光定格在她掉落的东西上。
他弯腰把东西捡起来。
是罗马美术学院的学生证。
他轻轻翻开。
扉页是女孩子的证件照。
青涩的面容明媚飞扬,但很漂亮。
让他想想,怎么来形容这种漂亮呢?
大概,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漂亮。
他见过很多乔科口中的漂亮女人,但他没记住她们任何一个人的长相。
唯独记住了刚刚那个落荒而逃的中国女孩。
他视线向下。
证件照下面写着:艺术系 纪凛凛霍九霖嘴角的弧度淡了淡,眼底暗芒涌动。
他缓缓合上学生证。
这大概,就是蒂亚说的缘分吧。
纪凛凛。
这可怪不得我。
是你主动奔向我的。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