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我在法国建立了游戏工作室,并将以前独立设计的国风玄幻游戏“山海烬”制作了出来。
我以“姜安”的名义将它报给了国际游戏设计大赛。
由于中国神话与玄幻升级流的设计特色,主线风格符合欧美玩家市场,实力过硬,获得了金奖,在国内也引起了巨大轰动。
这是华人游戏设计师第一次获得该游戏比赛的金奖,游戏的拍卖价格迅速登至第一,不断加价,到了千万级,工作室也每天涌进了数不尽的合作商。
拍卖会在三天后举行。
爸爸问我,就这样大张旗鼓,不怕被傅延川找上门吗?
据说他在京圈,已经被称为“亡妻”的疯子了,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能提起姜语宁这个名字。
我无所谓,笑答:“两年过去了,被困在阴影里的是他,不是我,现在的我不怕任何人。”
爸爸看向我已经能够行走的双腿,点点头:“傅延川那种人渣,敢来害你爸爸就弄死他。”
山海烬是我在他面前一笔笔画出来的手稿,几乎所有设计他都清楚,现在获得国际比赛的金奖,他不可能没有听见风声、产生怀疑。
只是他从没想过,那场飞机失事是假死。
但有了头绪,查起来自然方便。
就在国际游戏比赛公布金奖的第二天,傅延川便出现在了我的工作室门口。
他瘦得惊人,西装空荡荡挂在肩上,锁骨处的凤凰纹身从领口探出翅膀,脖颈戴着曾经我丢在失事飞机里的那枚100次整蛊戒指。
眉眼因为长期郁色变得极深,裹着一股阴鸷,和无机质的冷漠。
见到我的那一刻,傅延川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而专注。
“小月亮。”
他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恭喜你获得国际比赛的金奖。”
听着曾经的昵称,我只觉恶心。
傅延川又献宝似的举起手中那本墨绿色的手账,绽开一个生涩的笑容,说:“恭喜,你的梦想成真了。”
他想用这个贴满过往的手账本挽留我,可我早发现里面有沈知言的整蛊指令,没法骗自己这是一本独属于我的爱情记录。
我面沉如水,淡声说:“傅总亲自来颁奖杯?
可惜领奖台上死过一次的人接不住活人的祝福。”
可傅延川却无视话里的刺,像是确认了我仍活生生的模样,他情绪不受控地崩裂,眼泪顷刻掉落,声音颤抖:“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我以为从此失去你了。”
他又掏出来我妈妈留给我的那根和田玉项链。
曾经被他以整蛊的方式丢掉、又送给了沈知言。
“小月亮,还给你,我错了,这两年来,我每一天都活在痛苦和自责里。
我恨我自己,我以前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情。
你,能不能……”他手腕处的衣服滑落,露出无数触目惊心的伤痕,都是刀伤。
我心里刺痛一瞬,却懒得理睬他的假深情,想要夺回妈妈的遗物。
“不能!”
我冷冷打断他的话。
“爱你的姜语宁已经死了,死在两年前飞机事故里。
100次整蛊、流产、腿伤,你知道我做过多少次手术才能站起来吗?
傅延川你怎么不去死!”
我掀开裙摆,辅助义肢冰冷的金属关节裸露出来。
手术留下的疤痕裹着肌肉,萎缩丑陋。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傅延川浑身凝固,被震惊住,眼里猩红,心疼随之流至眼里、毫不掩饰。
曾经我无比渴望他能在整蛊游戏里,对我多一点坚定,多一分爱恋。
可都没有。
傅延川攥紧我的手,闻言直接跪倒在我面前,乞求的样子像一只可怜的弃犬。
“我知道我该死,但是既然上天让我们重逢,说明我们缘分没断。
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语宁,小月亮……”他说着就要抱紧我的腿,我浑身战栗、泛起恶心:“放开我!
傅延川你这个精神病!”
“你是谁,滚!”
一个高大的男人冲过来踹了傅延川一脚。
他由于长期处于精神不健康状态,几乎瞬间脱力、歪倒在地,我顺势取回了项链。
亚里斯挡在我面前,关切地问我是否有受伤,我摇摇头。
他是工作室里的游戏设计师,来自德国,被我高薪聘请。
而傅延川苦涩着脸,如同被抛弃、放弃一样的绝望,费力地朝我爬过来。
“他是谁?
你爱上他了吗?”
“语宁,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亚里斯又大力给了他一脚,“你对我们老板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威胁,我要报警了。”
傅延川无法动弹,痛苦地咳嗽起来,脸上满是尘土和泪痕,狼狈不堪。
我寒声说:“无论是谁都跟你没有关系,原谅?
除非你死。”
我借着亚里斯的力走回工作室,余光看到傅延川眼里满是被无视和不在意、痛苦的雾色。
跟两年前的我,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