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若无仙

经典力作《人间若无仙》，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宋聿岁宁，由作者“长衿酹江月”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他只记得这个侍女好像叫石竹，是前几日才调到他院里来的。岁宁把手笼入袖中，忙解释道：“先生误会了，宋府不曾苛待过我，手上伤痕都是从前落下的了。”“快传饭了，可否请女公子落座？探微，去温些薄酒来。”相里迟说道...

人间若无仙第4章 仙人语身世在线免费阅读

“女公子可否抬起头来？相里迟绕过宋聿朝她走了过去。

“仙师可是在说我？岁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不敢抬眼正视他金色的眸子。

相里迟语气突然柔和起来，道“不必如此称呼我，你与探微一道称呼我为先生即可。

岁宁回道“那先生也不必称我为女公子。

相里迟见岁宁身形削瘦，面如枯槁，额上还有道浅浅的疤痕，️手上满了老茧和冻疮，突然自顾自地说起来，“这么些年来，想必吃了很多苦吧。

言辞恳切，就好像岁宁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宋聿站在一旁，却是一头雾水。

随后他又转头斥责宋聿“你怎可如此苛待于她？

宋聿沉默不言，他连常青院都不怎么回，与之更没见过几面，又谈何苛待。他只记得这个侍女好像叫石竹，是前几日才调到他院里来的。

岁宁把手笼入袖中，忙解释道“先生误会了，宋府不曾苛待过我，手上伤痕都是从前落下的了。

“快传饭了，可否请女公子落座？探微，去温些薄酒来。相里迟说道。

“探微是相里先生为他取的小字。宋公子昔年在幽篁山不秋斋时听时月吩咐，如今在宋府的紫竹居，相里迟也向来只遣他不遣下人。

宋聿也知道先生是故意支开他，便没多说什么。

“先生认识我？岁宁愣了愣，问道。

“我曾见过你母亲，你与她生得十分相像，不会错认。相里迟答。

这位仙人或许算到了她的身世，只是岁宁自记事时起就生长在民间，十几年如履薄冰，早已习惯了人前低眉顺眼，如今倒是受宠若惊。

“我自小生长在民间，早就不记得父母了。她垂下头，似乎不希望他再提起。

“二十年前，我曾见过那位始平长公主，曾弯弓跨马入敌营，是位令须眉都汗颜的女子。后来我只听闻她与夫君皆以身殉国了，其女尚流落民间。相里迟叹惋。

曾经活下来就已经很艰难了，岁宁只在幼年时思及自己已故的双亲。只是不曾想，自己的身世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揭开了。岁宁内心也有那么一瞬的震惊与触动，但很快又归于平淡。始平长公主之女，姑姑曾同她说起过，只是后来也不曾因此得到过善待，反而差点失了性命，倒不觉得这个身份有多了不得了。

于是她淡然地笑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话几百年前就有人说过了。我只是个普通人，还请先生不要再说了。

相里迟却苦笑着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她的子女不该沦落至此。

宋聿已经取了薄酒回来，此刻屋内二人却都彼此沉默不语。

“我该回去了。岁宁起身将要离开，宋聿却正立在门口，堵住了去路。他并未听到二人谈话的内容，只猜测这位女子可能是先生某位旧友的女儿。

宋聿笑着说道“外面风大，小心受寒。我差人替你送件衣裳过来，晚些再走吧。

岁宁无言，便又坐回席间，顷刻间三人无言。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送了晚膳过来，几碟小菜，两道羹汤，十分清淡。岁宁只觉得局促不安，食不知味。

相里迟冬日里喜欢喝些薄酒，宋聿也跟着他喝。

宋聿问她可曾饮酒。

“不曾。酒是粮食的奢侈，寻常人家是没有余粮去酿酒的。岁宁只喝了一杯，有些晕乎乎的，不知怎么就说了这些。

席间，他也不再喝酒了。

“先生，您作的画实在难看。岁宁突然开口道，“若是画中女子看到了，定会生气的。

还耗费了那么多朱砂，简直是暴殄天物。

“哦？相里迟认真地望向她，问，“我本欲讨她欢心，那当如何呢？

“不知道。岁宁直截了当地回道。

“……

“先生，天色已晚，我送她回去吧。宋聿起身请辞，然后又去取了件厚实的衣裳想递给她，岁宁已经自顾自地出门去了。

“好。相里迟淡淡地应道，

“先生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宋聿问。

“没了。相里迟想了想，又说道，“小女娘甚是可怜，你日后别苛待了她。

“学生明白了。宋聿点点头答应下来，随后便出门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少女。

夜间穿过竹林，有阵阵寒意袭来。宋聿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岁宁低着头慢悠悠跟在后面。

“石竹？宋公子唤她，一连叫了好几声也没回应。他突然想起，石竹是自己母亲随口给她改的名，又问“石竹不是你的名字，那你入府以前叫什么？

“很多。芒草、如茵、翠翘什么的……岁宁含糊回答。

“那你的本名呢？宋聿又问。

岁宁笑了笑，说“不能告诉你。

这下轮到宋聿沉默，不再听她的醉话了。他对她了解不多，先前只有过一面之缘，他还说了些不怎么好听的话。如今连她住哪间屋子也不知道。

在外头吹了风，岁宁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刚踏入常青院，就径直回屋去了。

宋聿有些凌乱。

第二日他去问先生，先生却对她的身世闭口不谈。

宋聿问“可先生不说，我又该如何安置她呢？总不好让她在府上为奴为婢。

相里迟饮了一口热茶，闭目道“不若放了身契，随她出府去？

宋聿思忖片刻，道“这世道如此之乱，她一个女子又如何安身立命？

相里迟又说“若是按世俗之见，她亦生于权贵人家，你不妨先去问问她作何打算？

听了先生的话，他便去找母亲要石竹的奴契，又挨了好一顿训。

只是石竹在十年前就被卖入宋府了，是广陵舆县人，而常青院新来的侍女却是北方口音。至于“芒草、“如茵、“翠翘这些名字从何而来，更是不可知。此事尚存疑，宋聿有些生气，决定先找她问个清楚。

宋聿找上门时，岁宁正在房中缝补衣物。他进屋就直接坐下了，倒是毫不客气，也不讲礼节了。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展开，平整地放在桌面上。

“这是什么？岁宁放下手中针线，紧张地盯着桌面那张纸。

“石竹的奴契。他看向岁宁的目光并不和善。

岁宁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儿了。她站起身，却不愿跪下去。只望向宋聿，并不言语，像是在等候发落。

“我本想放了你的身契，可你不是石竹。

“我确实不是。岁宁坦言道，“我只是之前与她住在同一间屋子。

“那你为何要谎称自己是石竹？你来宋府有何目的？

岁宁回答，“我只是个被卖进来的奴仆，能有什么目的？素闻公子仁善，于是顶替她来了常青院，想着在公子院中至少清闲些。只是没想到遇上了相里先生这个变故。

宋聿叹了口气，又问“那真正的石竹呢？

“死了。岁宁语气平淡，又似在惋惜。

话音刚落，宋聿仿佛遭了雷劈，一脸惶恐地看向她，少女却依旧面不改色，仿佛死了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事。

“公子不要误会，人不是我杀的。岁宁忙解释，“我发现时，她的尸身已经在井下发臭了。如果公子想要将她安葬，或是查明凶手的话，我可以领你过去。

“在哪？宋聿问。

“合昔院西边的小院落里有一口枯井，就在那里。岁宁答。

“我会派人去的。宋聿收走了桌上的那纸身契，临走时又回头望向她，“你还没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夫人给我取的名字叫翠翘。岁宁答非所问，“在被卖到宋府之前，我已经被转卖过很多地方了。

闻言，宋聿只有些无可奈何，却也没再计较，径直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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