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祁双目喷火，他早就派了人去灭口，现在是死无对证，他咬牙切齿道，“裴将军，我只不过为定宁公主说了几句话，你便要用如此诛心之论血口喷人？
“皇上，微臣所言，无半句虚言。言澈目光炯炯，“阳城十里堡有罗氏女携女上京千里寻夫，山高路远，盘缠被抢，身无分文，沿街乞讨被欺，恰逢公主路过，才被搭救，细问之下才知居然是白大人的妻女。
从言澈说出地名和姓氏开始，白祁的肩膀就垮了下来，却仍抱侥幸，“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将她们送我府上？
“京中盛传，白大人与相府千金的金玉良缘，你的糟糠哪敢毁你前程？
“简直是无稽之谈。白祁此刻也开始心虚，“皇上，微臣从未娶妻，裴将军诬陷微臣，请您明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甚是疲乏。
“既然裴将军言之凿凿，那将人带上来便是！
晚凝款款而来，身后跟着一个着布衣，挽着妇人髻的女子，梳着总角的小女孩拽着她的衣角，怯生生紧随其后。
晚凝携二人跪拜行礼，之后皇帝允她平身。
她站定后，环视一周，众人神色各异，有人惊奇，有人看好戏，与言澈对视一眼，目光又回到罗氏脸上。
“罗娘子，将你的委屈说给皇上听，今日在场的人会为你主持公道。
罗氏看着年岁不大，面容姣好，却被风霜掩去了芳华，看见白祁震惊又恼怒的脸，欲语泪先流。
“民女阳城十里堡人氏，十六岁那年，偶遇同乡白祁，对其一见倾心。因白祁家境贫寒，民女便央求父兄资助，父兄见他博学多才，是个青年才俊，便应了民女的要求，并将民女许配于他。
罗氏跪在殿中，声声泣泪，“彼时民女少不更事，在他哄诱之下我们有了夫妻之实。后来，他要赴京赶考，我却有了身孕。再后来，他金榜题名，却杳无音讯。
“整整三年，民女即便受尽白眼冷落，也从未后悔过，日日盼，夜夜想，直到几个月前，他终于寄来家书，却是要解除婚约，才知道他原是个负心人。
白祈扑通跪地，“皇上，微臣与她并非如此，是她引诱微臣在先，她信口雌黄，欺君罔上。
罗氏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还要倒打一耙。心冷到极点，彻底死了，满面泪痕风干。
随后，她拿出一叠信笺，还有一个成色一般的玉佩。
“皇上，这是我们初遇时他给我写的书信，玉佩是他送我的定情之物，上面有他的名字。
信笺发黄，折痕陈旧，似是被看了千百遍，又被分外珍惜。
字迹，词藻，书写习惯，无一不是白祈的风格，皇帝只扫了一眼，便已确认。
“白祈，这确实出自你手，你还有何话可说？
白祈脸色发白，半天只回一句，“回皇上，微臣有愧。
之后便深深地低着头，不再辩驳。
殿中鸦雀无声，不少人侧目，如今朝中官员宠妻之风盛行，眼下对白祈的行径更是嗤之以鼻。
魏丞相人在风波之外，却染了一身骚，他铁青着脸，躬身道，
“我朝一向任人唯贤，白祈德行有亏，应取消状元之名，降为三甲，收回府宅，削去官职，不得再委以重任。
“另外，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祈与小女并无任何瓜葛，各位莫要听信传言。
白祈看着昔日言笑晏晏的魏丞相与他撇清关系，瞬间面如菜色，一脸灰败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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