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素心一边给夫人研磨理纸，一边说“二小姐这件事做的，真不地道。
“何止不地道，简直丧心病狂。绿珠担心地问，“夫人不会真的让她在侯府养胎吧？
她们都忘不了前几日夫人伤心的样子，整个人脱了一层皮。这两日虽说缓了过来，也是勉强撑着。夫人夜里翻身的次数，比从前多多了。若不是发愁，怎么会失眠。
只听孟卿晚语气冰冷而坚定地说道“要么去母留子，要么去子留母。
“夫人。素心吓得很谨慎地环视四周。
好在其他人都在外头院子里，只有她和绿珠在房内。
素心神情严肃，立刻过去关上了门，整个身体都抵在门上，看向孟卿晚。
绿珠向来牙尖嘴利不饶人，听了这话也愣住了。
孟府是清流名士，从来没有这种下作狠毒的手段。孟家的教育，也是以理服人，对人对事能够易地而处，宽以待人，谦卑自牧。
猛然听夫人说出这样的话，吓都吓死了。
她们不知道，人被辜负的次数多了，就学聪明了。
孟卿晚一番话吓得素心和绿珠两个丫鬟脸色都变了。
孟卿晚面无表情问二人“你们怎么想？
素心走到孟卿晚身边，福身半跪着，眸色坚定“素心是和大小姐一起长大的，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素心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小姐做什么决定，但凭驱使绝无二心。
绿珠也立刻跪在一旁“小姐，绿珠也是。
孟卿晚立刻将两人搀起来，握着她们的手，噗嗤笑了“吓唬你们的，瞧这一个个的脸都白了，还真当我是那心狠手辣之人，翻手覆手之间就能要人性命啊。
素心和绿珠大喘气。
一番生死考验，令她们三人各怀心事，都觉得在侯府的日子前途未卜，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应验了。
入夜，陆少言一袭玄衣长袍，去了福寿堂。
老太太用过晚膳，贪嘴多食了些桂花糖藕，便觉不太消化。厨房熬了健脾消食的陈皮白术猪肚汤，进了少许，才歇息了。
陆少言前来请安，周妈妈见他只身一人前来，不像是来昏定服侍老太太的，便说老夫人睡下了。
里屋的老夫人听到孙子的声音，便让他进来，半起了身子，靠在绣着瓜瓞连绵纹饰的软枕上，头簪已拆，疲态尽显，一时间衰老许多。
“言儿所为何事？
“祖母，她头一天来府里，孙儿想去瞧瞧她。
陆少言立在一旁，双手交叠扣在身前，身似忠诚，心却飘到了西厢房。老夫人心中怅然，这男子若是沉溺于女色，家族的衰败也不久于将来。眼看着侯府一日不如一日，她年事已高撑不了几时，儿媳王氏又是个闷葫芦，这侯府几时倾颓。
老夫人挥了挥手，无力地滑了下去，躺着闭上了眼，无力地说道“去吧。
陆少言欣喜，谢过祖母，飞一样拔脚朝西厢房飞奔。
周妈妈不解“老夫人怎么？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天下男子何有痴情者，不过是一时半刻的热乎劲，越是禁忌的感情越浓烈，真要是得到了，也就平淡了。
想当年她和老侯爷婚后，姬妾也是三五成群，她吵也吵过骂也骂过，手腕也用过，终究抵不过岁月漫长的杀伤力。
只要少言眼中还有她这个祖母，她还能制衡的住，暂且忍一时三刻。等那女人生了陆家骨肉，也就没什么舍不下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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